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時分,出門去督看繡圖進度的裴元華回到裴府,雖然連日奔波,有些疲憊。但想到繡圖進展順利,想到五殿下,想到自己的前途,麗的眼眸中卻滿是亮,灼灼生輝。夕的餘暉照在淺橘的衫上,仿佛為塗上了一層金,熠熠生輝,越發顯得華貴照人。
雖然疲憊,卻沒直接回雨霏苑,而是來到了采薇園。
這些日子,無論多累,還是遵照父親的囑托,每都來勸裴元容,見寬厚善良的大姐姐形象展示在眾人跟前。進了院子,看到裴元容坐在正廳,大紅繡富貴牡丹的錦繡長襖,海棠紅的百褶,頭上戴著赤金嵌珍珠的八寶簪,心中不由得有些鄙夷。
這個妹妹,最喜歡這些鮮亮的,偏又駕馭不住氣場,隻剩一派庸俗。
臉上卻是溫和婉的笑意,聲道:三妹妹,姐姐看你來了。蓮步輕移,嫋嫋地走了上去,在對麵坐下,親切地道,午膳用的可好?有沒有奴才攀高踩低地欺負你?有什麽委屈盡管告訴姐姐。不管怎麽,咱們是親姐妹,姐姐自然會為你做主!
親姐妹?好個親姐妹!
臉上帶笑,背裏捅刀,搶了的繡圖,搶了親近五殿下的機會,現在還來跟裝慈悲?
聞言,裴元容頓時怒不打一來,口急劇地起伏著,一雙杏眸死死地盯著裴元華,看到那淺橘的羅輕衫,**豔麗的容貌,微微一笑,如牡丹般芳華盛豔,更覺得這人刺眼,咬牙道:在我眼前假惺惺了!裴元華,虧我還把你當姐姐,是我眼瞎了!搶走我的繡圖,你自個去跟五殿下親近,你很得意是不是?看著我被你騙得團團轉,你是不是心裏都在笑,笑我是傻子?
裴元華一怔,秀眉微蹙:三妹妹,是不是有人跟你了什麽?咱們是親姐妹,你可不能聽信仙人讒言,壞了咱們姐妹的意啊!
姐妹意?裴元容怒氣衝衝地道,那我問你,雪獵圖現在是不是在你手裏?繡圖的事,父親是不是給你做了?你!你!如果這些都是假的,我這就去撕了裴元歌的,可要都是真的……雙眸中幾乎要噴出火來,恨意十足。
一筋的白癡,這麽容易就被裴元歌挑撥離間了!
裴元華暗自鄙棄,但為了保持形象,還是聲勸道:三妹妹,繡圖在誰手裏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這件事你做錯了。閨閣子,清譽何等重要——
東拉西扯,我隻問你,繡圖現在是不是在你手裏?裴元容現在心心念念的隻有繡圖之事。
白癡!裴元華素來是萬千寵的掌上明珠,隻有厭棄質問別人的,還從來沒人這樣咄咄問,就連父親對也素來溫和寬寵。現在居然被裴元容這個白癡當罪犯一樣審問,這如何能忍?但院門外有護衛守著,院還有采薇園的丫鬟,卻不想當眾現了原形,隻能苦口婆心地勸道:三妹妹——
你不敢,就是承認了,對不對?是你把我的繡圖搶走了,對不對?確定這點後,裴元容心裏的怒火頓時全發泄了出來,砰的一聲,拍桌子站了起來,指著裴元華的鼻子罵道,哼,什麽大姐姐?什麽做事妥帖放心?平日裏裝的溫存敦厚,暗地裏連親妹妹也下絆子!你以為你長得好看,別人誇你才華出眾,就什麽都是你的了?做夢!五殿下看上的是我,所以才托我繡的繡圖,你想趁這機會攀高枝,那是妄想!
白癡!白癡!
當時裴元歌也在,論論份論氣質,哪裏能到你這個白癡?裴元華心中暗罵,但這話,顯然不是這個端莊溫厚的大姐姐所能出口的,隻能分辯道:三妹妹,你錯怪姐姐了,這繡圖——
裴元容顯然沒打算聽繼續下去,再次打斷的話語,喝罵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專會在父親跟前賣乖討巧,可到底,你也不過是個庶!有本事,你越過裴元歌去?你以為別人誇你幾句才華橫溢,才貌雙全,你就真的是仙下凡,眾所難及了?那不過是眾人看著父親麵上,逢迎你罷了!你要真好得讓人沒話,怎麽不進宮做貴人去?為什麽待選會落選?眼瞅著沒法進宮,就又把主意打到了五殿下上,為這連我這個親妹妹你也算計,落井下石,裴元華,你不要臉!
是怒極了胡話,卻不曾想,剛剛好刺中裴元華的心。
為庶,待選落選,這是心頭的兩刺,稍微一就會疼,何況現在還被裴元容這樣當眾辱罵?以裴元華的偽裝和掩飾的功夫,也不然變,激怒之下,揮起了手掌,就想給眼前的裴元容一個耳。
你打呀,你打呀!
裴元容毫不懼,反而把臉往跟前湊,挑釁地道:你盡管打,正好都讓人瞧瞧,溫婉端莊,才貌雙全的裴大姐是怎麽潑婦一樣地打人的?而且,打的還是的親妹妹!再問問由,為什麽要打人?哦,原來是搶了妹妹的心上人,被中心事,惱怒了所以打人!我到要聽聽,別人要怎麽評斷?你打呀,我不得你打呢,等打完了,咱們就去父親跟前評評,讓人都瞧瞧你做的好事!
裴元華這輩子,明裏暗裏的算計得心應手,卻偏偏耍不來這種潑婦手段,顯然眼睜睜看著裴元容撒潑,對著放肆無禮,隻氣得渾發抖。但裴元容本不聽話,那些花言巧語,巧妙算計,半點也使不出來,想到聰慧如自己,居然被裴元容這種手段鉗製得沒有辦法,一時間嘔得幾乎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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