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6章 懟他

已過而立之年的楊季，滿面風霜，已不是當年風流俊俏的探花郎。

一雙眼睛，有星閃爍。

越發堅毅沉穩。

西北大都督府多年曆練，他迅速長起來。

真正是下馬能揮毫，上馬能殺敵。

能文能武，堪為大才。

京城在，楊季難掩心激。

離京多年，終於回來了。

不知妻兒可好？父母可好？

「駕！」

他策馬奔馳，朝著家的方向前進。

楊季到家，和家人團聚。

次日，宮裡來人，他進宮面聖。

進了宮，見了陛下。

陛下三兩句話就將他打發，他去面見皇后娘娘。

楊季一臉懵。

這是什麼況？

領路的小黃門看在銀子的份上，悄聲同他解，「楊大人是從山河書院出來的，回京了，理應去拜見皇后娘娘。」

楊季詫異，「這合適嗎？」

或許是他想多了，皇后並沒有分權的意思。

可是他怎麼看都覺著是皇后在分皇帝的權柄。

皇帝不警惕？

他心擔憂不已。

若是帝后因為爭權鬧起來，朝中況不堪設想。

小黃門說道：「楊大人多慮了。」

楊季滿腹憂愁，希他是多慮了。

顧玖人在花園。

剛出正月，天氣乍暖還寒。

顧玖披著厚厚的披風，坐在繡樓，看著遠正式工的宮殿群樓。

許有四上樓，悄聲說道：「啟稟娘娘，楊大人來了。」

「帶他上來。」

「諾！」

很快，楊季被帶上繡樓。

「楊先生，別來無恙！」顧玖含笑招呼，尊稱一聲先生。

楊季誠惶誠恐，「學生拜見皇后娘娘，當不起先生稱呼。」

「在本宮心裡，你的學識，足以稱一聲先生。不必張，坐下說話。南邊送來的茶葉，嘗嘗味道。」

「學生恭敬不如從命。」

楊季戰戰兢兢坐下。

是人非。

離京的時候，還是詔夫人。

回京，已然是皇后娘娘。

他還沒有完全調整過來。

顧玖親自斟茶，更令楊季張惶恐。

顧玖含笑說道：「我說了，楊先生不必張。見過陛下了嗎？」

「回稟娘娘，已經見過陛下。」

「陛下說了什麼？」

「陛下只是問了問大都督府的況，別的沒說。」

顧玖瞭然一笑，「讓本宮猜猜，你心頭一定滿腹疑問。當著本宮的面，有任何疑問都可以提出來，不必拘束。本宮也不會治你的罪。」

楊季斟酌遲疑，遲遲不肯開口。

顧玖也不催他。

剛剛回京，第一次進宮面聖，需要一點時間適應，理解。

楊季咬咬牙，他必須清楚知道現在的形勢。

很顯然，他上已經被打上了皇后娘娘的標籤，該怎麼做他得權衡一番。

「學生斗膽一問，娘娘同陛下之間，是合作，還是分庭抗禮？」

顧玖沒直接回答，「你怎麼看？」

楊季直言道：「若是合作，學生擔心合作能維持多長時間。若是分庭抗禮，學生擔心朝中不穩，引起震。」

「你有此疑問，本宮理解。本宮和陛下之間，既不是分庭抗禮，也不是單純的合作。準確的說，我們是分工不同。他有他心的事，本宮也有需要心的事。」

「可是事關員任命，娘娘也能手嗎？朝廷就不反對？」

「員任命，只能通過陛下。本宮只是幫助陛下查補缺。」顧玖含笑說道。

楊季依舊憂心忡忡。

顧玖說道：「我與陛下近二十年的夫妻，我與他之間早有默契。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本宮告訴你，你的擔心沒有必要。你所有的擔心，本宮都有預案。」

楊季意外。

顧玖重重點頭，「任何最壞的況，本宮早有設想，也早有應對措施。」

楊季長出一口氣，「學生希娘娘同陛下能夠一直和和睦睦。」

「會的！」

劉詔要是敢生出幺蛾子，顧玖自會「勸服」他。

怎麼「勸服」？

當然是十八班手段，一樣樣往劉詔上招呼。

楊季微微躬，「學生聽從娘娘吩咐。」

顧玖說道：「本宮給你一個月的假期，和家人好好相。一個月後，吏部會正式下任命文書，你將前往江南，出任江南大都督府長史，從三品。

本宮希你能盡快拿下江南大都督府，整頓江南場，效仿山河書院建立江南書院。爭取將江南文人一網打盡，全都拉我們的利益鏈中。江南世家況，你前往百家坊檔案館，那邊有完整的資料供你查閱。江南場況，蘭臺寺有記錄，檔案館同樣有記錄。這是通行牌，兩地方，你可以隨意進出。

本宮希你啟程下江南的時候，能做到心中有數。還有，江南是你老家，你將面對親友攻勢，希你能頂得住。若是有難，可去四海商行尋容信容公公幫忙。」

楊季看著手中地通行牌，用紅木製作，小篆書寫。下方一排數字，獨一無二。

「學生怕辜負娘娘和陛下的託付！」

「江南必須要整頓。朝中員，多多都和江南有利益牽扯，陛下和本宮都信不過他們。你，本宮信得過。」

「可是學生也是江南人。」

「你們楊家一族，未出五服的族人共計一百二十一人。其中十家，早年已經同你們家已經鬧翻。這些年隨著你平步青雲，關係才算有所緩和。但是以本宮對你的瞭解，你對待這些族人，可不會手。」

楊季低頭一笑，「什麼都瞞不過娘娘。」

顧玖又說道：「放心大膽的去做，本宮對你有信心。江南將是你揚名立萬的舞臺，整頓好江南，尚書省虛位以待。」

即便清冷如楊季，聽到這番承諾，也難掩激神。

他站起來，鄭重拜謝，「學生絕不辜負娘娘的期。」

顧玖示意他坐下，「一個好漢三個幫。前往江南，你需要幫手。你可有人選？軍中，書院，朝堂，只要世清白，能力和忠心沒問題，皆可！」

「學生的確有幾個人選。」

「甚好！將名單擬出來，給錢富錢公公，他會替你安排。」

咦？

怎麼是錢富錢公公？

錢公公分明是陛下邊的人。

顧玖瞭然一笑，心知肚明楊季心中的疑問，「本宮說了，本宮同陛下是分工合作。很多事看似本宮獨斷專行，其實背後陛下早有決斷。」

楊季鬆了一口氣，「學生遵命！」

聊完正事，顧玖才問起陳壯實，「陳壯實能否擔當大任。希你能客觀的評價他的能力。」

楊季斟酌著說道：「陳兄他有能力，有野，有志氣，只是還需要時間歷練。他日一定能擔當大任。」

「需要多長時間歷練？」

「再有三五年，一定不會讓娘娘失。」

顧玖點點頭，「本宮知道了。北榮王庭還在逃亡，陛下已經決定，會下令西北大都督府繼續追擊。希陳壯實能抓住機會，不要辜負陛下對他的栽培。」

「學生代陳兄叩謝陛下和娘娘。」

「本宮喜歡有野心有抱負又有能力的人。希你能多多挖掘這方面的人才。」

「學生會留意書院的學子。」

「甚好！」

談話結束，楊季起離去。

許有四拍著馬屁，「楊大人遇到娘娘，是他三生修來的福氣。」

顧玖嗤笑一聲，「拍馬屁。還有什麼事？」

許有四連忙說道：「最近很多人都在詢問國子監搬遷一事。」

顧玖一言說，「都是些投機客，不用管他們。」

許有四嚥下一口唾沫。

顧玖問他，「還有什麼事？」

許有四小心翼翼地說道：「國丈爺求見。」

顧玖愣了下，才反應過來國丈爺指的是生父顧老爺顧知禮。

顧玖眉心，「他有沒有說什麼事？」

「沒說！只是讓老奴安排一個時間，同娘娘見面。」

顧玖想了想，「是該見他一面。就安排在明天早上。」

「老奴這就派人通知國丈爺。不知娘娘是在秦王府見他，還是在宮裡？」

「約在秦王府外院小花廳。」

「諾！」

……

這幾年，顧老爺辭養老，養尊優，明顯胖了兩圈，顯得很富態。

他著六個月的肚子，乘坐四馬車前往秦王府。

一路上都在嘀咕，「堂堂皇后還住在王府，何統。未央宮住不得，別的宮殿也住不了嗎？荒唐！」

管家顧全皺了皺眉頭，心頭髮愁。

國丈爺啊，見了皇后娘娘，你可千萬別犯渾。

皇后娘娘收拾人，手段可不是一般厲害。到時候丟人的還是你自己。

到了秦王府，經過通報，顧老爺被請進小花廳。

「國丈爺稍等片刻，娘娘忙完手頭上的事就過來。」

「不知娘娘在忙什麼？」顧老爺客客氣氣地問道。

「娘娘的事，小的不敢說。」

小黃門沒吐一句，直接離去。

顧老爺同管家顧全嘮叨，「好沒規矩的小黃門，府怎麼調教的。」

「老爺息怒！此地是秦王府，皇后娘娘住在秦王府，就等於這裡是後宮。在後宮，老爺慎言！」

顧老爺嘀咕了兩句，再不敢說話。

等了一盞茶的功夫，顧玖來到小花廳。

「讓父親久候！」

顧老爺想擺一擺作為父親的派頭，管家顧全提醒他，他才心不甘不願下襬派頭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