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城、西城有兩房子火沖天。

大火在黑夜里極為顯眼，驚了周圍不的民眾前去探看，人頭攢，誰也不會注意藏匿在中間的眼線。

眼線謹慎地向周圍張著，發現沒有府衙的人盯著他，他快步走了黑暗中，他要去給熊管事報信。

熊管事的莊子離外城不遠，兩炷香的功夫，眼線拍響了莊子的大門。

“出事了，”眼下向管事稟告，“是邱海那邊放的消息。”

邱海出事了，那就是與張家有關。

熊如宗披了件長袍快步走出屋子，他雖然有十多年沒有領兵，但上的拳腳功夫并沒有懈怠，走起路來腳下生風，不加遮掩的時候，有種迫人的威勢，他會從北疆來到京城，那是因為最近勢張，先是趙老將軍當年的案子被查，然后重開市舶司的事被擱置下來。

魏家就像是附骨之疽，追著他們不放。熊如宗皺起眉頭，六年前二皇子案只害死了魏從晟，到底是斬草未能除。

有北疆遠遠不夠，拿下沿海衛所，將來大軍才能自海上北進，一舉攻京城。

“管事。”熊如宗邊的隨從都這樣稱呼他。

隨從上前接著道：“朝廷應該只是查到了嚴參的案子，不會找到這里，您安排好京中的事務，還是趕離開這里，回到大寧去。”

熊如宗看著黑暗中的宅院，他眼睛中卻又兩簇燃燒的火苗，查出一個魯家不要，隨隨便便滅了口也就是了，現在可是邱海和張家。

沿海的事務不了張家。

“京中不起來就無從下手，”熊如宗道，“現在還不能走，先要想方設法救下邱海和張家。”邱海送這樣的消息，八是被魏元諶握住了船廠的證據，朝廷見到證據后必然要查下去，不可能隨隨便便遮掩住，唯一的法子就是禍水東引。

熊如宗思量半晌，張家應該會想法子，如果安排的好，也能將魏皇后和魏家都拉扯進這漩渦之中。

熊如宗道：“將事安排好，再不遲。”現在走反而引人注意。

張家、懷王府、宮中，只要能照他們準備的去做，就算他們有些損失，卻也能拉下魏家一勞永逸。

“還有安義侯府，”熊如宗道，“大周擅長練水師的人不多了，安義侯裝傻的日子也該到頭了。”

如果他們不步步，或許還有幾天安穩日子，這樣咬著不放，他也得讓他們教訓。

熊如宗道：“將莊子的東西收拾收拾，該帶走的帶走，有些東西就地焚燒，不要留任何痕跡，除此之外還有幾個存放貨的地方，都要打理妥當。”

邊人應了一聲，忙著去安排。

莊子外，幾個人影藏在黑暗中，一雙雙眼睛盯著那莊子的靜。

“看起來需要安排的事不。”

“這莊子上的眼線也很多，千萬不要跟丟了。”

說話的是呂。

呂接著道：“或許這票做完之后，長老爺就見咱們了呢，看起來他們平日里搜刮的財也不，我們是不是應該拿出來……”

“啪”地一聲，呂的頭被聶忱打了一下，呂曾帶著民眾在山中藏匿，上多多沾著些匪氣，又欽佩“珍珠大盜”的俠義，總想著做債主那點事。

呂不死心：“莊子上的東西咱們不拿，他們那些眼線上的件兒呢？朝廷要的東西就罷了，萬一誰牙上包了金，也歸衙門管嗎？咱們揭榜的時候，兇徒上的件兒朝廷可都是不要的。”

“啪”聶忱又重重地拍向呂頭頂，都什麼時候了，居然還有神想這些。

不過，照大小姐的脾……包金的大牙應該是可以的吧？

呸，聶忱暗地里唾棄自己，大小姐哪里是這樣的人。

……

張家。

申氏扶在八仙桌上昏昏睡，半夢半醒間，好像又瞧見了嚴參，想要上前向嚴參道歉。

申家落得這樣的地步，都是咎由自取，若非被申家拖累，嚴參也不會丟了命，如果能重新選擇，會阻止二哥找到嚴參。

申氏走上前去還沒有開口，嚴參忽然掏出一把匕首狠狠地向肚子上刺來。

申氏驚呼一聲，整個人驚醒過來，睜開眼睛才知曉這是個噩夢。

“大太太，”管事媽媽進門道，“二老爺出事了。”

管事媽媽是申氏從娘家帶來的，管事媽媽說的二老爺，自然就是指娘家的二哥。

申氏上殘留的睡意去得干干凈凈：“二哥怎麼了？”

管事媽媽低聲道：“申家傳來消息，二老爺帶著太太和孩子悄悄離京了。”

申氏臉上滿是驚詫的神，朝廷雖然沒有將二哥下獄，卻明令二哥不得出城，二哥這樣做豈非了畏罪潛逃？二哥前些日子還說要查明這樁案子，怎麼轉眼就做了這樣的蠢事。

“走了多久？”申氏站起，“老爺呢？老爺知曉嗎？”

管事媽媽道：“老爺收到消息帶著人追出去了，不知道能不能將人帶回來，萬一勸不回來……”

申氏長長地吸一口氣：“要在朝廷沒有發覺之前將二哥帶回來。”二哥平日里看似弱，其實人倔強得很，會不會不聽老爺的話？

管事媽媽低聲道：“若不然您寫封書信給二老爺，書信上勸一勸，到了這個節骨眼上，申家可都指著二老爺和您呢，二老爺走了……申家可就說不清楚了，這往后您要怎麼辦才好？”

申氏覺得管事媽媽說的在理，可寫信終究太慢了。

申氏道：“知不知道我二哥往哪里去了？”

管事媽媽點點頭：“聽說是往東邊……”

東邊？難道二哥準備坐船離開大周？申氏急得額頭上出了一層冷汗，二哥怎麼可能走得？

“事不宜遲，”申氏道，“給我拿一套方便騎馬的男子衫。”一定能追上二哥。

申氏換了服帶著幾個護院出了家門。

一行人打馬離開，張大老爺才從胡同中走出，他低聲吩咐道：“等天亮了，就帶著人四去找大太太。”

大太太和申家的那幾個管事都不見了，跟著申二老爺一起逃出京城。

想來想去，這錯還是要推給申家，申氏以申家的份私下里籠絡船廠員為申家做事，這就是他手申家族中事務的原因，關鍵時刻拉著申家擋在前。

為了以防萬一，他還會帶人去追申氏，只要京中風向不對，他就會一路前去安東衛上船，離開大周避禍。

總之這樣一來，他進可攻退可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