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一場撕

白姨娘緩緩抬起頭，似乎到現在才發現來了這麼多人。

別的人，都沒看見。

的眼裡，只有謝氏。

「你還我孩子。」

白姨娘一聲刺耳的驚，突然抓住謝氏的，朝謝氏上打去。

「你還我孩子，還我孩子。」

「放肆！白氏，你放手。」

場面一度混。

顧琳大哭地抱起已經死去多時的十二哥兒，丫鬟們上前拉扯白姨娘。

白姨娘力氣極大，幾個丫鬟都沒有將拉開。

謝氏被白姨娘又拉又扯，狼狽不堪。臉都丟盡了。

茲拉！

謝氏的破了。

謝氏怒火中燒。

啪！

一掌狠狠地打在白姨娘的臉上。

白姨娘的臉頰上，瞬間多了四道手指印。

白姨娘愣了下，然後越發瘋狂，直接撲到謝氏上。

「太太，我和你無冤無仇，你為何要害我孩兒。你還我孩子，還我孩子……」

「無稽之談，放肆！分明是你們沒照顧好孩子，害死了孩子，卻怪在本夫人的頭上。我看你是得了失心瘋，腦子不清醒。趕將白姨娘拉開，快點。」

「你還我孩子，還我孩子……」

白姨娘嚎啕大哭。

丫鬟婆子們七手八腳拉扯著白姨娘。

「住手！」

顧大人帶著管家小廝走進了相思院。

「本一回來，就聽說相思院鬧得飛狗跳，何統。到底怎麼回事？誰來說說。」

「老爺，你要替十二哥兒做主啊。太太害死了十二哥兒，求老爺主持公道。」

這回不用丫鬟們拉扯，白姨娘主放開了謝氏，爬到顧大人跟前。

眼地看著顧大人，「老爺，十二哥兒死得慘啊，你一定要替哥兒報仇啊。」

顧大人沉著一張臉，「到底怎麼回事？十二哥兒出了什麼事？」

白姨娘大哭出聲，一邊哭一邊說道：「十二哥兒沒了，都是太太害死了十二哥兒。昨日十二哥兒本來已經好了些，可是太太來看過十二哥兒後，到了晚上十二哥兒的病就加重了。今日，哇……我的孩子，娘親一定不會放過兇手的。」

「荒謬！」謝氏氣得渾發抖，「十二哥兒沒了，我也很傷心。但是，白氏你妄想將十二哥兒的死栽贓在本夫人頭上，我告訴你，妄想。我看十二哥兒之所以沒了，分明是你們照顧不周。」

顧大人盯著謝氏，「昨日你來過相思院？」

謝氏面無表地說道：「妾的確來過相思院，待了不足一盞茶的時間就離開了。妾來的時候，十二哥兒已經睡著了，只是遠遠的看了眼。」

「你胡說。」白姨娘大喊道：「你要看十二哥兒，我說哥兒睡著了不同意，你卻執意走進臥房，還手了十二哥兒。分明就是你害死了我的孩子，你還我孩子。」

「荒唐！」

若非顧大人在此，謝氏一定打死白姨娘這個賤人。

「本夫人倒是不知道，只是隨意一下，哥兒就沒了。」

「誰知道你手上沾染了什麼東西，說不定你對哥兒下毒，就是你害死了哥兒。老爺，請為十二哥兒做主，哥兒不能白死啊。」

謝氏大怒，「胡說八道。依著我看，分明是你們害死了十二哥兒。昨日我來的時候，就看你一臉憔悴，分明不大好。可你還要親自帶哥兒。是你將病氣過給了十二哥兒，害死了你的親兒子。」

「我沒有，我的好好的，我沒有病。」

「你這樣子就是有病。」

「夠了！都給本說兩句。」

顧大人滿臉寒霜，怒火蹭蹭蹭地往上漲。

「哥兒的死，本自會調查清楚。不相干的人，全都給我出去。大嫂，這是我們二房的家務事，也請你迴避一二。」

大太太張氏點點頭，「你們盡快理吧，孩子也要盡快落葬。明日是侯府大喜的日子，哎，誰都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

說完，大太太張氏率先離去。

顧珍小聲說道：「我們也都走吧。」

姑娘們魚貫離去，顧玖落在了最後。

回頭，看著丫鬟翠柳。

翠柳眼睛紅腫，「二姑娘還有什麼事嗎？」

顧玖搖搖頭，飽含深意地說道：「人的心不能太大。」

翠柳一臉懵，「奴婢不明白二姑娘的話。」

顧玖挑眉，「白姨娘肯定明白。行了，我走了。」

翠柳目送顧玖離去，心裡頭惴惴不安。

二姑娘說人的心不能太大，難道指的是白姨娘。

翠柳下意識地朝臥房看去，白姨娘哭得正傷心。

顧琳還抱著十二哥兒的在流淚。

不能吧！

那可是白姨娘的親兒子，是白姨娘全部的希。

二姑娘一定是在胡說八道。

對，肯定是在胡說八道。

「老爺，你要替我們的孩子做主啊！」

白姨娘小聲痛哭流涕，顯然是傷心到了極點。

顧大人蹙眉，「行了，先別急著哭。顧全，從衙門兩個實的人過來，盡快。」

顧全心領神會，「小的明白，小的親自去辦這件事。」

顧全急匆匆走了。

顧大人在主位上坐下，揮揮手，所有丫鬟，婆子，全都被趕了出去。

顧琳也被請了出去。

十二哥兒的，抱在襁褓裡，就放在床上。

小廝們守在門口，不許任何人靠近。

屋裡就只剩下白姨娘，還有謝氏。

白姨娘在哭，哭得很可憐，很惹人同。

謝氏盯著白姨娘，目厭惡，賤人，只會扮可憐博同。

對顧大人說道：「老爺，你要相信妾是清白的。十二哥兒的死，同妾沒有任何關係。

快天亮的時候，十二哥兒突然發燒，也是妾安排人去請的大夫，一點時間都沒耽誤。

妾如果真的包藏禍心，大可以藉口睡著了拖著不請大夫。白姨娘本就是得了失心瘋，逮著人就咬。」

白姨娘哭著說道：「太太，你恨我，你衝著我來好了。你為什麼要對無辜的孩子下此毒手。那是我的命子啊，孩子沒了，我的命也跟著去了半條。老天爺啊，我下半輩子怎麼辦啊。」

「胡說八道。白氏，你再口噴人，當心我撕爛你的。」謝氏怒火中燒。

「夠了！本你們閉，你們都聽不見嗎？」

謝氏委屈，「老爺，你也不相信妾嗎？」

顧大人冷哼一聲，「十二哥兒到底是怎麼死的，本自會調查清楚。現在，你們二人都給本閉。」

謝氏也跟著哭了起來，委屈，傷心，憤怒。

謝茂過世的事，對謝氏打擊極大。

還沒從打擊中振作起來，如今又遇到白姨娘顛倒是非黑白，顧大人竟然相信白姨娘而不相信，這一連串的事，讓謝氏心頭髮痛，渾難。

捂著心口，坐在椅子上，一個勁的氣。

顧大人皺著眉頭，不滿地看著謝氏。

謝氏輕咳兩聲，「妾是清白的，就算是死，妾也是這句話。」

白姨娘低著頭哭泣，眼中閃過恨意和快意。

顧大人面無表，不置可否。

顧玖回到了芷蘭院，讓小翠留意相思院的靜。

小翠領命而去。

青梅悄聲問道：「姑娘，十二哥兒的死難道真有蹊蹺？」

顧玖搖搖頭，「並無蹊蹺。」

有蹊蹺的人是白姨娘。

「那姑娘對翠柳說的那番話？」

顧玖輕聲一笑，「只是隨口那麼一說，沒有別的意思。」

青梅心想，姑娘又在賣關子。

顧玖著窗外，其實也不確定自己的判斷是不是對的。

如果是對的，十二哥兒的死，和謝氏沒關係，只怕是和白姨娘有直接的關係。

白姨娘心也夠狠，兒子剛死，就想著將計就計，算計謝氏一把。

如果的判斷是錯的，那麼就是誤會了白姨娘。

白姨娘只是因為失去兒子太過傷心，想要發洩，謝氏就了最好的靶子。

顧玖耐心地等著相思院的消息。

顧全地從衙門請來兩位仵作，私下裡驗。

仵作驗有了結果。

顧全問道：「確定嗎？」

兩位仵作點頭，「確定。不敢欺瞞顧管家。」

顧全咬咬牙，「行了，此事你們都爛在心裡，別往外說。」

「顧管家放心，規矩我們都懂。」

顧全分別給兩人一個白包，命人送兩人出府。

之後顧全去見顧大人。

「老爺，有結果了。」

顧大人面無表地問道：「怎麼說？」

顧大人有很多子，十二哥兒的出生，他的確很高興。

只是這個孩子三天兩頭的生病，顧大人心中有不耐煩，很快就對這個孩子沒了耐心。

孩子自出生後，他就見過兩回。對孩子實在是談不上。

不過既然白姨娘說孩子是被人害死的，他還真要仔細調查一下。

他絕不允許府中有人膽敢謀害自己的子嗣。這無關，這是為當家的人態度和原則。

顧全悄聲說道：「孩子的確是病死的，似乎是因為過敏，加重了病。」

「過敏？」顧大人意外。

顧全點頭。

顧大人問道：「知道是什麼時候開始過敏嗎？」

顧全搖頭，「無法判斷。」

顧大人蹙眉，無法判斷，這事就說不清楚了。

顧大人揮揮手，顧全躬退下。

顧大人回到房裡，謝氏和白姨娘齊齊看了過來。

「老爺，有結果了嗎？」謝氏問道。

白姨娘還在泣，「請老爺替哥兒做主。」

顧大人板著臉，一臉嚴肅地說道：「孩子因為病重不治而死，同任何人都沒關係。此事到此為止。」

哇！

白姨娘放聲大哭，「我可憐的兒啊！」

謝氏鬆了一口氣，「我就知道老爺一定會還我清白。」

「你還我兒子，還我兒子。」白姨娘不依不饒，繼續拉扯謝氏。

啪！

當著顧大人的面，謝氏一掌打在白姨娘的臉上。

謝氏一邊關注顧大人的表，一邊說道：「白氏，你是在質疑老爺的判斷嗎？

老爺都說十二哥兒是病重不治而死，你還想鬧到什麼時候？

明日就是侯府大姑娘大婚的日子，再過幾天又是顧班大喜的日子。

你是心不讓老爺好過，給府裡添晦氣嗎？

過去老爺就是太寵你，讓你養了無法無天的子。從今以後，你這脾氣，得給我收一收。」

白姨娘捂著被打的臉頰，淚眼婆娑。

「老爺，太太……」

白姨娘本想請顧大人為做主，可是當看見顧大人嫌惡的表時，想說的話全都嚥了下去。

顧大人板著臉，怒斥道：「都給本安分點。誰要是故意惹是生非，本耐心有限，你們都給我好自為之。」

說完，顧大人甩袖離去。

白姨娘坐在地上，神變幻不定。

謝氏得意一笑，走到邊，俯，悄聲說道：「白氏，你想趁機擺本夫人一道，可惜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你兒子死了，真是老天開眼啊。」

白姨娘猛地抬起頭，眼神怨毒地盯著謝氏。

謝氏嘲諷一笑，「你兒子沒了，毀了，就連最讓老爺喜歡的如花容貌也沒了，從今以後你拿什麼同本夫人斗？你還敢用這種眼神看著本夫人，你信不信本夫人挖了你的眼睛，讓你做個瞎老婆子。」

白姨娘呵呵冷笑，「我信！這世上就沒有太太不敢做的事。太太不如現在就弄死我。反正我兒子沒了，我活著也沒意思。」

謝氏冷哼一聲，著白姨娘的下，「本夫人哪捨得你死。你要是死了，又怎麼能會生不如死的覺。」

白姨娘盯著謝氏，眼中滿是憤恨。

謝氏哈哈一笑，「就是這個眼神，保持這個狀態。白姨娘，你可千萬別讓本夫人失。」

謝氏甩開白姨娘，志得意滿地離開了相思院。

白姨娘趴在地上，仇恨快要溢出，將淹沒。

丫鬟翠柳扶起白姨娘，「姨娘，你沒事吧？」

白姨娘一把推開翠柳，「我完了。兒子沒了，老爺也棄了我。」

「姨娘還沒到山窮水盡的地步，為何要這麼說？」

「呵呵……你看看我現在這副尊榮，我還能挽回老爺的心嗎？沒了老爺的寵，又沒有兒子，我還有什麼指，我不如死了算了。」

翠柳哭了出來，「哥兒死得太慘了，老爺為什麼就不肯仔細調查此事。」

白姨娘冷冷一笑，「不就是個庶子，死了就死了唄。老爺有那麼多兒子，又怎麼會在意一個剛出生的庶子。只是可憐我的兒，我竟然不能為他討回公道。」

白姨娘悲從中來，翠柳一個勁的勸解。

「姨娘別哭了，當心哭壞了子。五姑娘還要指你。」

白姨娘漸漸止住了哭聲，也漸漸冷靜下來。

「十二哥兒呢？」

「管家帶走了。」

白姨娘無聲落淚，「我竟然不能送孩子最後一程。」

翠柳眼角，將白姨娘從地上扶起來，「之前二姑娘說了一句話。」

「什麼話？」

「說一個人的心不能太大，奴婢沒聽明白。說姨娘一定會明白這話的意思。」

白姨娘驚疑不定，顧玖看出來呢？不能吧。

不聲地問道：「二姑娘還說了什麼？」

翠柳搖頭，「沒說別的。」

白姨娘呆坐在椅子上，沉默良久，才吩咐翠柳，「打一盤熱水過來，伺候我洗漱。一會我要去見二姑娘。」

翠柳愣住，「姨娘這個時候去見二姑娘，合適嗎？」

白姨娘呵呵一笑，「這個時候去見二姑娘，才是最合適的。」

翠柳不明白。照著吩咐打來熱水，伺候白姨娘洗漱。

白姨娘特意換了一件素淨的衫，不施黛。因為哭得太久，眼睛都是紅腫的。

看著鏡中憔悴的自己，自嘲一笑。

這副尊榮，難怪老爺對生出了厭惡之心。

男人的心變得真快啊。短短幾個月，就將從天上打塵埃。

不過不會認輸。

終有一天會爬出來。

要報復謝氏。

若非謝氏的迫害和恐嚇，孩子不會一生下來就弱多病，也不會早早的夭折。

一切的一切，罪魁禍首就是謝氏。

「走，隨我去見二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