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是龍若亭淵笑得如此大氣豪放，但天地之間，依舊充斥著一悲壯之意。

在本命守護的契約之下，不止凌楚汐，震燁等人的生命神魂也飛速的消逝，天地乾坤印芒大盛，此消彼漲之下，六道萬劫大陣的氣勢卻弱了許多，那襲卷洪荒宇宙，甚至連虛空都被其化為混沌的火浪也弱了下來，開始緩緩的消散。

「凌楚汐，值得嗎？」君昔悅注視著凌楚汐，輕聲問道。

「你呢，值得嗎？」凌楚汐淡然一笑，反問道。

「呵呵。」君昔悅灑然一笑。

兩人的笑容都是如上的從容，語聲都是如此的淡然，就如相識多年的老友，平平淡淡的細說往事。

「看來你還真不怕死。」君昔悅笑著說道。

凌楚汐也笑了，心底卻有些苦。

其實並沒有君昔悅看得那麼平淡，也沒有別人想的那麼崇高偉大，也並非無懼死亡。清絕和逸塵兩人還在須彌空間，甚至都還沒有來得及道別。

這一個是矢志不渝的人，一個是生死相托的朋友，而除了他們，還有藍心雨，還有百裡寒，還有凌家楚家等等親人朋友。

凌楚汐不想就這樣與他們相離，事實上，在決定以天地為爐，化火神魂蘊靈煉天地乾坤印的時候，凌楚汐心中還存有幾分僥倖，只要能保留一線元神，憑藉著凰涅槃之火和麒麟守護，都能夠重塑真恢復修為。

但是現在，知道，即使震燁和龍若亭淵，小凰，小胖這四大聖主全都施展出本命守護，想要完天地乾坤印阻止君昔悅，依舊得付出生命的代價。

「其實，我怕死，但是就象我說的那樣，我沒有選擇。」凌楚汐抬起頭來，坦坦的說道。

「嘻嘻，凌楚汐，你的確跟其他的修鍊者不大一樣呢，到達我們這種境界，為了真正的天地大道，誰不是早就淡漠生死，你居然還會怕死，有趣有趣。黃泉路上有你做陪，倒也是一件樂事啊。」君昔悅輕聲笑道，手中法決打出的速度卻更快了幾分。

與之相應，神魂消逝的速度也更快幾分，六道萬劫大陣威勢頓增，又住了天地乾坤印一籌，眨眼之間，尊界又有方圓數十萬裡的遼闊大地化為虛無重歸混沌。

兩人都是以犧牲生命為代價來完陣法和神，除非一方罷手，最終必定是同歸於盡的結局。君昔悅的話不是玩笑，而是下定了最後的決心。

聞聽此言，楚家主等人神都是一片黯然。君昔悅到現在都還如此平靜，估計是有恃無恐，就算凌楚汐付出生命代價，最後也未必能阻止。但就連凌楚汐都沒有選擇，他們又有什麼辦法阻止君惜悅？

著凌楚汐那聖潔而秀羨的影，絕的面容，所有人都懷不自流下了淚水，心象是被什麼東西堵到一樣，熱在洶湧澎湃。

「君昔悅，若你只是想找個伴的話，不如老夫來陪你如何？」就在這時，長笑聲中，一道蒼老的影憑空而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