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只要大家齊心協力，這一切都不是夢想，”魏文開始勾勒起未來的畫卷：“大家在這里一個月了，日子過得怎麼樣？”

“沒得說，又發新服，飯菜又多又好，上哪找這麼好的差使去！”

“還給鞋子穿，第一次發鞋我都舍不得穿，過去哪穿過這樣好的鞋子。”有個戰士在抹眼淚，“后來首長說非穿不可，壞了還給發。都活了二十多年，沒穿過一雙好鞋――”說著哭了起來，泣不聲。

其實這所謂的好鞋連布鞋都算不上，只不過是草鞋上了個布底，鞋幫上也納了布條，穿起來比純粹的草鞋要舒服一點。

“可是――”魏文語氣一轉，“我們窮人過上好日子了，那些地主老爺、千戶指揮、強盜土匪的，會這麼眼睜睜得看著咱們福嗎？就象你，以為來瓊州開荒就能過好日子，結果呢？”

大家的眼睛一下都瞪圓了。王濤一看火候到了，馬上作咬牙切齒狀：

“不行，我們的勞果實，決不能讓他們白白搶去了！”

“沒錯！”魏文提起了嗓音，“我們老百姓，祖祖輩輩都被大戶老爺們欺負，他們天天吃香的喝辣的，沒錢就搶我們的小民的。過去我們沒有主心骨，只好眼淚往肚子里流，現在有了短老爺為我們撐腰，有大鐵船、快槍，我們自己手里也有了刀槍，還能不能讓他們為非作歹？！”

“那得問問我手里的槍答應不答應。”王濤做豪邁狀，擺出一個《紅燈記》里李玉和的造型。

“不答應！”群眾的緒果然被調起來了。連里幾個公社來的兵屬于既得利益者，最有。

“如果他們要奪呢。”

“那就打他個娘！”

……

魏文看火候差不多了，這才說：“只要大家齊心協力。大家就能揚眉吐氣，生活也好了，不用挖野菜充，天天都能吃到白米飯、魚，有好服好鞋子穿。到都蓋樓房，安空調，冬暖夏。還有電燈，點起來滿屋都亮堂堂的，比這煤油燈好上萬倍。孩子們都能上學，念書，義務教育咱們國家也富強起來了，載人航天飛船也功了，還申辦奧運會呢！嗯反正這一切都回實現的。”魏文暗暗苦，剛才太興了，一下子就沒把門的了，該說的不該說的，一下子都說了出去。好在大家對“空調”，“奧運會”一類的詞沒什麼反應，倒是對不必吃野菜的生活相當神往。

散會了，馬千矚拉魏文，豎起大拇指：“嘿，小魏！你真行！這會開得太功了。大家一起回憶過去，沒有不咬牙痛恨的，你這麼一搞，起碼都是咱們的人了。”

魏文滿臉得意：“這，小菜一碟！等以后的，我還有更多的點子呢！”

心中滿是眼淚：我那最后的可樂，都換了這些東西了……于鄂水，你太禽了！

第二天，魏文的這套東西就被馬千矚編寫了材料，分發給各連連長學習。王濤這個穿越眾也不得不暫時被趕出了宿舍區――他現在不算“首長”了，份就是教導營一連士兵。各連開主題會都把他去做報告。這王濤是培訓師出，靠得就是皮吃飯，他又業余學過評書，說起事來不僅聲并茂，而且還經常下扣子，套得大伙罷不能。他的劇本越編越復雜，最后馬千矚不得不提醒他別鬧得太離譜了。

但是用這樣的憶苦思甜教育法還略嫌不足，馬千矚據席亞洲等人在鹽場村的經驗，組織人手編寫了一本小冊子，重點圍繞穿越者的口號“鏟強除惡，保境安民”做文章。同時在公社出的士兵里挑選了幾個比較活絡的人，專門進行了政治培訓。

“政治工作的核心在于培養對我們的忠誠。”馬千矚在新軍軍會議上強調這一點。“我個人認為老百姓并不見得很熱府，府對他們來說只是必須服從的威權，而不是我們概念中的國家。”

培養忠誠當然不能靠幾句口號，不管什麼政治理論，都沒有人維護自己的利益來得有效。抗戰一結束，就在解放區里大規模搞土改，從而掌握了民心，使得自己有了穩定的據地和源源不絕的兵源。這個比說一千一萬遍階級覺悟都來得有效。

供給新軍遠遠超越當地老百姓甚至公社社員都要高的生活標準，他們就會對這樣的生活充滿留，把穿越者當他們的大恩人。一旦利益捆綁在一起，他們就會為穿越眾出生死。對毫無基，更與這個社會格格不的穿越者來說，之以利是最有效也最快的辦法。

至于馬千矚的士兵委員會之類的組織，在穿越者們的一手包辦之下也算是勉強立了，雖然多數人都對這樣的士兵民主持懷疑態度――不人還舉了反例。但是馬千矚依然堅持要搞。原因自然是因為三灣改編之后，士兵委員會和支部建在連上一樣，都起了改造舊軍隊的神奇作用――差不多就和開金手指一樣。

既然對國民革命軍這樣的舊軍隊有效，那麼他們完全從白紙上畫出來的新軍隊同樣會有效。

馬千矚自然不能搞支部建在連上這套，否則執委會里的右派非吃了他不可。不過士兵委員會有民主的大旗作為虎皮，誰都奈何不得。為了表示他對此事的重視，他自己兼任營級士兵委員會主任。

士兵委員會的任務主要有五項：一是參加軍隊管理；二是維持紀律；三是監督連隊經濟；四是作群眾運；五是作士兵政治教育工作。

其制完全模仿紅軍時代的士兵委員會，最低層設置在連，全連士兵大會選舉５至７人或９人為連士委執委，推主任一人。營按每５人舉一代表組全營士兵委員會，推舉１１人至１３人組織營士執委，推舉１人為主任。以此類推，各士委不設常委機關。

士委會與軍事機關的關系，士委只能對于某個問題建議或質問，而不能直接去干涉和理。士兵開會時，主必須在場，不得召開閉門會議。在戰時，軍事主可以暫停士兵委員會的各種活，以防止了極端民主化。

當然現在穿越者一手包辦的士兵委員會還本談不上有什麼民主不民主概念，反正“首長”們要求他們選舉，就選舉了，至于選舉了干什麼，怎麼干，都是一頭霧水。馬千矚知道這玩意目前階段徒有其表，但是他不喜歡“民主得有基礎”這樣的論調－－有時候也得搞搞夾生飯。

穿越者們決定讓新軍士兵從最簡單的自我管理開始，包括班里的務整理安排，打掃衛生，管理伙食。士兵群眾的利益得到了保障，有了當家作主的覺，熱就會激發起來，對部隊建設的責任也會加強。

田涼從博鋪的檢疫營里給放了出來。在檢疫營的這些日子他每天上課認字，干些簡單的手工活，子骨也結實起來，每天送到營地里給他們當閱讀材料的“課本”也能看個大概了。田涼心里高興，看來這邊的老爺是要提拔他們了――最也是個管事什麼的，要不當個奴才沒必要認字。

平時閑暇的時候，就是和幾個年齡相仿的伙伴坐在鐵網后面，看一水之隔的訓練場上的熱鬧場面。他在營里到的最好的朋友是三兄弟，都阮，到這里之后按排行給取名為阮小二、阮小五和阮小七。

現在，就算是傻子都知道，買他們的老爺本不是一個財主之流的人――有財主自己練兵的麼？鄉下有鄉勇，這他是知道的――田涼流浪的時候沒吃過這些人的虧，也見過他們在道路上搶劫落單的商旅，但那些土包子怎麼能和這訓練場上的人相比？ＵU看書www.uukａnｓhｕ.cｏm田涼在廣州的時候見過營兵練，那也算是軍的銳了，但是和對面校場上的士兵比，總覺得不如這邊的神。

那些兵都著頭，穿著短，渾上下都著干利索，走起隊形來整齊劃一，連抬出去都是一線直，練起來還整天喊著口號。這可讓他們大開了眼界，雖然有些奇怪――兵都扛著木練，難道這麼有錢的老爺配不了幾長矛？

最奇怪的還是這里明明不下雨，卻總是能聽到打雷的聲音，有時候一天之中接連不斷，后來才聽人說，那是老爺們在放大炮。老爺們還有大炮？這讓他們愈發不能理解了。

終于有一天，他們被起來，帶上東西。要分配去了。

男孩子們，年齡在13歲以下的，去是“初小”，據說哪里是讀書的地方，田涼已經十五了，自然不到去，超過13歲的，算好或者表現出其他天份的人被送進了“技學校”，他們這一撥沒啥天賦特長的，全數掃進了“軍政學校”。

這個由馬千矚提議開辦的學校沒有校舍，孩子們統一都發了套軍裝，編進了教導營的“學兵隊”里，也跟著大人杠著木去一二一了。

田涼想知道郭芙給安排去了哪里，但是孩子們分配是在另一天，后來他才從送飯的大媽那里打聽到，13歲以下的孩子也去了“初小”，其他的都進了“技學校”。

“聽說在學校學了本事之后就要分給‘首長’們做丫環。”大媽好像還很羨慕的樣子，“都是有福氣的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