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孩子沒了（三更）

顧玖和顧玫兩人，跟著顧瑞急匆匆來看大賈氏。

賈氏躺在床上，意識昏沉。

顧瑞握住的手，大聲呼喚，「明月，明月……」

賈氏似乎是聽見了，恍恍惚惚睜開眼睛，「我這是怎麼了？」

「大出，趕讓開。大堂哥，你和大堂嫂說話，讓保持清醒，不要睡過去。」

顧玖掀開被子，就看到床上一攤。

「啊！」

顧玫大起來。為一個姑娘家，長這麼大，從來沒見過一個人可以流這麼多，快被嚇死了。

顧玖提醒顧玫，「玫姐姐，你去外面替我守著，不要讓人進來。」

顧玫點點頭，「小玖妹妹，那這裡就全拜託你了。我，我先出去了。你們幾個丫鬟，都伺候好。」

顧玫臉發白，急匆匆出了臥房。

腦海中還不停地閃過那一幕幕畫面，滿床的，嚇都嚇死了。

顧瑞沒比顧玫好多，看到滿床的鮮，他的臉都變了。

他張張合合，「小玖妹妹，沒事吧。這麼多，怎麼辦？會不會有事？」

接著，他又沖丫鬟們怒吼，「你們是怎麼伺候大的？大出了這麼多，為什麼這麼遲才來稟報？要是大有個三長兩短，我要你們陪葬。」

「大爺饒命，饒命啊！」

丫鬟們全都跪了下來，「奴婢一發現大出，就趕派人請太醫，請大爺過來。可是大出太厲害了，怎麼都止不住。」

「閉！都是狡辯。」顧瑞紅了眼眶。

顧玖皺眉，終於將銀針消毒，「大堂哥，你讓開，我先試著替大堂嫂止。」

「好好好，我讓開。」

顧瑞站在邊上，依舊握著賈氏的手。

他張地看著顧玖，「小玖妹妹，是不是還在出？能止住嗎？孩子能保住嗎？」

顧玖小心施針，額頭上很快就有了汗水滴落。

咬著牙，沖顧瑞說道：「現在就別想孩子的事，大人能保住命就不錯了。」

什麼？

顧瑞晃了晃，臉煞白，無法接。

「小玖妹妹，你是說會死嗎？」

「你給我閉，不要打擾我。」

顧玖怒吼一聲，心裡頭急得不行。婦產科空有知識，卻無任何經驗。目前能做的只能盡力幫賈氏止。其餘的事，得等太醫來了才能辦。

而且看這出量，孩子怕是保不住了。

幾個月大的孩子，不像一兩個月的胎兒，自己會流下來。

要是孩子死在肚子裡，就必須給賈氏用藥，將死胎弄出來。

可是賈氏現在的況極為虛弱，不知道能不能夠承那樣殘酷的事實。

賈氏昏昏沉沉，約聽見了說話聲。

努力睜開眼睛，「大郎，我，我要死了嗎？」

顧瑞地握住的手，「不會，你不會死，我也不會讓你死。」

賈氏虛弱地笑了起來，眼睛裡閃爍著芒，只可惜芒太過微弱。

賈氏問道：「孩子呢？孩子還在嗎？」

賈氏想要坐起來，想要自己的肚子，看看孩子還在不在。

可是用盡了全的力氣，也只是了手指頭。

顧瑞忍著淚意，儘量平靜地說道：「你放心，你和孩子都會好好的，都不會有事。」

賈氏笑了，「真的嗎？」

「真的。小玖妹妹正在給你止，只要止住，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又辛苦小玖妹妹，多不好意思。還是個姑娘家，讓見到這些污穢的東西，我怎麼好意思。」

「別說了，不要想那麼多。你一定會好起來的。」

賈氏嗯了一聲，緩緩閉上眼睛，「我好累，我先睡一覺。」

「不要睡，千萬不要睡。」

「太醫來了！」

顧玫在門口喊了一聲。

今天，胡太醫帶著弟子金桔，來得特別及時。

一切規矩省略，胡太醫帶著弟子直接進臥房，猛地見到顧玖在施針，還愣了一下。

「這是怎麼回事？」

「小玖妹妹在替大嫂止。」顧玫解釋道。

顧瑞則一直握著賈氏的手，輕聲呼喚對方。

胡太醫皺起眉頭，卻沒說什麼。他急忙上前，先給賈氏診脈。

再看出量，連見多識廣的胡太醫都被唬了一跳。

「怎麼出這麼多，趕止。」

顧玖冷聲說道：「正在止。」

「老夫看看。」

胡太醫來到顧玖邊，看清楚施針的手法和位，頓時咦了一聲。

他一臉驚疑不定地盯著顧玖，很想問一句這扎針的手法同誰學的？厲害啊。

關鍵是這扎針的手法，同他所知的流派全都不一樣。然而他卻從中看出了這手針法的獨特之。

顧玖的針法，胡太醫一看，就知道是集中了各家優勢之後獨創的一門針法。

這就不得了了。

胡太醫還不曾聽說過，誰有這等本事，竟然能將各家不傳之的針法集大，創造出一門新的針法。

了不起，當真了不起。

胡太醫暗暗點頭，他命令弟子金桔去煎藥，而他則留下來，看顧玖施針，看得目不轉睛。

顧玖一口氣紮了二十四銀針。

當最後一銀針扎賈氏的裡，顧玖終於了一口氣。

接著，一晃，差點倒在地上。

顧玫眼疾手快，扶著了顧玖。

「小玖妹妹，你沒事吧。」

顧玖滿頭大汗，覺裡都了。一臉虛弱地說道：「累玫姐姐扶我去椅子上坐下。」

顧玫趕扶著顧玖到外間坐下。

「小玖妹妹，辛苦你了。你出了好多汗，快喝口水。」

顧玖都快累死了，累到手指頭都不願意一下。

施針，尤其是像賈氏這種況，需要爭分奪秒搶救的時候，那就是一件力活。

顧玖累到手都在哆嗦。

換做平常，一般病癥，不需要趕時間的時候，大可以從容不迫的施針。累了，就歇一會。歇息夠了就繼續扎針。

顧玖手指頭連著哆嗦了好幾下才停下來。

這才端起茶杯猛灌了一杯水。

顧玫替拍著背，為順氣。

「小玖妹妹，今天你辛苦了。我沒想到施針會那麼辛苦。」

顧玖又了一口氣，「主要是大堂嫂這出過多的，得及時止，時間趕了點。」

可把累壞了，好在結果還不壞。出差不多該止住了。

顧玫悄聲問道：「小玖妹妹，你說大嫂這回能好嗎？」

顧玖朝臥房方向看了眼，說道：「有胡太醫在，或許孩子還可以搶救。」

顧玫一聽這話，臉就變了，「孩子可能保不住了嗎？」

顧玖垂眉低頭，「你也看到了，出了那麼多，孩子只怕是兇多吉。」

顧玫皺眉，嘆氣，「大嫂盼著這個孩子盼了許久，為了順利懷孕，這兩年就是泡在藥罐子裡的。好不容易有了孩子，卻沒想到會是這個結果。」

顧玖也跟著一聲嘆息，「玫姐姐不要多想。大堂嫂懷這一胎的時候，本就沒有調養好。靠著保胎，才能保到今天。」

按照顧玖的想法，賈氏這種況，當初就不該保胎。胚胎也需要優勝劣汰，這樣才能生出健康的孩子。

從賈氏懷孕之初，就開始保胎。就證明胚胎發育不是那麼好。

如果當初不那麼執著，沒有那麼多執念，放棄保胎，讓胚胎自然流掉，說不定現在已經懷上了第二胎。

說不定第二胎就是一個健康的胚胎，賈氏也不用那麼多苦。

這回孩子要是沒保住，賈氏氣虧損嚴重，兩年之賈氏都別想再懷孕。

按照顧玖的想法，賈氏最好再等三年懷孕。

三年時間，賈氏和侯府等得起嗎？

顧玖微微搖頭，似乎看見了一出悲劇。

「大現在什麼況？」

大夫人小魏氏得知消息，急急忙忙趕了過來。

就連老夫人，二夫人王氏，三夫人段氏也都派了人過來看。

顧玫忙站起來，迎上去，「母親怎麼來了。」

「出了這麼大的事，我能不來嗎？小玖有心了。」

顧玖微微躬，「大堂伯母辛苦了。」

「哎，都是命。是我兒媳婦，我自然要多關心關心。你們是姑娘家，就別進去了。我先進去看看。」

大夫人小魏氏急匆匆走進臥房查看況。

顧玫很是擔心，小聲同顧玖說道：「要是孩子保不住，母親不知道會有多失。小玖妹妹，我們該怎麼辦。」

「胡太醫會盡力的。現在孩子是次要的，大人才是關鍵。」

顧玫頓時唬了一跳，「小玖妹妹你是說大嫂也有危險？不是止住了嗎？」

顧玖小聲說道：「孩子還在肚子裡。」

顧玫猛地摀住，怕自己嚇得出聲來。

是啊，那可不是一兩個月的胎兒，大出孩子自然就流了出來。六七個月大的胎兒，若是真的救不回來，可不會自己生出來，還得想辦法將死胎弄出來才行。

那樣的場景，顧玫是想一想，都快嚇死了。

「怎麼辦，怎麼辦？大嫂不會真的有事吧。」顧玫擔心壞了。

顧玖虛弱地說道：「等消息吧。相信胡太醫。」

顧玫點點頭，現在只有相信胡太醫有能力力挽狂瀾。

胡太醫的弟子，端著煎好的湯藥進來。

看見顧玖坐在椅子上，不由得多看了幾眼。

顧玖衝笑了笑。

金桔有些不好意思，也跟著笑了笑，然後端著湯藥急急忙忙進了臥房。

丫鬟們端著一盆盆水，就沒停過。

看著丫鬟們進進出出，顧玫臉越來越白，已經沒了。

這樣下去，大人小孩還有救嗎？

老夫人魏氏得知況嚴重，又派了心腹於嬤嬤過來看。

於嬤嬤一看這個況，頓時唬了一跳。

「怎麼樣呢？大況還好嗎？」

於嬤嬤問顧玫。

顧玫慘白著一張臉，搖頭說道：「況不太好。胡太醫在裡面，正在全力搶救。」

於嬤嬤蹙眉，這況看著不妙啊，只怕孩子保不住。

造孽哦！

好不容易懷上的孩子，眼看著還有兩三月就要生了，怎麼就突然大出。

於嬤嬤說道：「我進去看看，你們姑娘家就別進去了，裡面污穢。」

顧玖點點頭，「多謝嬤嬤關心。」

於嬤嬤剛剛進臥房，就聽到賈氏一聲撕心裂肺的吶喊。

「不！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於嬤嬤嚇得差點跌倒在地。

顧玫衝到臥房門口，「怎麼了，大嫂怎麼了？」

大夫人小魏氏掃了眼顧玫，厲聲呵斥，「別進來。」

於嬤嬤趕將顧玫推出去，「大姑娘，裡面污穢，千萬別進去。」

孕婦大出，絕不是什麼好的場面，甚至可以說非常恐怖和腥。

未婚的姑娘見了那樣的場面，只怕會留下心理影，影響到夫妻敦倫和懷孕生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