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0章 分權

「退路？」

常恩驚疑不定，這種斷人財路，而且是得罪一大幫世家豪強，遭人記恨的事，哪有什麼退路。

今日是金魚們的狂歡日。

食盒裡面的魚食，已經被顧玖撒出去一半。

對常恩說道：「告訴那些被查封的礦主，海外有礦，不僅有鐵礦，還有金礦。西北有礦，還有大量牧場。誰有本事經營千里之外的牧場，本宮就將牧場送給誰。」

常恩瞠目結舌。

顧玖笑著問他，「這個退路，常公公可滿意？」

常恩張口結舌，「陛下同意了嗎？」

「這麼大的事，當然得有陛下的首肯。」

常恩著眉心，「老奴要想想。」

顧玖輕笑一聲，「你是不是認為本宮異想天開。海外有礦，這是實話，並非欺瞞。西北有礦，有牧場，同樣是實話。北榮被驅趕出大草原，偌大的草原，大周不去佔領，遲早那地方又會長出第二個北榮，沒吃的時候就會南下劫掠，為大周的心腹之患。

所以大草原，朝廷不能放著不管。那麼大的土地，浪費了多可惜。然而朝廷鞭長莫及，人員財力有限，怎麼辦？驅使貪婪之人，替朝廷去佔領大草原。

膽敢私開礦產的人，可以說是這世上最為貪婪的人。為了錢財，他們敢拚命，敢去做別人不敢做的事。西北大草原，屬於自己的牧場，還有無數等待開採的礦產，多麼有力。只需常公公三寸不爛之舌，一番勸說，必定能說服一批人冒險前往大草原。」

常恩力山大，「海外又有什麼講究？」

顧玖說道：「海外有金山銀山，有廣袤的土地，有一年三的良田，有遮天蔽日的大森林，有上百年甚至上千年的巨木，有各種稀罕。唯獨麻煩的是當地土著不聽教化，野蠻如同野人。

本宮可以承諾，誰有本事佔領一礦產，許他百年開採。誰有本事佔領一片土地，就屬於他的私產，朝廷可以給他證明。這些私產，可以子子孫孫一代代傳下去。

本宮甚至可以承諾，任命他們為朝廷派駐海外的員，起步六品，屬由他們自己任命。前往西北大草原的那些人，同樣待遇，任命他們為朝廷派駐草原的員，六品起步，吏部會給他們正式的文書。」

這可是大手筆啊。

等於是為了佔領那些飛地，已經不講究朝廷面，甚至放棄朝廷力量，直接發民間力量，利用民間人士去搶佔地盤。待到日後，大局一定，朝廷力量再進這些飛地。

常恩提出疑問，「娘娘可曾想過，等到這些貪之人佔領了海外和大草原，他們肯定不會讓出到手的利益和權利。」

顧玖笑了笑，「本宮不需要他們讓出權利和利益，本宮只需要拿一繩子，將所有人捆綁在一條利益鏈上面足矣。個人力量，終歸比不過朝廷力量。所以，當他們在海外在大草原壯大的時候，朝廷也要積極進取，修煉自，強大力量。」

常恩斟酌著問道：「娘娘可曾想過，朝臣的反應？」

顧玖說道：「朝中員，已經逐漸明朗化。一派積極進取，願意接新事，新思。一派頑固守舊，抱著祖宗家法不妥協。現在朝廷一切紛爭，歸結底，都是意識鬥爭。到底是該進取，還是該守？

目前這個局面，陛下無意打破，因為朝廷需要不同的聲音，卻也不能縱容守舊一派擴張勢力範圍。所以，朝臣的反應，本宮早有預料，也有應對的手段。前提是，你要不打折扣的完本宮代的任務，不要節外生枝。」

常恩重任在，越發覺力山大，「老奴怕辜負娘娘的託付。」

顧玖笑道，「本宮相信你有這個能力，本宮對你寄予厚。大周能不能再開盛世，能不能走出一條不同的道路，需要我們每個人努力。相信宗文德帝如果還在，也會贊同本宮的決定。」

常恩張張合合，「西北軍要離開了嗎？」

「常公公果然敏銳。很快朝廷就會得到消息，西涼再次侵，西北軍奉命反擊。」

常恩先是一愣，接著恍然大悟，「原來如此！難怪娘娘要搞礦產清查，將貪婪的礦主驅趕到西北大草原。」

「你知道就行，別說出去。」顧玖提醒他。

常恩躬領命，「娘娘放心，老奴一個字都不會。」

「皇后娘娘，太后和端王妃來了。」馬小六上前小聲提醒。

許有四被派出去做事，於是顧玖將馬小六召回自己邊伺候。

常恩一聽，趕告辭。

顧玖揮揮手，「你去忙吧。老的國子監校舍已經騰出來，人員已經駐，就等著你這個大總管走馬上任。關於清查礦產一事，你找府商量，商量出結果後，記得將計畫書給本宮。」

「老奴遵命！」

常恩急匆匆離開，避開了裴太后以及端王妃蕭琴兒。

顧玖迎了上去，「見過母后。母后最近可好？宮人伺候得可周到？」

裴太后樂呵呵的，「多謝皇后掛心，本宮很好。今兒不熱，出來走走，虧得琴兒進宮陪著本宮。」

「給皇后娘娘請安！」蕭琴兒道了一聲萬福。

顧玖笑道：「弟妹不必客氣。我陪著母后一起逛花園。」

「你有心了。」裴太后笑瞇瞇的，「如今什麼都好，就是這宮裡太冷清，偌大後宮，就住了我們幾個人。虧得琴兒三天兩頭帶著孩子進宮請安。」

蕭琴兒低著頭說道：「應該的。」

顧玖笑道：「母后嫌後宮冷清，不如我下一道懿旨，朝廷命婦流進宮陪母后說話。」

「不不不，不必了。」裴太后連連擺手，「你早點給哥兒找個媳婦，這宮裡就能多三分熱鬧。」

裴太后不是沒過給劉詔選秀的念頭，只是經過去年足未央宮一事，現在是沒膽子手劉詔和顧玖的事。

而且經多次試探，顧玖做了皇后，那是一日既往的強不妥協。

給劉詔選秀開後宮？

呵呵！

怕是剛開口，顧玖就要弄死。

歷朝歷代，像顧玖這般強的皇后，實屬罕見。

偏偏劉詔一如既往地縱著他。

當個皇帝，當得如此懼，就不怕百年後被人嗤笑。

有時候，裴太后是越想越氣。

恨不得回到二十年前，說什麼也要阻止劉詔娶顧玖。

皇后不包容不大度，皇帝別說開後宮，連睡個宮都不敢。

裴太后真想狠狠嘲笑劉詔，活得憋屈啊。

不過忍了。

劉詔不指，如今就指著劉。

「哥兒老大不小，你做娘的，是不是也該替他打算打算？」

顧玖含笑說道：「多謝母后如此關心哥兒。不過他的婚事，暫且不急。」

「怎麼不急？跟他差不多大的，孩子都有了。」裴太后是真著急。

顧玖說道：「他是皇子，他有他的擔子。他的婚事，我和陛下自有打算。」

裴太后猜測道：「莫非是沒有合適的人選？勳貴世家的姑娘，就沒有一個看眼？」

顧玖稍微提點一句，「這才景明二年，朝中千頭萬緒，時局變幻莫測。哥兒的婚事再等幾年吧。」

裴太后蹙眉。

蕭琴兒趕出面轉移話題，「昨兒和三弟妹見面，他們府上又生出子。我替到累。」

「老三府上又出了什麼事？」裴太后果然被蕭琴兒的話題吸引。

老了，就喜歡熱鬧，更喜歡看別人熱鬧。

老三劉言是庶出，老三府上生，是一點都不同。反而看熱鬧看得津津有味。

蕭琴兒抿一笑，說道：「三弟妹名下有家藥材鋪，前段時間出了意外，有人吃他家的藥材吃死了。」

「這麼大的事，本宮怎麼沒聽說？」裴太后驚訝極了。

顧玖挑眉，靜待下文。

蕭琴兒說道：「兒媳也是前兩天才聽說此事。藥材吃死了人，肯定要調查啊。查來查去，結果查到蔡氏的頭上。」

蔡氏，劉言的原配。

的陪嫁嬤嬤下毒毒害和劉言，東窗事發，牽連蔡家。

後來蔡家被抄家流放，宗文德帝將蔡氏貶為寶林，另替劉言娶了崔氏為妻。

「這麼多年，蔡氏還沒死嗎？」裴太后發出疑問，很驚訝蔡氏竟然還活著。

蕭琴兒說道：「一直活得好好的，沒死。」

裴太后發出疑問，「怎會查到蔡氏頭上？一個宅人，莫非還能隔空調換藥材鋪的藥材嗎？」

蕭琴兒說道：「不需要調換藥材鋪的藥材，只需要花錢買命，買一個為錢甘願而死的人，栽贓嫁禍三弟妹的藥材鋪。」

裴太后瞭然地點點頭，「這麼做有什麼好？」

蕭琴兒鄭重說道：「因為病了，藥材就來自三弟妹的藥材鋪。嚷嚷著，三弟妹要害，藥材有毒。要不是京兆尹明察秋毫，說不定的計就得逞了。三弟妹昨兒找我哭訴，說是剛出事的時候，老三就不信任，甚至一度相信蔡氏的話。委屈得很，跑到我那裡哭了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