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0章 大捷

顧玖招手，示意哥兒坐下說話。

「見了陛下？」

哥兒點頭，「娘親早就預料到？」

顧玖說道：「宮裡來人，拿走了你近幾年寫的所有文章，我就知道常恩沒瞞住，陛下必定會召見你。」

哥兒笑了起來，笑容像個小孩子，格外單純。

「娘親可否猜猜，皇祖父讓兒子做什麼？」

顧玖挑眉一笑，臭小子，顯擺起來了。

配合著演出，「自然是考教你的文章。」

「果然什麼都瞞不過娘親。皇祖父讓我寫中宗皇帝的功與過，一開始我還有些擔心。後來皇祖父說，儘管寫，恕我無罪，我便直抒臆，盡揮毫。」

顧玖捂頭。

傻小子！

問道：「說來聽聽你都寫了什麼。」

哥兒笑著說道：「兒子是這樣寫的……」

哥兒直接將他的文章背了下來。

不得不說，哥兒記憶力很好。

寫過的文章，幾乎是一字不差的背了下來。

顧玖越聽，臉越發凝重。

等哥兒背完了文章，便問道：「陛下有說什麼嗎？」

哥兒說道：「皇祖父就看了個開頭，然後就把兒子打發走了。還提醒兒子，出了宮門，權當今日的事沒有發生過。」

顧玖深思片刻，「最近低調點，一切如常，別出頭。先看看風聲再說。」

「哦！」哥兒言又止。

顧玖笑了起來，「想說什麼就說吧。在娘親面前，還有什麼不能說的。」

哥兒說起自己的想法，「娘親，兒子不想繼續在宮裡讀書。夫子講的容，兒子早就學過，三元公講得更為深刻全面。兒子認為，繼續進宮讀書，是在浪費時間。」

顧玖問道：「還有別的原因嗎？」

哥兒斟酌了一下，又說道：「整日同一群搗蛋鬼坐在一起讀書，很麻煩。」

「其他皇子皇孫不讀書嗎？」

「讀的。只是讀得馬虎！」

顧玖又問道：「皇子皇孫裡面，有誰特別笨嗎？」

哥兒想了想，搖頭說道：「沒有誰特別笨。其實大家都很聰明，只是他們的心思不在讀書上面。」

也是。

生在皇家，就沒有一個笨蛋。

笨蛋活不大的。

「你想認真讀書，卻又到干擾，加之夫子講的容過於老套，所以你不想去宮裡讀書？」

「請娘親準許。」

「確定嗎？你走了，衡哥兒就沒人作伴。」

「我會讓征大哥護著衡哥兒。」

「很好！我同意你不去宮裡讀書，繼續回山河書院求學。但是，你是男子漢，這件事你得自己出面解決。能行嗎？」

哥兒重重點頭，「兒子沒問題。兒子會親自求見皇祖父，皇祖母，還有夫子。會對他們說明我的決定，希他們能支持我。」

顧玖笑了起來。

「去寫功課吧。」

哥兒愉快的跑走了。

在外面，哥兒像個年人一樣思考做事。

只有在家裡，他才會出年特有青春躁。

時而傷春悲秋，時而興激。

還會寫一寫酸詩，酸文章，抒發一下青春躁。

有時候也會出中二年的一面，總是想一出是一出。

當然，這一切都僅限於在家中。

……

風過無痕！

無人繼續追問佚名的份。

就像是有一無形的力量，一手，堵住了所有人的。

佚名是大神人。

他是誰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給這個時代的人，打開了一扇窗。

思想的窗！

學子們在《大周生活秀》上寫文章，討論意識形態。

雙方針鋒相對，沒有毫退讓的跡象。

用文字打仗，文人最。

很快《國子監報》，《山河書院報》紛紛加了這場文字大仗。

什麼道家，佛家，雜家，兵家……一個個看熱鬧還嫌不夠，紛紛擼袖子下場參戰。

一場意識形態的爭論，不出意外，變了一場各大學派的混戰。

儒家一派如臨大敵。

這是要造儒家的反嗎？

很快，這場爭論從民間蔓延到場，從京城蔓延到地方。

儒家一家獨大的現狀，第一次到了挑戰。

雖然這次挑戰，只是小小的試探一番，卻足以讓儒家代表人，各位名已久的大儒親自下場撕。

嫌棄《大周生活秀》版面有限，不足以表達自己的觀點。

短短一個月的時間，是京城，就多了近十份報刊，專門用來撕。

大佬們，用自己的錢，或是儒家一脈集資，立報社，發行報刊。

學著《大周生活秀》兩天一期，天天在報紙上對各家各派，挫骨揚灰的辱罵，揭老底。

道家，兵家，雜家，法家等等學派不答應了。

我們雖然人，但絕不會打不還手。

揭老底，誰不會。

你們儒家的老底，更是臭不可聞。

一場爭論，搖變為皮祖宗十八代的底細，各種不為人知的黑歷史，被公佈在報紙上，供世人閱覽。

市井小民可不管你家，我家，大家只管看熱鬧。

只是才過一兩個月，儒家新辦的報紙，就陷了頹勢。

每天除了罵罵罵，揭老底，就沒別的容。而且用詞晦難懂，誰樂意看啊！

銷量從最初的兩三萬份，直接大跳水，一個月後就變了兩三千份。

唯有死忠還在支持。

市井小民早已經將這些新創刊的報紙拋棄。

反觀《大周生活秀》，銷量一直保持平穩，偶爾還有小幅增加。

《大周生活秀》從最初的六個版面，擴大為現在的十二個版面，容富多樣。

不有文壇學派罵戰，還有市井生活報導。

比如某某坊被小顧，某某坊要拆遷了，誰家被戴綠帽子等等新鮮八卦……

傳奇小說，也有固定的版面。滿足了喜歡看小說的讀者。

還有各種菜糧食價格，甚至還有外地發生的新鮮事，西北的戰事……

多種多樣，有料的容，才是一份報紙長盛不衰的本。

沒人樂意天天看毫無新意的罵戰，簡直是浪費時間。

儒家一派死忠，氣得半死。

「《大周生活秀》的立場很有問題。」

「不如到報業司舉報。」

「沒有用。生活秀並沒有寫犯忌諱的容，報業司不會幹涉。」

「不如我們也學《大周生活秀》，多報導一點市井新聞。」

「荒唐！豈能與生活秀這樣的俗同流合污。」

呵呵！

你倒是不同流合污，那你倒是出錢辦報啊！

真當辦報不要錢嗎？

一直在虧錢，照著這麼下去，除非大佬真，肯出錢一直養著報刊。否則報刊遲早會破產倒閉。

眾人爭論不休，也沒爭論出一個結果。

罵戰進行到這個地步，始終沒有分出勝負，誰也說服不了誰。

很多人都覺到了疲憊。

除了個別積極分子，依舊外，大部分人已經喪失了最初的激。

罵戰變得溫和起來。

與此同時，數份才創刊兩個來月的報紙宣佈停刊。

就像是一場鬧劇。

到最後都沒有贏家，也沒有輸家。

這些紛紛擾擾對難民而言，沒有毫的影響。

難民營每天都在擴建，越來越多的難民湧京城。

其實，很多難民並非走投無路。

他們可以投靠親友，或是另謀出路。只是聽說京城難民營有吃有喝有地方住，而且不用錢，朝廷一切都管了。

難民們，不管窮的富的，全都跑到京城來。

定睛一看，一邊水泥房，嗯，很不錯。朝廷有良心，

什麼？竟然要房租？

說好的免費呢？

啊？

竟然只有窩棚才免費，而且還是配給制。按照人頭，大人每天才半斤糙糧。

特麼的，這條件也太苦了吧。

難民營工作人員立即翻了個白眼，「嫌棄窩棚條件差，糙糧難吃，可以花錢租水泥房，到菜店買菜改善伙食。決定了嗎？左邊還是右邊，後面還有那麼多人排隊，不要耽誤大家的時間。」

有錢的難民咬咬牙，「水泥房。」

「好嘞！這邊有人租房子，來個人接待一下。」

「我來，我來！」

曹大郎主請纓。

因為難民人數暴增，工作人員嚴重不足。

加上府替戶部補齊了去年拖欠的錢糧，又撥了今年的預算。

難民營工作小組有了錢糧，膽氣足，開始招收人員。

而且直接從去年來京的難民裡面招人。

曹大郎心眼靈活，又識的字，很順利被聘用。

他媳婦同樣被錄取，照顧婦小孩。

兩口子，都在難民營工作小組當差，領著雙份工錢，不用像過去那樣打零工。

曹大郎的媳婦，同曹大郎拿一樣的工錢，頓時底氣十足。

以前是個氣小媳婦，如今甚至敢和婆婆曹許氏頂兩句，表達一下不滿。

換做以前，曹許氏早就打過去了。

如今，曹許氏除了生悶氣外，別無辦法。

就連曹老爺子也是悶不吭聲。

兒媳婦有本事賺工錢，加上獎金，說不定比曹大郎賺得還多，儼然是家裡第一賺錢小能手。

無論如何，也要給兒媳婦一點面。

否則兒媳婦一怒之下，不肯拿錢出來開生活，就麻煩了。

曹許氏當著兒媳婦的面，不敢瞎。

背過，就開始吐槽兒媳婦各種不是。

曹老爺子敲敲煙桿，說道：「說幾句吧。別忘了，你上穿的，每天吃的，都是大郎兩口子掙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