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3章 禍從口出

周苗離開皇宮，走得悄無聲息，沒有驚任何人。

等到尚膳監換了一個監正，宮人們才後知後覺發現周苗周公公不見了。

不人心有慼慼，以為周苗犯了事被死了。

朝中有大作。

被下詔獄的員，要麼被罷抄家，要麼被流放。

不過流放地點，讓朝臣詫異。

海外島嶼？

什麼時候大周在海外有島嶼，還了流放地？

「請問陛下，海外島嶼位於何？」

「自然是海外。」

「大周何時在海外擁有島嶼。」

「朕說有就有。不瞭解海外況，為何不找找資料更新一下自己的知識。凡事只知問朕，難道朕是你們的教書先生，專門替你們解答疑問嗎？」

劉詔劈頭蓋臉一頓臭罵。

朝臣面難堪。

「此事來得太過突然，之前從未聽聞海外島嶼。」

「沒聽說不等於沒有。諸位卿，不人家中都和海商有合作吧，去問問那些海商，別以為海外都是不之地。沒有人口的海外，海商靠什麼賺錢？海商能賺錢回來，就證明海外不有島嶼，還有陸地，以及大量的人口，以及我們不瞭解的國家和民族。別整日裡盯著朕的後宮一畝三分地，多放眼看看世界。堂堂大周朝臣，竟然如同井底之蛙，真是丟人現眼。」

丟人現眼四個字，等於是打了所有朝臣的臉。

每個朝臣都覺臉頰火辣辣的痛。

放眼大周，他們是站在最頂端的一群人，還被斥為井底之蛙，丟人現眼。孰可忍孰不可忍。

不就是海外，除了一些稀有珍寶外，還有什麼值得關注的。

「陛下，將這些犯流放海外島嶼，是不是不合適？海外難以生存，流放這海外島嶼，不如直接判他們腰斬棄市。」

劉詔呵呵冷笑，「卿不如去詔獄問問那些判流放的員，問問他們是願意去海外流放，還是願意被判腰斬棄市？」

一群蠢貨！

不懂人口的重要嗎？

不懂管理人才的稀缺嗎？

這些被判流放海外的員，正兒八經都是進士出，才高八斗。而且在衙門歷練多年，很有一套管理辦法。

有才學，懂管理，而且正當壯年。

這樣的人才，就算花費重金，四海也招不到一個肯自願前往海外人。

朝廷派遣員出海當？

被指派的員，估計會當場辭！然後還不忘大罵朝廷不是個玩意。

只有對待犯人，才會將人送到海外。

這是大周人的樸素觀念。

小老百姓但凡有一口飯吃，都不肯出海。

更何況是兩榜進士，堂堂朝廷命。

如今有一群現的員，還是兩榜進士犯了事，正好海外缺這樣的人才，流放海外，絕配哦！

提議腰斬棄市的員，在劉詔看來就是十足十的蠢貨，壞他的海外計畫。

「退朝！」

劉詔氣呼呼的走了。

員的眼界跟不上他的計畫，讓他很愁啊。

他找到顧玖訴苦，要求將山河書院的學子派給他使喚。

顧玖說道：「今年科舉年，山河書院有近四十人上榜，陛下慢慢挑選吧。」

「朕要的不是兩榜進士，還要興趣好廣泛一些，其他科目績也優異的學子。」

「山河書院凡是能考上兩榜進士的學子都不差，至有兩門選讀科目優秀。我會讓書院那邊整理一份檔案給你，你需要什麼樣的人才，可以自行挑選。」

「我需要楊季。」

顧玖直接翻了個白眼，「楊季要去江南，不能留給你使喚。」

為此，特意將周苗派到江南當攪屎，給楊季做打手。

劉詔鬱悶壞了。

「那就將三元公給朕使喚，他還能用一用。」

顧玖盯著劉詔，「真缺人？我記得你手上能用的人才有很多。」

「我手上的確有一些人，但是還不夠。」

顧玖想了想，「你要是有辦法說服任丘，我就不同你搶人。要是沒辦法說服任丘，我再另外替你想辦法幾個適合的人才。」

劉詔真正需要的人才是任丘，而非三元公。

三元公教書治學很有一套，論到大局觀，對場的瞭解，還是任丘更上一層樓。

然而，任丘在鬧脾氣，不出門不說話，一心只想辭。

劉詔乾脆給陸大人下任務，「無論如何，必須將任丘留在朝堂。朕可以提拔他到中書省當差，前提他得為朕用心辦事。」

陸大人力山大，這個任務太艱巨。

「微臣沒把握說服任丘。」

「那就想辦法說服他。」

「陛下何不請皇后娘娘出面。」

劉詔惱怒，「凡事都要皇后娘娘出面，要你們臣子何用。」

顧玖一出面，十有九八任丘會被忽悠到山河書院教書。

而且顧玖也說了，他得靠自己說服任丘。

這麼丟臉的事，劉詔萬萬不肯說出口，人看他的笑話。

陸大人沒法子，只能著頭皮上。

他回到府邸，敲響任丘的房門。

「是我，讓我進去！」

任丘哼著小曲，正在替青樓姐兒作畫。

任丘可是青樓最歡迎的人。人稱任大才子。

青樓姐兒們倒上門，請任丘作畫。要是能滾一滾床單，真正此生無憾。

他被打擾，自然不爽，衝門口怒吼一聲，「沒空！」

陸大人大怒，「我有正經事找你談。再不開門，我下人來砸門。」

「你要敢砸門，我就回山上，再也不下山。」

陸大人快要氣死了。

「我有很重要的事同你談，關乎你辭一事。你到底開不開門。」

沉默良久，房門從裡面打開。

一陣香風，沖陸大人撲面而來。

青樓姐兒眼如，「陸大人有空來樓裡坐坐。」

說完，翩然離去。

陸大人氣急敗壞，指責任丘，「你竟然將青樓子招到家裡來，荒唐！」

任丘翻了個白眼，「你如果只是為了罵我，恕不奉陪。」

說著就要關門。

陸大人抵住大門，「讓我進去，有正事和你談。」

「什麼事，我洗耳恭聽。」

「陛下同意李辭去欽天監監正一職。」

「但是？」任丘很清楚，世上沒有白吃的午餐。

陸大人眉心，「陛下希你去中書省當差，最好能進政事堂。」

「我這麼年輕，進政事堂？陛下不擔心朝臣非議？」

「自陛下登基以來，朝臣非議得還嗎？陛下本不在意朝臣的看法。你願不願意進中書省，進政事堂？只要你點頭，你就可以進大周權利核心。而且看陛下的意思，越來越重視政事堂，很有可能將來政事堂會取代三省，為真正的朝廷核心。」

任丘著下深思。

陸大人一口氣說了這麼多話，口。坐下來倒杯水喝。

他注意到桌上的畫像，評價道：「畫像比本人！剛才那個青樓子，本不值得你花費這麼多時間替作畫。你的畫價值千金！」

陸大人提醒任丘，他認識自己的價值。

像任丘這樣的的奇才，當然有很多馬甲。

其中一個馬甲，是大畫師，人稱畫壇鬼才。畫作價值千金，而且還是有錢都買不到的地步。

很多人都在打聽這位神的畫壇鬼才，卻毫無所獲。

任誰也沒想到，玩世不恭的欽天監監正會是傳說中的畫壇鬼才。

沒人能將這兩人聯繫起來。

任丘收起畫作，毫不在意地丟在紙簍裡，「隨手畫畫，你還當真了。」

陸大人趕搶救畫作，敗家子啊！

難得肯筆作一副完整的畫作，結果卻被當垃圾丟掉。

敗家子！

任丘翻了個白眼，很是嫌棄。

「你喜歡剛才那個青樓子？我介紹給你，報我的名字不要錢。」

呸！

「本是喜歡你的畫，不是喜歡那個的。」

「這畫就是照著那個青樓子畫的。」

「不完全是。」陸大人欣賞畫作，「明顯還寄託了別的在裡面，你是過看見了別人嗎？」

「胡說八道！想太多！」任丘矢口否認，眼神格外嫌棄。

陸大人將畫作收起來，放畫筒中，十分寶貝。

「記得題名，用你畫壇筆名，別忘了蓋印。等將來本致仕回家，沒有錢花，就把這幅畫賣出去換個千金。」

任丘打了個哈欠，不耐煩。

陸大人手，難掩興，「考慮好了沒？陛下給你開出來的條件十分優厚。以你的才學，理應在朝堂大放芒。」

任丘陶陶耳朵，「不興趣。當又累又不好玩，沒意思！」

「你就沒點抱負？」

「吃喝玩樂也是抱負。」

「荒謬！陛下如此看重你，你不該辜負陛下的期。」

任丘一臉懶懶散散的模樣，「陛下給了你多大好，讓你這樣迫我。」

陸大人眉心，「一文錢的好都沒有，反而挨了一頓罵。你若是不肯做，以陛下的暴脾氣，我的仕途也走了盡頭。」

「你放一百個心。你寫了傳位詔書，無論如何陛下都會留你在朝中。」

「陛下從來不按牌理出牌，不要用以往固有的模式去揣測陛下。對了，那些下詔獄的員的置出來了，除了個別人外，大部分流放海外。」

任丘一聽，好歹來了點興趣。

「確定是流放海外？」

陸大人點頭，「此事千真萬確。過幾天，這批犯以及犯家屬就會南下坐船出海。」

「流放海外，有點意思。」任丘笑了起來，「你告訴陛下，我要出門一趟，大約十來天。回來後，保證前往中書省報導。記得替我留個好位置，我不要當馬前卒，我只願意做決策者。」

陸大人頭大，「你要去哪裡？什麼事需要十天時間理？」

「你別管我。記住我的話，我要當決策者。」

任丘穿好服鞋子，就跑了出去。

陸大人追出幾步，放棄。

因為他本追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