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娘，兒不要嫁給一個蠻子，求你們救救兒，求你們了。”羅知雅跪在地上痛哭。

羅二老爺繃著臉：“元娘，你素來是個懂事的，怎麼現在犯起糊涂來了？這是賜婚，皇恩浩，由不得你選擇。”

羅知雅眼含一期翼向田氏：“娘——”

田氏不忍的別開臉：“元娘，你父親說的不錯，娘知道你心有不甘，可人遇到這事能有什麼法子呢，你且忍一忍吧，你嫁的是二王子，再怎麼樣也不會過苦日子的。”

聽了田氏的話，羅知雅失魂落魄的跌坐在地，茫然著四周。

這間室，房門被關得的，窗子亦是放下來，好像是一個牢籠把人豢養著無可逃，唯有晨過糊窗的紗，讓人知道外面是個晴天。

羅知雅的心像是被針扎了一下，尖銳的疼反倒讓醒過神來，一下子就站了起來，著田氏冷笑：“忍？娘，您果然又是讓我忍一忍。從小到大，明明我是您嫡出的兒，是國公府大姑娘，可您只會讓我忍。對三娘，我明明不喜，為了您的慈大度我要忍，對二娘，時不時的就要犯癡，我還是要忍，忍到最后，我了整個京城的笑柄，二娘了名滿京城的才，就連三娘都能安安靜靜的活著，您還是要我忍！”

羅知雅向田氏走了幾步：“娘，可如今，兒要嫁到蠻夷之地去了，那里的人吃生喝生，一個人嫁了父親還能嫁兒子，兒子死了還能嫁孫子，您要我怎麼忍？怎麼忍！”

田氏捂住了臉，喃喃念著：“元娘，是娘對不起你，對不起你……”

羅知雅轉著一雙絕的眸子看向羅二老爺：“父親，為什麼別的府上，像我這樣份的姑娘可以刁蠻，可以任，可以活得肆意灑，最后找個良人嫁了，而我自就要懂事明理，謙讓他人，這樣憋憋屈屈活到現在，然后為了國公府，為了大周，就這麼被推火坑？”

羅二老爺不敢看兒的眼睛。

他怎麼能說，那是因為他從沒按一個普通國公府的姑娘教養，而是想要擔得起鎮國公嫡長的高貴份呢。

“元娘，你別忘了，初霞郡主也要嫁過去的。”

羅知雅冷笑一聲：“父親，您也別忘了，初霞郡主的父親是王爺，是皇上的親弟弟。自古宗室和親不足為奇，這本就是們世上無上的尊貴要付出的代價。可兒呢，兒不過是一個普通勛貴家的姑娘，國公府地位再高，真的算起來，我也只是一個五品員之，等大哥襲了爵，這國公府的榮耀和我有什麼關系——”

“住口！”羅二老爺厲聲道，臉鐵青。

突然的緒變化讓羅知雅怔了怔，隨后笑了：“父親，娘，兒總有一次不愿忍的時候。”

笑得詭異，田氏心不由提了起來。

羅知雅提著角猛然向一立柱撞去。

“元娘——”田氏聲嘶力竭的喊著，在羅知雅額頭剛剛到柱子之際死死抱住了的腰。

砰地一聲房門被推開，二郎和三郎快步走了進來，看清屋景，痛聲疾呼：“妹妹！”

羅知雅躺在田氏懷里，額頭青紫一片，雙目閉。

田氏痛心疾首的呼喚著。

反倒是羅二老爺雙手背立，著妻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脾氣有些急躁的三郎怒了：“父親，您難道要看著妹妹被活活死嗎？”

“住口，這是你和父親說話的態度？”

三郎咬了咬牙，聲音低了下來：“可是元娘好慘，我們就這麼一個妹妹啊，不能保護，還要看著跳進火坑——”

二郎趕忙在后面拉了二郎一下。

羅二老爺眼睛瞇了起來：“三郎，你的意思是，三娘不是你妹妹？”

三郎張了張，沒有說出話來。

“田氏，這就是你養的好兒子！”

羅二老爺冷笑一聲，心中翻騰。

前幾日去杏花巷，淑娘沒有讓他近，試探之下才吐，原來是有了一個多月的子，早先的不舒坦，也是因為此。

淑娘也跟了他兩年了，原本想著尋個合適的機會把這事和田氏說了，讓淑娘進府，也給孩子一個名分。

可現在看來，一切還是等孩子出生再說吧。

田氏這幾日心一直在油鍋里煎著，兒落得如此下場還氣息奄奄的在懷里躺著，夫君卻怒目相向，頓時就失了理智，反相譏道：“老爺，不都說子不教父之過嗎？怎麼兒子就我一個人養的了？再說，三郎說的也不錯，三娘怎麼能和元娘比，難道老爺您真的覺得三娘和元娘是一樣的？”

田氏這話理直氣壯，反倒把羅二老爺噎個半死，終于忍不住道：“田氏，我給你留臉面，你卻像個潑婦般俗無禮。難道你以為我真的不知，元娘為什麼主把驚馬的事承擔下來嗎，要不是你自作主張，這婚，又怎麼會賜到元娘頭上！”

“你——”田氏雪白著臉要反駁。

二郎走過去，從田氏懷中把羅知雅抱起，淡淡道：“父親和母親有什麼事，慢慢商量吧，兒子帶妹妹看大夫去。”

眾人這才清醒，傳丫鬟的傳丫鬟，請大夫的請大夫。

這番熱鬧，到底是沒有遮掩住，傳到了老夫人耳里。

老夫人端著一杯熱茶，裊裊煙氣朦朧了面上表：“呃，元娘擔下驚馬之事，是田氏授意的？”

楊嬤嬤靜立一旁，，沒有做聲。

老太太心里不樂意了。

孫為了國公府的名聲主承擔，心地純良，端敏大義，是欣賞的。

可要是為了博一個好名聲而這樣做，那就實在歡喜不起來了。

羅二老爺今日不用上衙，要進宮謝恩的，把羅知雅安置妥當了，就和田氏一起過來怡安堂請安。

看出這對夫妻間微妙的冷凝氣氛，老夫人沉下眼皮：“元娘怎麼樣了？”

“額頭青了，不過大夫說，人沒有大礙，外敷幾劑藥就好了。”羅二老爺回道。

到底是嫡親的孫，老夫人心下微松，隨后又不滿：“今日你們本該帶元娘進宮謝恩，現在元娘這個樣子，顯然不得進宮了，可想好了怎麼說？”

“母親放心，這個兒子自有說法。”

羅二老爺對此倒是不擔心。

皇上心知肚明，沒有一個大臣愿意把兒遠嫁蠻尾國的，隨便尋個理由，皇上不會深究。

要是他和田氏表現好些，說不得還會多加補償。

既然已經犧牲了一個兒，那他只能爭取最有利的局面了。

“田氏，你是當娘的，以后要把元娘照顧好了。有委屈，我們都知道，可事已至此，只得認了。要是再鬧出什麼來，才是真的害人害己。”

一番話說的田氏心中一凜。諾諾應是。

“行了，時間不早了，你們趕進宮謝恩吧。”老夫人頭一次，不想多看兒子兒媳婦一眼。

羅二老爺和田氏這才退下。

只是二人心中都有氣，同坐著一輛馬車快到宮城了，還是沒說一句話。

馨園那邊，兩個小丫鬟一個守著爐子，一個在熬藥。

“哎，大姑娘好好的，怎麼就想不開了，皇上賜婚，那真是不敢想的榮耀呢，聽說嫁的還是王子呢。”

另一個略大點的丫鬟呸了一聲：“你懂個什麼，蠻尾國那是連田地都沒有的，聽說那里的人吃喝都是生的。這倒也罷了，據說那里絕大多數的老百姓，一輩子只洗三次澡！”

“三次？”

“是呢，出生一次，親一次，臨死一次！”

“啊，好可怕！”小丫鬟捂了，又有些遲疑，“不過，大姑娘嫁的的是王子，洗澡還是能的吧？”

“這個想必是能的。可那里的男子，聽說比熊瞎子還壯，ＵＵ看書 wwｗ.ｕｕkanｓｈu.cｏm還打媳婦，要是大姑娘不如王子的意，王子一掌打過來，你想想吧。”

“嘶——”小丫鬟嚇得臉都白了，“大姑娘好可憐……”

“誰說不是呢——”

話音未落，門就推開了，一個綠丫鬟站在那里，面冷凝：“兩個小蹄子嚼舌什麼呢！”

兩個小丫鬟忙站好：“見過綠娥姐姐。”

綠娥冷哼一聲：“別怪我沒提醒你們，老爺夫人可是下了口令，你們要是管不住這張，發賣出去都是輕的，有什麼下場自己想吧！”

兩個小丫鬟白了臉，哀求道：“綠娥姐姐饒命，以后我們再也不敢了。”

“藥熬好了沒？”綠娥心里不痛快，懶得廢話。

夫人的意思，大姑娘就暫住在馨園了。

朱姐姐自打那事后就一直不面，頂了朱姐姐的位置，那起子心懷妒意的給使絆子，就恨不得把拉下來自己頂上去。

雙拳難敵四手，害得已經被夫人訓斥了幾次了。

如今又多了個大姑娘，日后且有得麻煩了。

“綠娥姐姐，藥已經熬好了。”年紀稍大的小丫鬟用白手巾墊著把熬藥的砂鍋拿下來。

“走吧。”綠娥轉了，向羅知雅暫時安歇的屋子走去。

到了門口面微變。

門竟然是開著的！

快步走進去，就見床榻上空空如也，而原本留在屋里的丫鬟也不見了。

“綠娥姐姐，怎麼了？”一個丫鬟端著一碗熱粥出現在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