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小囡心里一陣堵，這主人理所當然的口氣，還有這漠然麻木的樣子，就像是一座大山一樣，得不過氣來。

比重男輕更可怕的是，人自己都默認了這樣的陋俗，甚至還了幫兇，就像丁春蘭的母親一樣，幫著丁父凌兒，早都忘了自己其實也是害者。

有的時候，欺負人最狠的，其實還是人。

比如惡婆婆。

又如愚昧且惡毒的母親。

“你有沒有上過學？”唐小囡問主人。

主人愣住了，好半晌才回過神，突兀地笑了，好像唐小囡問了個不可思議的問題，搖了搖頭，“沒念過，念書又沒用，會干活就行。”

爸媽就是這樣說的，村子里其他人家也是這樣的，娘家村子就沒有娃念書的，都是養到十五六歲就嫁人了。

這樣的回答并不意外，可唐小囡心里還是一陣刺痛，這主人哪是在生孩子，這就跟下豬崽一樣，只管生不管養，如果沒有人管，的幾個兒，很可能也會和一樣的下場，早早嫁人生子，變免費保姆和生育機。

“媽，……”

一個臟兮兮的小丫頭過來了，牽著主人的角，仰著頭可憐兮兮地說著，唐小囡記得剛才搶土豆最厲害的就是這小丫頭，應該是家里的老二，七八歲的年紀，吃土豆的樣子特別兇惡，接連吃了四五個，比其他孩子都吃得多。

“喝點水就不了。”

主人不耐煩地扯開了小丫頭的手，沒有一點溫和慈，而且唐小囡還看到，這小丫頭對母親也沒多孺慕之，對幾個姐妹也一樣，就像一頭小一樣，特別護食。

剛才李紅給六姐妹分了饅頭，結果就是這二丫頭吃得最多，還搶年紀小的妹妹的饅頭吃，吃得不算了，可這二丫頭還沒吃飽，肚子就像無底一樣。

二丫頭捂著肚子，并沒去喝水，而是轉移了目標，眼地瞅著李紅，出黑乎乎的小手，理直氣壯地討食，“我了。”

“我帶的都給你們了。”

李紅翻開了的包，全都空了，一點吃的都沒有，二丫頭這才相信，但沒氣餒，又去找唐小囡了，不過大丫頭招娣過來了。

“老二回來！”

招娣一把扯過妹妹，狠狠瞪了眼，二丫頭對姐姐還有些懼怕，了脖子，小聲說。

“你吃得最多，還有臉說，打豬草去！”

招娣拿過鐮刀和簍子，讓老二老三一塊去打豬草，家里最值錢的資產，就是豬圈的那頭豬，全家都指著這頭豬賣了換錢，他們能吃上一頓有的飽飯了。

老四老五老六都還小，干不了活，趴在地上玩泥，手上都是泥土，也沒人管們，而且唐小囡還發現，這家人喝的是生水，真的像原始人一樣，只是看著，唐小囡就不了了，心里沉甸甸的。

說不出的，不是憤怒，也不是痛心，就是特別難，都21世紀了，居然還有這麼落后愚昧的村莊，如果不是親眼看見，真的不會相信。

這樣的陋俗，不是簡簡單單的扶貧就能解決的，這些人需要的不只是質上的資助，他們更需要神的扶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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