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針鋒相對

「二姐姐，你好像長高了。」

顧珊突然開口說道。

顧玖笑道：「真的嗎？我比三妹妹大半歲，卻比三妹妹要矮半個頭，之前還在發愁，怕長不高。如今看來我也要長個子了。謝謝四妹妹。」

顧珊抿一笑，「本以為二姐姐在天門寺做法事，日日傷心難過，卻不想人不僅長高了，還長白了。看來天門寺的飯菜很養人。」

顧玖挑眉，好一個顧珊，敢是在這裡等著。

顧珊明著說長高了，長白了，實則是在指責給亡母蘇氏做法事是假，出門遊山玩水是真。

此舉實屬不孝！

謝氏暗自點頭，還是珊兒聰明。

顧玥咬咬，不甘落後，也說道：「二姐姐的確白了不。上次見二姐姐，臉蠟黃蠟黃的。沒想到出門幾天，竟然白了。

難道天門寺的伙食比刺史府的伙食更好嗎？改明兒我也上天門寺嘗一嘗，是不是真的比府中的飯菜更養人。」

大姑娘顧珍，五姑娘顧琳，兩人齊齊低著頭，噤若寒蟬。

二妹妹（二姐姐）才剛坐下，就鬧了起來。接下來，怕不是又一場腥風雨。

青梅幾個丫鬟很是不忿。上房的人，就見不得自家姑娘好，恨不得姑娘跌落泥地，再狠狠踩上一腳。

謝氏放下茶杯，神淡淡地掃了眼顧玖，「二丫頭，不是我說你，出門在外，又是給亡母做法事，即便心不誠，好歹也該掩飾一二。這麼明晃晃的，豈不是告訴所有人你不孝。」

「你不孝」三個字，謝氏咬得極重。

謝氏分明是急不可耐地要坐實顧玖不孝的罪名。

只要罪名坐實，不信老爺將來還會替顧玖出頭。

顧玖瞥了眼謝氏，分明看到了謝氏眼中閃爍著惡毒又得意的芒。

顧玖低頭，嘲諷一笑。

接著，抬起頭，面平靜，直接將矛頭對準顧珊，「四妹妹，我本以為你是姐妹中最為聰慧的，卻沒想到，你也會犯如此稚可笑的錯誤。還害得三妹妹和太太跟著丟臉。」

顧玥臉一變，「二姐姐，你這話我就不聽。」

顧玖笑了笑，說道：「我先給三妹妹道歉，不該當著大家的面，說你不如四妹妹聰慧。」

顧珊急了，好個二姐姐，這是在挑撥離間們姐妹的。甚至是在挑撥和母親的。

急忙朝顧玥看去。

顧玥卻移開了目，暗自冷哼一聲，並不與顧珊的目接。

顧珊心知肚明，顧玥生氣了。

顧玥有多小氣，又多不服氣，比誰都清楚。

顧珊又朝謝氏看去。

謝氏神淡淡的，連個正眼都沒給。

顧珊心頭有些慌。

張張，想要解釋。卻突然醒悟過來，這是一個坑。二姐姐挖了坑，就等著往下跳。

如果反駁解釋，不僅解決不了問題，還會陷在坑裡面爬不出來。

如此一來，就真的中了二姐姐的計謀。

顧珊定了定神，不慌不忙地說道：「二姐姐，我知道你聰慧，妹妹多有不如，不該在你面前班門弄斧。請二姐姐大人有大量，不要和我一般計較。我給你認錯。」

顧玖挑眉，顧珊的反應果然夠快。

不過可不會輕易放過對方。

顧珊既然敢挑起戰火，就要有承擔後果的覺悟。

顧玖似笑非笑地看著顧珊，「四妹妹，你果然聰慧，這麼快就醒悟過來，察覺到你話中的錯。」

顧珊瞪大了眼，想要說話，卻被顧玖搶先一步。

顧玖挑眉一笑，輕聲說道：「連三歲小兒都知道，一個人不可能在短短三五天時間長高，更不可能在短時間變白。

我之所以長高，長白了，自然是因為這一段時間，父親和太太特別關心我，叮囑廚房不準刁難芷蘭院，儘量滿足我的一應要求。

說起這個，我就不由得想起曾經。那時候桃紅還在芷蘭院當差，我想吃一口雪梨燉銀耳羹，都是妄想。

想請廚房做兩樣小菜改善伙食，可惜囊中，手中一文錢都拿不出來。

漸漸地，越來越差，臉越來越蠟黃，每天喝著有毒的湯藥，差一點就死了。多虧了父親和太太，我才能逃出生天，重獲新生。」

說罷，顧玖就對著謝氏福了福，「謝謝太太如此關心我，特意叮囑庫房和廚房，滿足我的一應要求，使我的漸漸好轉。我心裡頭一直激著。」

謝氏整個人都不好了。

好一個小賤人！

皮笑不笑地說道：「二丫頭能夠養好，知道恩，也就沒枉費我的一番苦心。」

顧玖微微躬，說道：「多謝太太一番苦心，才使得我的好轉，能夠上天門寺為母親做法事，祭拜母親，盡到做子的孝心。我想，母親在天有靈，若是知道太太如此關心我，定欣。」

說完，顧玖還沖謝氏甜甜一笑。

這一笑，將謝氏刺激得差點沒繃住，當場就要發作。

謝氏深吸一口氣，怒極反笑，「只可惜你母親走得早。那時候玥兒才剛出生，你也才半歲大小，想必你母親走的時候一定很不甘心吧。

不能親眼看著你長大，多憾啊。不說別的，是你的婚事，就讓人碎了心。也不知道你將來會嫁到什麼樣的人家。」

顧玖低頭一笑，笑謝氏自作聰明。

如果是原主，估計會因為謝氏這番話，心鬱結，替蘇氏到不值，怎麼就敗給了謝氏這個人。

可不是原主，是穿越來的。

所以，能坦然面對，任何關於蘇氏的話題。

顧玖輕聲說道：「累太太心，是我的不是。我的婚事，自有父親做主。太太忙著三妹妹和四妹妹的婚事就好，就不用管我的。我想以父親的眼，那些阿貓阿狗，一定進不了顧家大門。」

謝氏暗自冷哼一聲，顧玖分明是在指桑罵槐。將謝憲比作阿貓阿狗，放肆！

謝憲若是阿貓阿狗，那謝家算什麼，又算什麼。

哼！

顧玖還喜妄想婚事離的掌控，做夢。

就算不能將顧玖嫁給謝憲，也必定要將顧玖嫁給其他破落戶。

大不了就在京城挑一門婚事。

不信不能說服老爺。

謝氏對顧玖說道：「你這孩子，也太不懂事了。老爺公務繁忙，哪有時間替你持婚事。你啊，就別胡思想。改明兒，我替你挑選一門如意婚事，定你高興。」

顧玖淺淺一笑，「哪敢辛苦太太，更不敢耽誤父親的公務。等哥哥娶妻後，到時候有嫂子替我張羅，父親只需掌眼就好。」

謝氏搖頭，「二丫頭，你把事想得太簡單了。三郎娶妻，不知要等到猴年馬月。你是姑娘家，青春有限，可經不起耽誤。」

顧玖抬頭，著謝氏，「我與三妹妹只相差半歲，太太一心替我持婚事，三妹妹又該怎麼辦？難道太太打算隨便找一戶人家，將三妹妹打發出去嗎？那多不好，太委屈三妹妹了。」

顧玥那個氣啊，狠狠瞪了眼顧玖。

顧玖沒搭理顧玥，接著說道：「若是太太一心替三妹妹持婚事，又如何能夠同時兼顧到我的婚事。難不太太是準備隨便找一戶人家，將我打發出去嗎？太太心疼三妹妹，卻又委屈我，這是何道理？」

顧玖話音一落，屋中安靜到落針可聞。

顧珍和顧林都暗自咋舌，顧玖也太敢說了，真不怕太太發怒嗎？

顧玥瞪大了眼睛，萬萬沒想到，顧玖這麼敢說。

誰給的勇氣？

大家都朝謝氏看去。

謝氏的臉已經繃不住了，眼看著就要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