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戶人家當然也沒有門窗，連屋頂都是塑料布搭的，家里一貧如洗，連吃飯的碗都沒有，是用竹筒做的，筷子也是自己做的，比淞城的流浪漢都不如。

但這戶人家沒當游擊隊，夫妻兩人都在家，還有他們的六個兒，大的十來歲，小的還背著，頂多也就一歲多，主人還著大肚子，里面還揣著一個，看樣子得有五六個月了。

唐小囡算了下，這主人一年到頭都沒歇著，比母豬還能生。

們去的時候，這家人正在做中飯，大兒在外面生火，破瓦罐里面是米，撲撲撲著，冒出了香味，里面煮的是土豆，旁邊了四個臟兮兮的孩子，眼地盯著瓦罐，口水都流了出來。

顯然這幾個孩子都了，哪怕是最簡單的清水煮土豆，都讓們饞了。

“好了，別搶！”

大兒拿筷子了下，土豆了，才剛拿出來，幾只黑乎乎的小手就了過來，也不怕燙，抓起土豆就往里送，連皮都不剝。

“燙，吹一吹！”

大兒很穩重，從幾個妹妹手里拿了土豆，耐心地幫們剝皮，還吹涼了，這才讓們吃，等忙好后，鍋里的土豆已經吃完了，自己一個都沒吃上，大兒嘆了口氣，小小年紀像小大人一樣。

“招娣，過來！”

李紅了聲，大兒抬頭看到，眼神驚喜，歡快地跑了過來，“紅姨。”

“又沒吃的了吧？這個給你。”

李紅從包里掏出一個饅頭，塞給了大兒，這丫頭猶豫著接過了，但并沒吃，而是放進了口袋里。

“快吃吧，你媽還有。”李紅從包里又拿出了幾個饅頭，表示沒騙。

招娣這才放心了，拿起饅頭小口小口地啃了起來，的手干凈，服雖然破舊，但還算整潔，只是瘦骨嶙峋的，頭發稀黃，一看就是營養不良。

“李同志來了，快坐。”

大肚子的主人過來了，笑著招呼們，主人有些拘束，不好意思地笑著，而且家里也沒椅子，唐小囡們沒坐，把拿來的油和米面放進了屋子里。

屋子里有很重的霉味，非常，而且很暗，沒有電，當地政府把這家的電停了，因為他們超生，所以他們一家現在過的是原始人的生活。

“謝謝……謝謝……”

主人不斷地說著謝的話，但神卻理所當然，并沒覺得接別人的資助是多難為的事，顯然這家人已經習慣被救濟了。

“多大了？”顧志艷和主人聊天。

“二十八。”

主人說了自己的年紀，把大家都嚇了一跳，們以為這主人說得有四十了，又黑又瘦，還老，卻只有二十八。

“這一胎要還是兒，你們還生不？”李紅故意問。

“生，肯定要生兒子的。”

主人說得很平靜，還說道：“罰款也生，反正我家沒錢。”

李紅苦笑了聲，朝唐小囡們看過去，眼神無奈。

“生這麼多你們就沒想過養不養得起？”顧志艷問。

“怎麼養不起，多煮幾個山藥蛋唄，山上隨便種點就能長一大片，肯定不死。”主人輕描淡寫地說。

“不上學嗎？”唐小囡忍不住問。

主人一臉驚訝，仿佛問的是智障問題，“娃娃上什麼學，養大了就嫁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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