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王府。
大周大部分地方都漸漸回暖,懷王府卻還是一片冰天雪地的模樣,院子里的積雪沒有清掃干凈,庭院中的風燈也沒有人點燃。
府中幾乎靜寂的聽不到半點聲音,整個王府的人都像是驚弓之鳥,等待著即將落在自己頭上的那柄利。
懷王被錮在府中之后,府中的下人時常會被出去問話,有些人回來了,有些人就再也沒有了消息。
被打得奄奄一息的老管事說:“都會死,所有人都會死。”
大家都知道老管事的意思,貴妃想要的結果就是,懷王府謀反,然后懷王府就會像二皇子府一樣,一個活口都不留。
第二天老管事將自己的頭浸在水盆中,活活將自己淹死了,府中不下人都去看過,那盆水并不多,老管事隨時能從水盆中抬起頭,可他沒有,他有必死的決心。
之后陸陸續續有人在府中自盡,除夕晚上兩個丫鬟在屋子里吊了脖子。
丫鬟的尸被放在空屋子里,那天晚上懷王府中許多人都不敢睡覺,包括懷王爺和王妃在,不知道一覺醒來,又會出什麼事。
這樣的日子過得久了,整個懷王府都籠罩上一層死氣,懷王和懷王妃許多日子沒有走出屋門。
尤其是懷王不肯儼然變了一個人,坐在床上,白天晚上盯著房梁不知在思量什麼。
懷王臉上滿是胡須,發髻散,眼窩深陷,恐懼早就將他整個人牢牢地綁住。
開始的時候懷王覺得父皇會將他傳進宮,聽他解釋,父皇明明曾仔細看過他的文章,看過他編的書錄,還夸贊他懂得做些實事,他在父皇心中該有一席之地。
漸漸地他卻失了,眼看著懷王府被搬空,管事被抓去審問,房家、梁家、申家被抄家。
他才明白父皇從來沒有將他放在心上。
那都是假的。
欣賞、夸贊都是假的,他開始理解為何二哥會自殺,沒有了期盼和活路不如一死,因為早晚都會死。
懷王正胡地想著,忽然他覺到上一涼,一扇窗子不知什麼時候被打開了,懷王目剛剛落在那窗子上,一白綾無聲無息地纏上了他的脖頸,然后力一收。
懷王瞪大了眼睛,不停地開始掙扎,他翻著眼睛想要看清楚后的人是誰,一張悉的臉孔映眼簾,那是他院子里的一個管事。
懷王張大發不出聲音,他只聽到管事惡狠狠地道:“王爺,您不要怪我,我也是沒法子,貴妃娘娘讓您死,皇上也默許了,您早晚都要死,多活一日也是苦,您走了吧,老仆送您上路。”
懷王力地掙扎,可那條白綾越收越,絕的緒將懷王漸漸籠罩住,他即將要失去意識時,聽到門被打開的聲音,接著他脖頸上的綾子松開,劇烈的咳嗽后,懷王終于得以息。
經歷過一次死里逃生,懷王撲上前將掛在墻上的劍取下來抱在懷中,慌張地看著闖進屋中的人。
那人一甲胄,手中握著長劍,劍上一直在滴。
“王爺,”那人道,“貴妃要殺您,今晚守在外面的將士都換了貴妃的人,一會兒若這管事不能復命,外面的人就會沖進來。”
懷王渾抖,他哆嗦著:“你……你是誰?”
那人道:“我曾過梁家恩惠,不能眼看著王爺被陷害,一會兒我想方設法引開外面的護衛,您逃吧……”
懷王怔怔地看著那人:“我逃去哪里?”
“您可以坐船出海,暫時躲避去倭國,那邊已經疏通好了,”那人道,“然后再想方設法將實稟告給皇上。您不能枉死在這里,要活下來才能有希。”
那人說完話將一顆私印放懷王手中,迎著亮那私印上有一個梁字,是梁家的人。
“王爺,不能再思量了,逃吧!”
要在消息傳宮中之前,您坐上大船,只要船到了海上就沒有人知曉您的下落。
懷王終于點了點頭。
“那我去支開王府門口的守衛。”
懷王看著那人的背影,他握了劍準備跟著那人出府。
就在這時,他腦海中浮現出另一番景,昨日有個人悄悄潛王府,來到他床邊。
那人面容冰冷,目堅定,站在他邊淡淡地道:“房家勾結袁知行私運貨謀利,申家籠絡員為你籌謀儲君之位,但趙老將軍不是梁家害的,林寺真也并非為你效命。”
這番話,讓懷王心中燃起了一線希,他抬起頭定定地著眼前人。
這人是魏元諶。
是魏元諶查明了戰馬案,也是魏元諶和刑部一起揭發了房家和梁家,他本該恨魏元諶,但現在看著魏元諶,他心中涌起的只是一線希。
“你是被人陷害的。”
聽到魏元諶這話,懷王拼命地點頭,沒錯他是被陷害的,林寺真、戰馬和陷害太子都與他無關,梁家也沒有算計趙老將軍。
“求你,”他哀求魏元諶,“替我向父皇說,那些事與我無關。”
魏元諶搖頭:“不找出幕后真兇,一切都無從查證,不過也許那些人還會向王爺下手,到時候王爺就要機會自救。
可能是最后一線希,您愿不愿意?”
懷王手心出了汗,他牙齒都在打,可他忍住了,他看到有人向他揮了揮手,接著他下了決定走出了屋子。
……
宮中。
皇帝起準備前去早朝,像往常一樣,他會先看看今日早朝要商議的政務。
“皇上,定寧侯遞了折。”
黃昌將折盒子呈給皇帝,這種折是皇帝分發給朝中重臣的,萬一有重要的事發生,這折匣子會徑直送到皇帝面前。
這是出了什麼大事?
皇帝將折接到手中,吩咐黃昌取來鑰匙,這才將盒子打開。
盒子里放著的是一本奏折,幾封信,還有兩張副將的口供。
皇帝的心陡然一跳,覺到了危險撲面而來,皇帝手拿出奏折仔細地讀了一遍,面容愈發沉。
“速將定寧侯崔禎傳養心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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