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6章 殺傷力
「我要見皇后娘娘,我要見顧珽!」
「顧珽來見老夫!」
「不孝子,他連老夫的話也不聽了嗎?你去問他,他心頭到底還有沒有我這個父親。」
顧知禮氣急敗壞,他被關在書房,門口有顧珽的親兵看守,他是寸步難行。
不過,他最恨的人是謝氏。
他萬萬沒想到,過了幾十年,謝氏會將陳年舊事翻出來。
早知如此,他就該一早解決了謝氏,絕不留活到今日。
「這個毒婦!蠢貨!老夫若是倒霉,難道就能落個好嗎?夫妻一,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道理,他難道不明白嗎?」
顧知禮捶著桌子。
一大把年紀,還能折騰。
咚咚咚……
後窗被人敲響。
顧知禮頓了一下,急忙來到後窗,打開一條,是管家顧全。
顧全很張,大冬天,額頭全是汗水。
他哈著氣,悄聲說道:「有人盯著,小的說幾句話就得走。」
「你說!」顧知禮提醒他盡快。
管家顧全低聲音,說道:「此事已經驚了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派錢公公調查此事,很可能會找小的問話。老爺子可有什麼代?」
顧知禮眼神兇惡,一字一頓地說道:「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不用老夫教你吧。」
管家顧全忙說道:「小的什麼都不知道。太太過世那年,小的就是一個跑打雜的小廝,什麼都不清楚。」
「很好!」顧知禮滿意地點點頭,接著又問道:「謝氏人呢?」
「被關在房裡,伯爺安排了人看守。小的想靠近一步都是妄想。」
顧知禮咬牙切齒,「這個不孝子,他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此事萬一傳出去,他難道不知道會引起什麼後果嗎?」
正所謂家醜不可外揚,又是幾十年前的事。正常況下,掩蓋還來不及,沒人會主揭開真相的蓋子。
有時候能把發生過的事,當做不知道沒發生過也是一種幸福。
這才是一個的當家人該有的態度。
然而顧珽執意掀開蓋子,調查真相,等於是連顧氏一族的臉面都不要了。
真相有那麼重要嗎?
比得上家族榮譽?比得上活著的人重要嗎?
顧珽的所作所為,在顧知禮看來,是稚的,完全不可理喻。
這不是一個的當家人該做的事。
顧知禮咬牙切齒,「你替老夫問他一句,是死人重要,還是活人重要?他就算恨老夫,難道就不替孩子著想嗎?顧家名聲臭了,對他對孩子可沒有半分好。就算有皇后娘娘護著他,名聲臭了就是臭了,誰都改變不了。別忘了提醒他,裴家他如今靠不上啦!他唯一能靠的只有顧家。」
管家顧全連連點頭,「老爺子還有別的代嗎?」
顧知禮怒道:「你再告訴他,為顧家人,他有責任維護顧家的聲譽。陳年往事,不必翻出來。還有,你鄭重告訴他,老夫沒害過任何人,蘇氏重病不治而亡,此事人人皆知。他不準胡攪蠻纏。謝氏那個賤人說的話哪裡能信,謝氏分明是在挑撥離間,就見不得這個家和睦。」
有人過來了。
顧全急忙說道:「老爺,小的要走了。老爺保重,耐心等待,遲早會真相大白。」
說完,顧全就跑走了。
顧知禮忙關上窗戶,凍死他了。
他著手,哈著氣,走到火盆前烤火。
哼!
真相大白?
哪來的什麼真相。
這世上本就沒有所謂的真相。
他中像是著了火一樣,火燒火燎,難得。
顧玖簡直就是剋星。
做了皇后娘娘,也沒給過他任何好。
早知今日,當日他又何必替顧玖開心。
不過顧知禮一直很疑,記憶中,出嫁前顧玖還是很乖巧的,對他這個父親也比較親近。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對他的態度越來越惡劣,越來越冷漠,有時候他都能到的厭惡。
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人老了,記憶力比不上年輕力壯的時候。
顧知禮回溯記憶,想不出到底什麼時候父之間相,開始充滿了火藥味。
「老夫有對不起的地方嗎?」
「老夫替準備了四萬兩的嫁妝,已經盡到了做父親的責任,還有什麼不滿意?」
「老夫沒給找過麻煩,憑什麼厭惡老夫?」
「不孝!」
顧知禮獨自在書房破口大罵,發洩心中怒火。
「辛辛苦苦將閨拉扯大,結果養了一個白眼狼。」
「我就不信,顧家名聲壞了,能從中獲益。」
「如此對待老夫,就不怕天下悠悠眾口罵不孝嗎?」
顧知禮嚷嚷。
親兵怕聽見不該聽的容,會惹禍上,於是趕稟報新晉承平伯顧珽。
哐!
顧珽一腳踢翻了小杌凳。
他憋了一肚子怒火,「都到了這個時候,他還不消停。還敢讓顧全傳話,警告我。我看他本毫無悔悟之心。」
「事還沒查清楚,你先別著急。」裴蔓勸他。
砰!
顧珽一拳頭砸在桌上,「他到底安的什麼心?他有什麼理由恨母親?不行,我得親自問問他。」
裴蔓拉住他,「你別去!你現在過去問他,什麼都問不出來。不如等錢公公的調查結果。」
顧珽像是一個困,「你讓我什麼都不做,就空等著?」
「要不你回京大營練。」
有怒火,多多練,就全發洩出來了。
裴蔓打算得很完,可是顧珽不樂意。
「我請了假,元宵之前不用回大營。」
裴蔓蹙眉,「那你就去校場練親兵,總之別閒著。」
閒下來就容易胡思想。
顧珽深吸一口,一言不發,跑了出去。
……
幾十年前的事,想要查明真相不容易。
當年那些下人,基本上都死了。
錢富翻閱了所有的相關戶籍名冊,發了手下所有探子,終於找到一個還活著的,可能知道當年真相,已經改名換姓的前顧家僕人。
經過一番威利,終於撬開了老人的。
「……二公子好,喜歡子主些……出書香門第,端莊優雅,二公子卻嫌呆板無趣。二人自親開始,就不太和睦……最嚴重的一次,公子起了不該有的心思,二人爭吵極為厲害……很長一段時間,二公子都不進的房門……」
老人口中的公子,說的是年輕時候的顧知禮。
二則是年輕時候的蘇氏。
錢富問道,「你剛說你家公子起了不該有的心思?咱家問一句,他到底起了什麼心思?」
老人已經很老了,牙齒落,老態龍鍾,彷彿隨時都會離世。
這些年老人姓埋名,生活清苦。
他將的重量放在枴杖上,一邊回憶一邊說道:「公子看上了二未出五服的堂妹,趁著宴席手腳。此事被二知曉……吵得很厲害……那位未出五服的堂妹……後來不見了蹤影……」
「不見了蹤影,死了嗎?」
「不知道。生不見人,死不見……過了一段時間,公子又開始進出二的房門,也就是那個時候,二懷上了皇后娘娘。」
「為何此事從未聽人說起過?蘇家不見了一個閨,就沒人聲張嗎?」
「不知道!可能蘇家怕丟臉沒敢聲張。」
「你家公子當年可有養外室?」
「沒聽說過。」
「蘇家小姑娘同你家公子有染,為何顧府的姨娘都不知道有這號人?咱家要是沒算錯時間的話,那個時候謝氏已經進了顧家門。」
「二公子同都沒聲張。二公子理虧,出書香門第要臉,自然不能敗壞娘家名聲。」
「你家公子有沒有可能因為此事,恨上蘇氏?」
「公子並非心開闊之人,他做出任何事都不意外。」
「蘇氏是你家公子下毒殺害的嗎?」
「不知道!」
「你怎麼會不知道。當年你是他邊的小廝,他的事能瞞住你?」
老人拉著破爛的嗓子,像是氣的風箱。
他發出幾聲無意義的嘶吼,「當年的事,我全都忘了,不記得了,你們問錯了人。」
「老人家,不為自己著想,也該為子孫後代著想。蘇氏可是皇后娘娘的生母,皇后娘娘決心查明真相,你以為你說句不知道就能應付過去嗎?你老了,快死了,咱家確奈何不了你。可是你的子孫,死他們,就如同死一隻螞蟻。你確定要和咱家耍心眼?」
錢富語氣很輕,目很,說出口的話卻帶著滾滾殺意,讓人肝膽俱裂。
真正威懾人的語言,從來不需要怒吼。
輕飄飄一句話,足以讓人心驚膽。
老人抓著枴杖龍頭,「我,我……我只知道蘇氏臥床期間,公子一直都很,還親自叮囑另一個小廝顧從找藥材給蘇氏調養。」
「顧從人呢?」
「死了。」
「怎麼死的?」
「喝醉酒落水死的。」
「什麼時候的事?」
「就是,就是蘇氏去世前半個月。」
「竟然是在蘇氏去世前死的?」
「是啊!顧從喝兩口,哪想到會喝醉酒落水。」
「沒人懷疑死因?」
「沒,沒……」
「說實話!」
「一開始沒有。等到蘇氏病逝,我見公子緒激興,私下裡哈哈大笑,還喝酒慶祝,就約有些懷疑。不過這事我誰都沒告訴,這些年提都沒提過一句。」
「還有別的況嗎?」
「沒,沒了。我當年就是個跑打雜的小廝,知道的就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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