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難言的沉默氣氛在三位男主間流淌。
誰也沒有開口打破沉默,只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無聲勝似有聲。
最後還是顧實在不住鈍刀磨的折磨,不耐煩地揮揮手:“我看你們有點兒同病相憐的意思,要不要……私下流流?我、我真不了你們了,總覺得我跟你們格格不……”
胥:“……”
費:“……”
總覺得自己好像被顧長信涵了。
胥了拳,故作無恙,還怪氣地反問:“什麼同病相憐?你不會說人話就別說話,沒人當你啞。”他跟顧互相傷害多了,多也有了些詭異的默契。
費倒是沉得住氣,杏眼斜睨,端的是氣場強大。
也問:“還有,什麼格格不?”
顧以一敵二,指著胥率先開炮:“你——喜歡你的高叔祖朗青禾。”
聽到高叔祖三個字,胥額頭青筋狠狠跳,眼底寫滿了“給老子死”四個大字。
“老子說了不是高叔祖!老子不認這門關系!”
“你認不認沒有用啊,這事兒還得問問你高祖那一輩認不認。”炮轟完一個,首戰告捷的顧尤嫌不夠,又指著費道,“正所謂一日為師終為父,你居然對你師尊有不敬之。”
不喊人家師尊爸爸就算了,居然還妄想徒弟晉升師娘,真真是大逆不道。
費:“……”
說完又指著自己,驕傲道:“我就不一樣了,我喜歡我青梅,曾經還不得掐死‘華’這個偽君子。當然……即便後來誤會解除了,知道他不是凌辱殺害我青梅的兇手,但他不擇手段搶奪徒弟機緣是不爭的事實,人品還是有瑕疵的,沒有外界謠傳那麼風霽月、淵渟嶽峙……”
費和胥:“……”
雖然這廝說的是實話,但為什麼這麼想給他一腳,將他踹下機關扇摔泥?
一番地圖炮,顧舒心暢意了。
坐下來正經肅容道:“你們就不奇怪麼?為什麼你們的前世都有人妖魔三界,都有凌極宗,都有矅、景和華三位元嬰修士,甚至連大環境局勢都差不多,偏偏缺了彼此?”
他們之間究竟誰才是多余的?
前世是真是假?
還是說,前世都是真的,但其實是不一樣的世界?
這個世上當真存在三千平行小世界?
顧雙手環,余瞧背對他們睡得香甜的冒牌“華”:“刨除糾葛這部分,我們三人的人生都與一人有著聯系——華真君!你們猜,這裡邊兒是不是有別的?”
顧心煩意,口氣也添了幾分不善:“這還能有什麼?”
“我覺得有!”說完,福至心靈,腦中蹦出一個詞,“鎮魔塔!”
“鎮魔塔?”×2
顧凝重道:“不管恩怨糾葛怎麼發展,某些地方都是相似的,那就是鎮魔塔被破了。我當時懷疑‘華’是玷汙殺害青梅的仇人,再加上他咄咄相,於是算計他中了我無意間獲得的‘碎丹之毒’,卻沒全而退,陷鎮魔塔。最後我功從部揭開一部分封印……”
他先前跟裴葉說過,他再恨“華”也只是二人私仇,從未想過勾結妖魔、出賣人界,更未想過投奔妖族,這還真不是他撒謊。他被困鎮魔塔那些日子,的確到不大魔老妖的蠱和招攬,他們指使算計他破壞鎮魔塔核心封印,他也沒有去幹,只是揭開一點兒缺口。
足夠自己逃生就行。
後面那麼大規模的妖魔竄逃,他是真沒料到。不幸中的萬幸,矅掌門就在宗門,沒維持多久就下來,最後也隻逃了幾個頭目,剩下數千上萬的妖魔還被鎮著……
而他在胥看到的記憶力卻不是這樣。
鎮魔塔是被其從外部徹底破開的。
費的講述一筆帶過,但也聽得出鎮魔塔並未保住。
顧反問二位:“你們那邊……鎮魔塔如何了?”
費:“……”
胥:“……”
一個抬頭看天,一個低頭看扇面。
顧:“……行叭。”
不用細問了,跟他預料差不多。
他又看了一眼呼呼大睡的便宜師尊,不太確定地道:“倘若不是這冒牌貨,我大概在那天就能殺了‘華’。凌極宗三元嬰隕落其一,妖魔兩界頭目全數回歸,休養生息一陣子也能對人界發戰爭,勝負難說。屆時,傷亡人數絕對不亞於當年的‘屠芳谷’之戰……”
剛說完,他便瞧見跟前兩位男主表更加古怪。
那已經不是吃錯蒼蠅了,本就是吞咽了一坨又又稀又粘牙的屎。
“慢著,你們……怎麼這副表?”
胥:“在下不才,魔族三十六姓之一,前世籠絡其他三十六姓大魔,率領魔族向人界發了戰爭……”
顧:“……”
費:“……咳,在下也不才,也是魔族三十六姓之一,還是妖族上古大妖脈後人,率領妖魔兩界……也向人界發了戰爭……”
顧:“……”
他現在把這兩個二五仔踢下去摔死還來不來得及?
就在他想著什麼姿勢踹人不會掀起子風的時候, 費看著他,補了一句:“你……一直沒發現你上也有妖族上古大妖脈嗎?脈真正覺醒的話,品級不會低於我。按照我們倆的走向,我覺得你沒道理不一樣,興許……你也會率領妖界,向人界發戰爭……”
顧:“……”
二五仔竟是他自己???
“我不可能這麼做……”顧莫名心虛。
費道:“為什麼不可能?你認為自己不可能,因為你認為自己是人族,妖族發起戰爭是侵略你的家園,但如果你更加認可自己妖族脈,屆時妖族真發戰爭,你還覺得不可?”
顧:“……”
他本就不是牙尖利的,費的詢問讓他無言以對。
胥又補刀:“你太想要往上爬,為此要追求更強大實力,你會浪費自己上妖族脈?再者。若你真殺了‘華’,凌極宗容不下你,整個修真界也未必容得下一個弒師逆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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