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6章 比一比誰更寵孩子

顧玖鬆口，同意汝公主出海，其中過程頗為曲折。

多年前，顧玖曾給過汝一個承諾。

只要汝能在十六歲之前，想明白為什麼要出海，出海做什麼，顧玖就同意出海。

終於，汝有了答案。

想出海，心出海，並不僅僅是為了長長見識，更不是為了好玩。

嚮往大海，嚮往廣闊天地。

小小的皇宮，於而言猶如一個囚籠。

周圍的姐姐妹妹，表姐表妹，沉溺於閨閣鬥爭，在眼裡不僅稚而且愚蠢。

姑娘家的才華，難得只能限於宅方寸之地嗎？

憑什麼不能像男兒一般，建功立業，天地之大皆可去。

想明白了。

終於知道自己為什麼不開心，為什麼不樂意和姐妹來往。

要掙囚籠。

要離開皇宮！

鄭重地告訴顧玖，「母后，兒要出海佔地盤。別人能在海外圈地為王，兒也能！」

顧玖驚愕之餘，又是滿心的驕傲和讚許。

「你真的想明白了嗎？」

汝重重點頭，「兒已經想得很明白。兒不給父皇母后添麻煩，所以不求能上朝做，不求能參與政事。只求出海，唯有出海，佔地為王。我的地盤我做主。我不僅要做大周的公主，我還要做域外王，一切事我說了算。」

得！

閨控制慾強大到顧玖都要甘拜下風。

至在汝這個年齡，顧玖沒有那麼強的控制慾，也沒有那麼強的權利慾。

當然，也是因為母二人在這個年齡段，的環境完全不同，所以才有了不同的想法。

殊途同歸！

都想有一方天地，都想有一番作為，都想掙兒的束縛，都想創造自己的奇蹟。

不愧是母，一脈相承。

顧玖不得不給汝潑冷水。

汝可以熱衝，顧玖不能熱衝。

對汝說道：「有志向是好事！但你做好準備了嗎？你知道怎麼去海外嗎，去了海外要如何圈地為王，如何管理，資從何來，如何給自己的地盤輸，這些你都清楚嗎？你知道整盤海外開拓計畫是怎麼回事嗎？你知道海洋同南方諸國的聯繫嗎？」

一大堆問題，劈頭蓋臉朝汝頭上砸來。

差一點就把汝給砸懵了。

好一會，才回過神來，「兒立下志向，就一定會堅定的朝著目標前進。兒已經學會游泳，甚至前往渭水，在河水中可以堅持游一個時辰，數個來回。」

顧玖扶額！

汝出宮，跑到渭水河畔游泳一事，知道。

不過一直瞞著劉詔。

要是讓劉詔得知寶貝閨跑到渭水游泳，伺候的下人恐怕都得人頭落地。

擺手，「本宮知道你會游泳，以後不準再提渭水游泳的事，當心你父皇你。」

「哦！」汝乖乖地答應。

顧玖問，「除了會游泳，你還做了什麼準備？對海外你又瞭解多？」

汝不服氣，「母后休要小看兒！兒這幾年可沒有虛度，無論是蘭臺寺，還檔案館，兒翻遍了所有關於海外地域的資料。從民風民，氣候特產，人種信仰……兒做了足足十幾本筆記。兒現在唯一缺乏的就是實戰，外加人才。母后若是肯給兒幾個人才，兒激不盡。」

顧玖問一句，「看得懂地圖嗎？」

出門在外，看懂地圖，算是最基本的要求。

如果連地圖都看不懂，就別惦記著出門。

這裡可沒有導航！

汝連連點頭，「兒當然看得懂。」

顧玖笑了起來，提筆，隨手就在稿紙上畫出一副地圖，並且降低難度，標了兩個小地名。

「知道本宮畫的是哪裡的地圖嗎？」

汝盯著地圖一看，懵了！

這是哪裡？

顧玖敲敲桌面，「答不出來嗎？本宮畫的是西南邊境輿圖。」

汝自知學習不夠紮實，還是忍不住替自己辯解兩句，「兒又不去西南邊境，這圖識不識得都沒關係。」

顧玖搖搖頭，提筆，繼續畫地圖。

在第一張地圖的基礎上，一路往南延。

大海，島嶼，漸漸有了形狀。

「你說你要出海，你看看這副地圖，你還敢說同你沒關係嗎？」

汝張大了，發不出聲音。

「海外是這副模樣嗎？」

顧玖將手中筆丟下，「本宮記得蘭臺寺有部分海外輿圖，檔案館也有輿圖。你說你看懂了地圖，顯然你所謂的看懂還停留在看過的基礎上。

什麼時候你能像本宮一樣隨手就能畫出地圖，海外任何地方，都能隨手畫出自己的路線圖，本宮才能當你做好了出海的準備。你要記住，你是出海圈地為王，你就是開創者。開創者必須看懂地圖，甚至親自繪製地圖，這是基本功。」

汝一臉沮喪。

如果是繪製地圖算基本功的話，他連基本功的邊都沒著。

顧玖的臉頰，「灰心？打算放棄嗎？」

汝連連搖頭否定，「兒絕不放棄。」

顧玖讚許道：「非常好！任何況下，不能丟了氣勢。本宮同意你出海，前提是你要做好準備。給你半年時間，明年開春後南下江南歷練，有信心嗎？」

汝捂著，不敢置信。

以為自己沒了希，會再一次被拒絕。

卻沒想到轉眼間，就心想事。

多年堅持的夢想，終於手可及，汝抱住顧玖又哭又笑。這才像個小姑娘。

顧玖拿出手絹，替眼淚，「又哭又笑，真醜。」

「再醜也是母后生的，母后不可以嫌棄兒。」

顧玖哈哈一笑，「不嫌棄你！你是本宮的閨，本宮心疼你來不及。」

「母后真的同意兒出海？」

顧玖輕的面頰，「對啊，本宮同意你出海。真捨不得！」

「母后真好！」

這一刻，汝圓滿了。心都得到了滿足。

顧玖了下的額頭，「此事保！你父皇肯定不同意你出海，想要通過你父皇那一關，就不準臭顯擺，你父皇提前得到消息。」

汝連連點頭，「兒全聽母后的，母后讓我往東，我絕不往西。」

這會變得這麼乖，難得啊！

……

顧玖是言而有信的人。

答應讓汝出海，定會幫說服劉詔。

選了個燦爛，劉詔心不錯的日子。

顧玖提起汝的前程，「汝這丫頭，前幾天還吵著要出海。這都鬧了好幾年，我看是鐵了心。」

這問題不用考慮，劉詔早有答案，「一個姑娘家，就算鐵了心，也不能讓出海。簡直是瞎胡鬧，也不知道是誰在耳邊吹風，勾得一心惦記著海上。自古以來，跑海的人都是那些苦哈哈，沒活路的人。日子但凡過得下去，就沒人樂意跑海。」

顧玖白了他一樣，「聽你這話的意思，你是怪我勾得對出海一事唸唸不忘。」

劉詔立馬認慫，笑著說道：「哪能呢！肯定不是你，你就是多心。」

「哼！一會說我沒教好閨，一會又說我多心。姓劉的，你這是嫌棄我了嗎？」

「皇后娘娘明鑑，朕絕無此意。是朕用詞不當，讓皇后娘娘誤會了。」劉詔沒個正行，開著玩笑。

呸！

顧玖可不客氣，「說到底，在你心裡頭，子就是太弱，永遠都比不上男子。」

「瞎胡說，朕可沒這麼說。」劉詔矢口否認。

顧玖似笑非笑，「衡哥兒說要出海，你答應得那麼爽快。換做汝，左一個不同意，右一個不允許。難道不是因為汝是姑娘，在你心裡比不上男子。」

劉詔連連擺手，「朕不同意汝出海，絕不是因為子不如男，而是心疼，不忍心，不捨得。姑娘家弱弱，朕得寵著。朕得多狠心，才能同意出海，風吹日曬，那顛簸之苦。」

顧玖含笑說道：「我答應了，讓出海。這麼說來，我是個心腸狠毒的人，竟然將閨送出海，就不是個人。」

「什麼？」

劉詔明顯被刺激到，「你怎麼能答應汝出海，簡直是胡鬧。你別挑我的刺，我就問你，你為什麼要答應出海？鬧了好幾年，你一直都沒鬆口。現在怎麼突然就改了主意。」

「因為我對有承諾，我必須遵守承諾。」

「什麼承諾？」

「定了志向，要出海圈地為王，要有一番作為。我是的母親，我得支持。」

「胡鬧！」劉詔氣急敗壞。

他就一個閨，怎麼能讓閨出海。那可是九死一生的事。

「朕不同意，堅決不同意。」

顧玖看著他，目嚴肅，「汝的心很大很大，大到想要上朝聽政，想要手政務。」

劉詔瞠目結舌。

顧玖繼續說道：「為子，心卻比男子更大，更野。皇宮對來說就是囚籠，這些年不停地鬧騰，就是為了衝出囚籠。說，不想讓母后父皇難做，所以要出海，要圈地為王，自己的地盤自己做主。要當海外的王。」

劉詔一臉驚愕，「這真的是說的話？」

「千真萬確！」

頓了頓，顧玖又說道：「我是可以拒絕，將強行留在京城，不準出京一步。可是你有沒有想過這麼做的後果？現在還小，折騰不出大靜。將來等長大，出宮開府，以的能力，能折騰出天大的靜。

我們活著的時候，能制。等我們都不在了，你認為這世上還有誰能制？你信不信，你將強行留在京城，終有一天會控制不住心的**，手朝政，甚至手皇儲廢立。

等到那個時候，哥兒再寵，在皇權面前，兄妹只會反目仇，總得死一個。你忍心嗎？就算兄妹沒有反目，可要是哥兒活不過，死在的前面，屆時大周江山會不會烽煙四起，誰都說不準。我們現在努力所做的一切，想要掰正王朝興衰路徑，一切一切全都毀了。」

劉詔眉頭皺，咬牙切齒，「你這是危言聳聽！汝是我們的孩子，不會這麼做，懂得顧全大局。」

顧玖搖頭，「正因為是我們的孩子，我才要放出去飛。」

指著自己的心口，「我太瞭解一個姑娘家，不甘心困於深宅後院，那種想要衝破牢籠的**，不會被制，只會一天天膨脹。如果只是一般宦家的姑娘，禮教規矩會束縛，心儘管膨脹，也會在人前克制自己。

但是是公主，位同親王，可以單獨開府，招募人手。的份，讓不必克制抑自己的**，的一切想法都有了實現的條件。劉氏家族的公主究竟有瘋狂，你比我更清楚。當不再制自己**的時候，什麼事都幹得出來。手朝政只是等閒。」

劉詔面奇臭無比，他連連搖頭。他打心眼裡不願意接顧玖的說法。

他寵的閨，不可能變顧玖口中那副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