盡管神人說“不難”,但九蓮仙子也沒單純認為真就“不難”。
同一道題,學渣和學霸眼中的標準能一樣?
“不知道友想讓我們做什麼?”
九蓮仙子暗中與烏殊墨檀打了個眼,稍稍調整站位,可攻可退。
神人冷笑,語出驚人。
“簡單,我要矅和景的項上人頭。”
此言一出,裴葉下意識扭頭看向景,而景眼中則迸發出近乎實質的殺意。
【宵師妹,千萬冷靜!】擔心景會按捺不住衝出去,裴葉眼疾手快抓住他的手,【先聽聽他們的打算,別衝。】
景深深吸了口氣,再緩緩吐出,抑陡然暴增的負面緒。
【我無事,你放心。】
若神人隻說要景的命,他理不理看心。
偏偏帶上矅掌門,這就不行了。
矅掌門對於景真君而言是亦兄亦父的存在,前者照拂他多年,不是兄弟勝似兄弟。
有個不知所謂的妖魔跳出來要其命,他怎麼可能不怒?
冷靜下來也有些後怕。
若不是裴葉給的符篆給力,剛才那點兒殺意足夠暴二人藏匿地點。
九蓮仙子詫異:“前輩與這二人有仇?”
問出在場幾人的心聲。
神人譏嘲:“有仇?自然有!不共戴天之仇!”
九蓮仙子黛眉輕蹙,神浮現為難遲疑之。倒不是不眼饞羅剎阿羅的魔核,但更清楚世上沒有白吃的午餐。這神人拋出來的餌有多人,提出的條件就有多刁難人。
他們二人若是有能耐拿下矅和景的項上人頭,說明已經有能耐跟其他三十六姓魔族正面懟,哪裡需要趁著羅剎阿羅落難的機會撿便宜?九蓮仙子心裡不由得打起了退堂鼓。
九蓮仙子道:“據我所知,這二人自屠芳谷一戰甚出手。景真君還好,修為境界並沒遮掩,那位矅真君就不一樣。自從繼任掌門,他唯一一次出手也只是用靈力鎮對手。那一次有三十名金丹修士懼於他的力,最後不戰而勝。如今是什麼境界,無人知曉……”
倒是好奇眼前這名修士跟凌極宗有什麼仇什麼恨。
一開口就要凌極宗兩大戰力的人頭。
神人幽幽地道:“殺他們,誰說只有正面一戰?”
言外之意就是下手了。
九蓮仙子面上閃過幾不悅。
哪怕曾經用了許多不流的手段贏了對手,但自己主出手與旁人指使自己出手,給人的驗完全不同。九蓮仙子不聲地掩蓋了那一不悅,生詢問:“道友可有指教?”
神人道:“妖族至毒,碎丹之毒,對付他們剛剛好。”
九蓮仙子聲音拔高:“碎丹之毒?這恐怕不行,凌極宗前任掌門就是隕落此毒之下,矅和景怎麼可能不防備它?再者,碎丹之毒是妖族至毒,我上哪兒弄來此?”
“我有,不用九蓮長老心。”
神人袖中甩出一,九蓮仙子手接下。
那是一隻剔得近乎明的玉瓶,瓶中湧著令人膽寒的灰薄霧。
九蓮仙子道:“道友……奴家可沒答應呢……”
神人倒是不慌不忙,但下一瞬宛若瀚海般磅礴的力便襲向九蓮仙子二人,使得地面不堪忍地劇烈細。九蓮仙子和烏殊墨檀額間都冒出了細冷汗,間有一隻無形的手扼著。
九蓮仙子只能咬牙認慫。
“……方、方才是奴家的玩笑話……”
“只有死人才能嚴守。”神人手腕一翻,掌心漂浮著一枚泛著五彩斑斕黑的珠子,珠子有人拳頭大小,正是羅剎阿羅的魔核,他漫不經心地道,“玩笑話開多了,容易當真。”
“道友,奴家有一事不明白。”
見威如水般退去,九蓮仙子半靠在烏殊墨檀上,姿態慵懶地輕額頭汗。奈何努力凹造型,眼前的神人也懶得施舍多余眼神。只能訕訕地站直,無趣下撇角。
神人:“你問。”
九蓮仙子問:“道友實力遠勝我與檀郎二人,若你親自下手,勝算不比我等高?為何還要浪費一顆三十六姓大魔的魔核,讓我二人手?能固然好,若不能,不就是打草驚蛇?凌極宗作為修真界第一大派,兩位元嬰修士遭襲,哪怕傾盡全宗之力也要洗刷恥辱。”
神人將魔核當核桃盤。
“讓你們出手,自然是不想暴我的存在。”
九蓮仙子沒想到是這個理由,同時更加好奇神人的份。
凌極宗什麼時候惹上這等棘手的仇敵?
九蓮仙子斟酌道:“凌極宗如今有四位元嬰修士,即便有碎丹之毒,任務也難……”
想多試探點東西,卻沒想到神人對“四位元嬰修士”非常敏。
“四位?除了矅、景和華,還有誰?莫不是玉潭那個廢東西?”
九蓮仙子道:“自然不是玉潭真君,醫修晉升難度之大,世人皆知……第四位元嬰修士是問劍峰的宵元君。據消息,晉升元嬰還不足三月,但氣勢之強卻能與問劍峰的峰主相媲。”
問劍峰刀修居多,窄刀長刀都算秀氣,還有的直接扛著殺豬刀或者超級大砍刀……
在氣勢上,的確比尋常劍修強勢。
“宵元君?”神人喃喃兩句,“你可有此人消息?”
九蓮仙子搖頭:“奴家也是前不久各宗正式會談見過,在此之前,此人名聲不顯。”
“此人帶隊參加各宗正式會談?景去哪兒了?”
太不對勁了,這個宵又是從什麼地方冒出來的?
在他的記憶裡邊兒,本沒這號人。
當年帶隊的人是景!
凌極宗不是沒出的修,但元嬰修士從屠芳谷之戰就沒了……
“凌極宗放出的消息是景真君閉關,矅掌門坐鎮宗門,此次由宵元君和華真君帶隊,玉潭真君為輔,也算是宵元君正式亮相修真界,借著此次機會跟人混個臉。”
既然達了“合作”,九蓮仙子也算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神人這邊陷沉默,把玩魔核的作也停了下來,仿佛遇見什麼難題。
“宵元君?呵呵,看樣子是個變數……既然如此,暗殺的人添上一個!”
九蓮仙子:“……”
現在隻想跳起來打這位“盟友”的狗頭。
合作也不是這麼合作的,獎勵不變,工作量增加,人乾事兒?
從頭到尾還將他們二人當做下屬,呼來喝去的態度令人尤為不爽。
被上了兩次暗殺名單的景真君:【……】
他有疑。
【為什麼沒有‘華’?】
沒玉潭真君好說,畢竟這貨是個醫修,對他下手被發現的可能太大。
再加上他雖有暴力輸出的心,奈何自是個,想要強殺找個落單機會就能搞定。
但為什麼沒“華真君”?
凌極宗明面上四個元嬰修士,三個(其中有一個是馬甲號)都上了,偏偏華被掉……
景就不太爽了。
裴葉嘿嘿兩聲,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怎麼好說真話???
神人基本能確定是費中了。
在劇本原著裡邊兒,矅和景都是(費中單方面認定的)敵啊喂。若不是這二位同門師兄弟神兵天降,救走了被關小黑屋折磨的“華真君”,還聯手將其藏好,費中這仔上哪兒上演苦計讓“華真君”心?這仔自己心黑眼汙,看誰都認為人家跟他一樣喪病。
估計是擔心景二人又會為攔路石,於是想借著九蓮仙子之手送“敵”上西天?
這個猜測不無可能。
景真君也沒指從裴葉口中問出答案。
【我們現在該怎麼辦?離開還是再等等?】
神人份神,實力又強,羅剎阿羅的魔核在他手中本搶不走。
他們來昔寧城的目的無法達,繼續留下來沒什麼意義。
裴葉道:【再看看吧……】
景真君也沒反對。
裴葉符篆夠給力,方才神人以神識迫九蓮仙子和烏殊墨檀,他們都沒被發現蹤跡,想來暴的可能很小。倒不如再等等,看看這兩夥人除了這個合作,還有無其他。
顯然,這個決定是正確的。
神人深知九蓮仙子喜歡出爾反爾的行事作風,為了防止此人答應了不乾事兒,給他們倆都下了一道家主魔印。看到魔印的瞬間,裡裡外外四人的瞳孔都劇烈收一瞬。
這是——
三十六姓之一???
神人出手極快,再加上境界製,九蓮仙子避之不及了印,吞了吞口水。
“新的……三十六姓……但你不是妖魔混?”
神人嗤笑:“誰說三十六姓只有純種魔族能覺醒?有了這道印記,我想九蓮仙子辦事兒也會更加盡心盡力吧?你們放心,我對你們命沒有興趣,事之後就幫你們將印記抹去。”
景這邊神凝重得多。
魔族三十六姓,算上眼前這個,已知有十三個了……
若讓裴葉知道他想什麼,多半會撇——
明明是十四個,胥這個病也是啊。
不對——
【系統,劇原著有這個設定嗎?我就記得這貨是妖魔混,但沒提三十六姓……】
系統理所當然、振振有詞:【說了是天道邏輯自洽!一切為劇流暢服務!人家作為男主,不拿頂配說得過去?不能為某個領域最牛批的人,你好意思說自己是有金手指的男主?】
裴葉:【……】
聽著是有幾分歪理。
但——
為什麼其他幾個劇組男主都被削弱了,唯獨這個瘋子被加強?
系統嘀咕:【這個誰知道?反正你小心了,他的目標是你,如果發現你不是‘華’本尊,這貨瘋起來多半會讓你走小黑屋劇。屆時天天不應,地地不靈,我也莫能助……】
裴葉咬牙切齒:【我才十六歲,這種劇是我一個未年能走的嗎?】
系統:【……】
你是不是對自己年齡有什麼認知障礙?
只是這話它不敢說,就怕裴葉又讓靈天工言它。
在節危機之下,裴葉腦瓜子瘋狂轉,一個大膽的想法在腦中迅速誠信。
【宵師妹啊,你那玩意兒給我。】
裴葉手心向上衝景真君擺了擺。
【什麼?】景不解。
【強行提升修為境界的好東西。】
景雖不知裴葉打什麼主意,但也默默出了老……
棺材本兒。
【給你。】
裴葉抬手下景肩膀:【師妹繼續躲著,別出來,那憨批就給師兄理,保證搞死他!】
不就是想以下犯上麼?
沒收作案工,看你小子怎麼搞!
景真君:【……】
莫名……有點同神人的衝。
————————
就在九蓮仙子三人談的時候,一道凜然雪白的劍氣衝破石屋,線順著裂投下,白仙人執劍立在屋頂一側,影背對著。神人若有所地抬起頭,形一僵。
盡管看不清那張臉,但形卻與記憶中一般無二。
他張了張口,失神般喃喃。
“果然是你……師尊啊……”
籠罩在披風之下的軀開始細細抖,仿佛軀中有什麼濃烈緒在翻江倒海,唯有攥拳頭咬牙關才能忍耐一二。
九蓮仙子只顧著閃避劍,狼狽落地,並未聽到神人的低喃。
看到這位殺氣騰騰的白仙君,表浮現一瞬猙獰。
“華!”
追殺追到魔界???
白仙君這才冷冷施舍些許余,淡漠道:“禍害千年,誠不欺人。”
九蓮仙子舌尖一卷, 正吹一段催奴契的口哨,卻被白仙君察覺打斷。
瞬間便至前,劍奪命。
“檀郎!”九蓮仙子閃躲狼狽。
烏殊墨檀心領神會,催羅剎阿羅一脈的奴契。
“你以為,我會不解決奴契就隻來闖魔界?”
九蓮仙子隻慌了一瞬便鎮定下來,暗罵“華是個煞筆”,單槍匹馬對陣兩個元嬰修士,更別說這裡還有個對凌極宗有惡意的神人。即便神人先前有維護“華”的舉,但“華”一副斬除惡的架勢,恐怕也不會站著讓人殺,被卷進來是遲早的事。
“華”這是自投羅網!
卻不知道,前不久達合作的神人,居然對他們背後襲!!!
九蓮仙子:“……”
人乾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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