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遠侯府堂屋中，顧崇義讓珠珠帶著管事退了出去。

莫明這才低聲道：“侯爺，夫人提早生下孩子，恐怕與胎有關，胎長得太低，易提前生產，夫人這次也是九死一生，雖然現在無礙，但夫人畢竟傷了元氣，需要仔細調養子。”

顧崇義點點頭。

莫明接著道：“夫人最好兩年不要再有孕，免得子虛空，再生產會更加兇險。”

顧崇義激地看著莫明：“真人費心了，不過……應該怎麼調養更好？”

“太醫院留下的方子即可，”莫明說著又想了想，“這些日子我會多來幾次，也好多幫夫人看看脈。”

說完了夫人的事，莫明沒有要離開的意思，喝了幾口茶，這才緩緩地道：“還有一樁事，道人帶著珠珠四行走，不免有時也涉及一些私事，若不與侯爺說清楚，怕將來侯府了牽累。”

顧崇義仔細地聽著。

莫明道：“我與太后娘娘的關系想必侯爺有所耳聞，這次的案子涉及我的徒兒和師弟，我也就被牽扯的更深了些，這次前往慈寧宮與太后娘娘提起這樁案子。”

顧崇義想起了奉國公郭九章，當年老奉國公將總兵之職給了父親，但郭家在水師的聲一直都在，如果郭家能幫忙，自然事半功倍。

莫明頷首：“太后娘娘也提及了侯爺您，答應讓郭家幫忙查案。”

顧崇義喜形于，如此就更多添了勝算，莫真人毫不遮掩的坦然相告，除了認同他們查案的做法之外，也是為珠珠著想。

說完這話，莫明站起：“天不早了，明日道人再前來。”

顧崇義謝莫真人，將莫真人送出堂屋，兩個人走出門，顧崇義就瞧見了躲在墻底下的小小人影。

“珠珠。”顧崇義喊一聲。

那影見無法躲藏只好站起走上前。

“爹爹，我去送師父。”顧明珠說著出一個笑臉，然后跟著莫明向外走去。

看著兒提起角奔跑的影，顧崇義搖搖頭，兒病好之后是越來越頑皮了。

將莫明送出門，顧明珠這才又回到了堂屋中。

顧崇義正在翻看桌子上的兵書，這都是當年父親親手寫的，很多都與水師有關。

“爹爹。”

聽到兒的聲音，顧崇義抬起頭對上兒清亮的眼睛，想到兒剛剛聽他和莫真人說話，顧崇義正道：“珠珠方才是不是聽我與真人說話？”

顧明珠點了點頭。

顧崇義道：“這些話珠珠不要聽。”

“那是為何？”顧明珠道，“爹爹會告訴我嗎？”

自然……不會。顧崇義清了清嗓子，本來聽的是兒，怎麼他反倒沒有了底氣，生像錯做事的人是他。

顧明珠道：“從前爹爹與娘就有許多事瞞著我，有時候是因為我的病，有時候是因為父親衙門里的事。”

顧崇義不想起這些年他們面對珠珠時總是神輕松，心中難也不能當著珠珠的面出端倪，可時間久了，珠珠怎麼會不明白？

也許就因為這樣，珠珠才會自己想著法子去聽。

“在山西時，爹爹就為衙門的事焦急，”顧明珠道，“總會在院子里嘆息，我都瞧見了，爹爹有該做的事。”

顧崇義驚愕，沒想到兒什麼都知曉。

顧明珠接著道：“我和母親在莊子上遇到兇徒，回京路上又在村堡中躲避，后來兒去了上清觀……看得多了，也就明白了，父親要對付那些人不容易。”

顧崇義點點頭：“是不容易，所以我也不想讓珠珠知曉太多。”

“但兒想知道，兒也想為爹爹分憂，”顧明珠認真地道，“因為兒與爹爹、母親、弟弟是一起的，我們得一直在一起。”

顧崇義不眼睛一熱。

“兒的病好了，”顧明珠道，“兒能做許多事。”

顧崇義站起，手拂了拂兒頭頂：“珠珠說的對，鄒襄的事珠珠做的就很好，珠珠還能幫母親打理宅，珠珠懂得越來越多了。”

顧明珠仰起頭來：“以后我還能教弟弟。”

顧崇義又是一笑，似是看到了兒在園子里奔跑的形，不過那時候珠珠也要十六七歲了。

珠珠也該……出嫁了。

他真的要正式想想這件事，珠珠都好了，甚至能打理宅，將來必定可以獨當一面做一家的主母，他不能再將珠珠困在邊。

顧崇義著兒，不過珠珠會喜歡什麼樣的夫婿？

隨著子長大，煩心事也是一件又一件，顧崇義琢磨著，看來他之前想將岳父接進京的想法是正確的，這世上岳父手里的子最，岳父的眼睛也最亮，不然怎麼會將夫人嫁給他。

“侯爺，”管事稟告道，“魏二老爺來了。”

平日里聽到這話，顧崇義臉上必然云布，可今天不同，他剛剛答應了夫人要好好對魏從智。

顧崇義起去迎魏從智，人剛走到前院就聽到一陣“嘰嘰喳喳”的聲音，顯然魏從智是帶著鳥籠子來的。

“崇義啊，”魏從智看到了顧崇義笑著開口，“不瞞你說，我今天一早出門就聽到喜鵲，果然是有好事，你看看我是不是喜事臨門，滿面春風。”

顧崇義皺眉，明明是他添了兒子，怎麼魏從智的神就像是抱了孫子似的。

要對魏家人好一點。顧崇義心中默念，平息了將要涌出的怒氣。

魏從智將鳥籠子給顧崇義：“這是作為二叔，我給孩子的禮。”

顧崇義勉強將籠子接了。

“崇義，可別說我偏心，”魏從智眉弄眼，“為了恭喜你做爹爹，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找來這樣的神？”

著魏從智這張臉，顧崇義剛剛下的火氣立即上涌，不過他腦海中及時浮現出李太夫人慈祥的面容。

顧崇義耐著子道：“什麼？”

魏從智清了清嗓子，看向那鳥籠，臉不紅心不跳地喊著：“啊，養兵一日用兵一時，快。”

魏從智圍著鳥籠子跑個不停，一的傻氣。

顧崇義的耐心已經要被磨盡。

“爹爹……爹爹……爹爹爹……”

鳥籠里的鳥忽然大起來，ＵU看書wｗw.uukanｓhu.com那聲音難聽依稀是在：爹

“你看看，”魏從智得意洋洋，“了，了，喜慶吧？”

一只鳥他爹？說他兒子是鳥兒？這是在罵他還是在罵他兒子，顧崇義再也忍不住了，拖拽著魏從智向外走去。

“別啊，崇義，你做什麼？你嫌得不好聽？”

一扇大門地合上，將那鳥人關在門外。

都做完這些，顧崇義長長舒一口氣，順心多了。

對魏二老爺好？下次正式開始吧！

窩在房頂的初九看著自家二老爺狼狽的模樣，他了僵的子，二老爺真慘，比他還慘。

他不想在這里凍著，想跟三爺一樣跑去向顧大小姐要杯熱茶喝，他不敢勞煩顧大小姐，讓寶瞳沏一杯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