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3章 威利
「師傅,那群私礦主快繃不住了。」
府,一個小黃門站在下首,躬說道。
鄧存禮翻閱著各類資料,「再晾他們兩天,屆時將人帶到府衙門簽押房,咱家親自會會他們。」
小黃門忙說道:「一群私礦主,何須師傅親自出面。不如讓徒兒……」
餘下的話,在鄧存禮的目視下,全都嚥了下去。
「徒兒說錯了話,請師傅責罰。」
小黃門跪在地上,往自己臉上掌。
等足了十個掌,鄧存禮輕飄飄的嗯了一聲,小黃門這才住了手。
此時,小黃門一張臉已經變得紅腫。
鄧存禮面容嚴肅地說道:「在咱家手下當差,若是沒意外,遲早會被皇后娘娘派出去獨當一面。如果你還想要一場富貴前程,就不要擅作主張。尤其是皇后娘娘定下的策略,休要拿你那點淺薄見識去揣度。」
「徒兒知錯了,徒兒再也不敢了。」
「多和你師兄趙民發學學。別到最後,咱家的徒弟還趕不上白仲他們的徒弟,縱然你沒了前程,咱家也丟臉。若是你做不好,趁早回宮裡。」
「徒兒不回宮裡,徒兒一定好好學,以後再也不自作聰明。請師傅再給徒兒一次機會。」
鄧存禮板著臉,「行,咱家就再給你一次機會。起來吧,把這群私礦礦主的資料整理出來,咱家到時候有用。」
「徒兒聽師傅的話,這就去整理資料。」
小黃門如釋重負,趕爬起來去做事。
鄧存禮皺著眉頭,頭髮花白。
草原,海外,這是早就定下的計畫。
直到今年才正式啟,只因為西北事務優先。
西北軍和魯侯那邊沒結果之前,其他計畫統統都得靠後。
幸運的是,西北軍很順利拿下西涼。
魯侯封王,也得到朝廷大部分朝臣的同意。
他把玩著手中的扳指,心頭琢磨著接下來的事。
皇后娘娘讓他主持府,是對他的信任和看重。
他不能辜負皇后娘娘的期,更不能輸給常恩那個老匹夫。
「大人,常公公來訪。」
下屬稟報。
鄧存禮挑眉一笑,他正惦記著對方,沒想到對方先找了過來。
「請常公公到茶室喝茶,咱家稍後就過去。」
「是!」
常恩來者不善,善者不來。
鄧存禮同常恩見面,二人分外眼紅。
「常公公稀客啊!」
常恩哈哈一笑,「鄧公公風采依舊。正好,今兒有些事需要勞煩鄧公公。你神好,咱家就不用擔心半途你昏了過去。」
鄧存禮哼了一聲,「請常公公直言來意。」
啪!
賬本扔桌上,後面還有一籮筐的賬本。
常恩皮笑不笑,目像是一頭狼,隨時跳起來吃人。
「審計司奉命查府一季度的賬目,發現了一些問題,還請鄧公公給個說法。」
鄧存禮了下眼皮,揮揮手,下屬會意。
片刻之後,府的賬房一口氣來了十幾個,人人提著算盤,大有一副不服幹架的架勢。
鄧存禮掏了掏耳朵,「剛才常公公說我們府的賬目有問題,這裡面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常恩掃了眼府的賬房,「鄧公公是在指責咱家無中生有,編排是非嗎?」
鄧存禮笑了笑,「不敢!我們府的賬目,向來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從不曾出過問題。結果常公公一上門,就說我們的賬目有問題,著實令咱家有些不快。咱家懷疑,你們審計司的賬房會計,到底會不會算賬。」
審計司的賬房怒了。
常恩擺手,彈住手下的賬房。
他指著府的數位賬房會計,「咱家要是沒看錯的話,這幾位都是從山河書院數科畢業。咱家後這幾位賬房,同樣畢業於山河書院數科,還都是優中選優。一個書院出來的學生,沒道理進了你們府的會算賬,到了審計司的就不會算賬。」
鄧存禮瞭然一笑,「審計司發展得不錯啊,還從山河書院招人。」
「一般一般。比不上你們府名頭大。」常恩哈哈一笑。
鄧存禮放下茶杯,「既然我們雙方各執一詞,一季度的賬本,那就雙方重新審計一次。」
「鄧公公這是不信任我們審計司?」常恩似笑非笑。
鄧存禮則說道:「咱家只是單純地相信府的賬房會計,至於審計司,恕咱家無法信任。」
「既然如此,那就重新算一算。」
茶室足夠大,桌子擺上,雙方各佔據一邊。
雙方劍拔弩張,火氣十足。
一聲開始,算盤撥。
啪啪啪……
整個茶室都是撥算盤的靜。
吵!
鄧存禮起,拱拱手,「常公公喝茶,咱家還有公務要忙。」
「一起一起,咱家也有公務要忙。」
常恩也嫌棄茶室太吵,算盤聲吵得頭痛。找個藉口跟著鄧存禮一起出了茶室。
一出茶室,兩人就聊了起來。
「聽聞山河書院正式擴招數科學子,為此招生考試特設數試卷。只要通過數考試,就能讀山河書院。」
「一些幾十年的老賬房,竟然也了到山河書院讀書的心思,跑去考數科。」
經過多年的發展,山河書院各項科目,逐漸同科舉區分開。
就連招生考試,也是多樣。
想考科舉,那就專攻科舉。
在某方面擅長,不打算參加科舉,可以專攻某一個學科。
每個月的招生考試,也設了單科學考試試卷。
「如今的行,從山河書院畢業的數科學子,能拿到更高的工錢。老賬房們自然也就了心思。」
「就連王府賬房,都在報考山河書院。」
「國子監也開設了數科目,可是報考的人很。」
「國子監除了科舉,其他科目還沒打出名氣,自然不如山河書院。」
「這次查你們府的賬目,並非有意為難,而是的確出了問題。」
鄧存禮笑了笑,「咱家知道問題出在那裡,賬目咱家已經平了,你卻揪著不放,是何道理。」
常恩挑眉,「娘娘設審計司,咱家就得盡到職責。」
鄧存禮敲著桌面,「你該清楚,府是陛下的私庫。陛下用銀錢,有的時候不方便賬,只能用其他開銷平賬。你們審計司要是揪著不放,就只能去找娘娘評理。」
「那你私下裡告訴我,這些錢到底去了哪裡?」
鄧存禮遲疑了片刻,「陛下軍武多年,手下兒郎眾多。並非每一個人都能得到提拔重用,也不是每一個人都能幸運的全須全尾回家。陛下仁義,不曾忘記這些老部下。故而每年會從府拿出一筆錢,私下裡補這群有殘疾的兵將。另外,經略西涼,除了明面上花出去的錢糧,私下裡還有些必要的開支。這些開支不能出現在賬本上,只能想辦法平賬。」
常恩瞭然一笑,「看賬本上的缺口,西北軍那邊,陛下收買了不人吧。」
鄧存禮冷笑一聲,「這是機,被你知曉,你最好管住。」
常恩哈哈一笑,「宮裡的規矩,咱家比你清楚。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咱家更清楚。」
「既然清楚,今兒你就不該帶人上門質問府一季度的賬目。」鄧存禮極為不滿。
常恩說道:「職責所在,咱家也是沒辦法。咱家得對皇后娘娘負責。」
鄧存禮說道:「別以為你心頭想什麼沒人知道。你無非就是懷疑,咱家對皇后娘娘不忠,瞞著皇后娘娘。咱家可以鄭重告訴你,府的賬,皇后娘娘一清二楚。錢去了哪裡,皇后娘娘同樣清楚。陛下向來不過問府賬目,沒有娘娘同意,你認為這麼大筆錢能支出嗎?」
常恩似笑非笑,「這麼說,是咱家誤會了你?」
鄧存禮冷笑一聲,「你知道就好!提醒你手下的賬房,別出去說。安西王遲早會同京城裴家聯絡。若是走了消息,傳到安西王耳中,你知道會有什麼後果。」
「你以為安西王不知道陛下在西北軍安了眼線?」
「知道歸知道,但是沒有確鑿證據,安西王也不敢輕。他初到西涼,基不穩,還指著朝廷支持。」
「改明兒咱家到宮裡請安,今日之事,會如實稟報皇后娘娘。」
鄧存禮眉眼不,「常公公請便。你要作什麼,咱家干涉不了。只請你別壞事。」
常恩笑了起來,「當初咱家接下這個差事的時候,就知道審計司是個招人恨的衙門。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無需鄧公公提醒。告辭!」
「慢走不送。」
因為審計司查賬,府鬧騰了兩天。
最後不了了之。
張生水走進府衙門,心頭惴惴不安。
見鬼了!
江南大都督府,他也是去過的,比府氣派多了,也不曾張過。
小吏將他們帶到簽押房。
「大人,幾位礦主到了。」
「請進來吧。」
張生水走進簽押房,抬頭一看,竟然是為宦。
宦出任府員?
對方目看過來,他心頭一,急忙低頭請安,「草民見過公公!」
「你是張生水,溪州張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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