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明珠上前要將小白接過來，魏大人沒有撒手，抬起眼睛懨懨地道：“別過了你病氣。”

還能過給人病氣？顧明珠第一次聽說。

看著魏大人這般模樣，也不好爭辯，轉頭看向寶瞳。

寶瞳一上前，小白“嗖”地一下從魏元諶懷中蹦出來，飛撲了寶瞳懷中。

看小白這樣神的模樣，一頓鮮花餅定然會更上一層樓。

好解決，人卻是個麻煩事，不能擼一擼羽，喂點吃的就給打發了，顧明珠覺得魏大人此時變一只病貓也不賴。

“大人，喝點茶吧！”顧明珠親手倒了一杯茶。

眼看著魏大人將茶水往邊送，顧明珠道：“不過好像有些涼了，我早晨的時候來看過書，就沒再往這屋子里送熱水。”

不過地在屋子里相會，能有水就不錯了，總不能大張旗鼓吩咐人去端茶來侍奉魏大人，顧明珠道：“一會兒讓寶瞳去廚房弄些熱水，再給魏大人好好泡一壺松蘿茶。”

魏元諶打開茶碗蓋子看了一眼，冷水中飄了兩朵干花，花瓣皺沒能舒展開，看起來可憐兮兮。

魏元諶細長的眼睛一揚：“這是要讓我幫你將這兩朵花洗干凈？”然后他再喝了洗花水。

顧明珠眨了眨眼睛，赤誠地道：“這花是我自己摘來做的，統共就得了那麼一小瓶，我自己平日里都不舍得喝。”到底是不舍得喝，還是不好喝其實也記不住了。

看著神坦然的模樣，就知道在哄他，這樣的東西還不舍得喝，即便說是從天上采來的，也沒有人愿意嘗。

魏元諶端起茶碗湊在邊。

著魏大人那白凈的臉頰，眉宇間的頹態，顧明珠心中最的地方仿佛被了一下，有那麼一點點覺得過意不去。

顧明珠安魏元諶：“大人那里的茶也不好喝，不過每次我只要想想，這茶是白來的，嘗到里就覺得還算不錯。”

魏元諶里的茶差點走了岔路? 手指微微收攏? 才算將茶水勉強歸了位，臉也還算如常? 他的茶不好喝？那是浙江送上來的貢茶。

“怎麼樣？”

魏元諶好不容易勻了氣? 耳邊就傳來問詢的聲音，奉這種茶給別人喝? 還好意思問怎麼樣，誰還能順著說不？

魏元諶淡淡地道：“看著不好? 喝起來還不錯? 放著吧，以后我來了喝。”

旁邊的寶瞳睜大了眼睛，那花茶真的好喝？大小姐親手做的沒錯，只不過不太功? 大小姐嘗了一回就丟在一旁? 扔吧舍不得，不扔又委實沒用……沒想到搖一變以后能用來招待魏大人。

寶瞳仔細想想，家里還有什麼東西是大小姐舍不得丟的，說不定搬來這書房中就有了用武之地。

寶瞳找了鮮花餅先喂了五黑，立即去廚房中找了一壺熱水? 給魏大人將茶蓄上。

顧明珠道：“大人，您在大牢里審白家兄妹? 是不是有了結果？”

他連一口熱乎的還沒喝上，就催著他干活了。

“審出來了。”魏元諶道。

一副沒有力氣繼續說下去的模樣。

“若不然大人去榻上歇一會兒? 我讓廚房做些吃食送過來。”

甚好。魏元諶點點頭站起向暖閣里走去。

顧明珠睜大眼睛，魏大人連這屋子里的暖閣在哪里都知曉? 方才一恍惚讓覺得這好似不是顧家而是魏府。

暖閣里是個小榻? 是母親才讓人從庫中抬出來? 看書累了剛好在這里小憩。

被褥都是新換的，還掛了銀紅的煙羅，方才只是順口一說，如今看到這些總覺得有些不妥。

可又不能讓魏大人回去坐著。

顧明珠思量的功夫，再抬起頭發現魏大人已經躺在了榻上。

煙羅輕輕晃，這本來迎合子喜好的暖閣，突然躺進來一個男子，好似突然就變得奇怪起來。

這男子躺在枕上，讓這屋子里多添了幾分威武，不過不知是這銀紅的幔帳還是那錦緞的被褥，讓他整個人也變得了。

顧明珠從恍惚中回過神，不知自己方才在想些什麼。

“想不想知道白家兄妹是如何招認的？”

榻上的魏大人忽然開口。

顧明珠本來想要挪開的腳就停在了原地，抬起頭徑直看進魏元諶那雙清澈的眼眸中。

顧明珠道：“大人不是累了嗎？”

魏元諶皺起眉頭：“是不舒坦，不知是不是引發了舊疾。”就從見到初九之后，他口就像被一塊破布堵著，呼吸不暢。

引發舊疾那可不好，顧明珠快步走過去：“我給大人診診看。”

魏元諶出手腕，顧明珠坐在榻旁的錦杌上，手指搭上了魏大人的脈，魏大人的脈象節律一致，從容有力，只不過稍顯的有些快，大約一息五至。

顧明珠道：“大人覺得哪里不舒坦？”

魏元諶看向顧明珠：“方才覺得呼吸不暢，舊傷約有些疼痛。”

顧明珠想要從脈象中看出蹊蹺：“現在呢？”

“好多了。”魏元諶的聲音聽起來比平日低沉許多，尾音尤其輕，就似在呢喃。

好多了？顧明珠下意識地抬起頭，立即與魏大人的目撞在一起，平日那清亮、平靜的眼眸中似是多了些東西，讓頓時覺到指尖一陣灼熱，立即將手收了回來。

“大人脈象無礙，想必是太過辛勞，”顧明珠站起，“我去看看寶瞳有沒有拿來飯菜。”

顧明珠快步從屋子里走出去，生怕背后傳來呼聲將喊住似的，自從為顧明珠之后，還從未有過懼怕，剛剛那瞬間卻讓莫名有了慌。

莫師父說，心靜無波，難不就了心？

魏大人麼？委實不應該啊！

才走出院子，就看到寶瞳提著食盒走過來。

“大小姐，奴婢趁著廚娘不注意了兩碗面條，兩碗菌湯，再讓廚房做飯恐怕您又要喝糊米湯了。”

想想糊米湯，再思量一下屋子里的人。

顧明珠委實有些為難：“讓廚房做一碗酪吧！”用一碗糊米湯來換，不能再多。

顧明珠提著食盒進了門，開簾子才發現，榻上的人閉著眼睛竟然睡著了。

魏大人就這樣放心？真不怕被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