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最大的可能。”甄世沒有把話說死,排查重點正是這部分人。
大戶人家都是有規矩的,前院的仆從沒有極特殊的況本不能到後院來。而主母所居院落人來人往,想要在日落後藏匿其中,這人定然是出現在主院被人見到亦不會覺得奇怪的人。
這樣的話,范圍其實可以再小一些,主院的人更有嫌疑。
“大人何不請伯府管事拿出後院名冊來與人核對,清點一下現在有誰不在府中,留下的人全都集中到院中來,等候大人隨時問詢。”
甄世微微一笑:“正有此意。”
永昌伯府整個後宅的人不,清點核對要花不時間,這些自是由伯府幾個管事來做,甄世拿了名冊副本從上到下看過。
名冊上清楚寫著後宅各院人名,這些人做什麼差事,拿多月銀,有的甚至還記錄了所長,比如一個紅袖的丫鬟,就專門提到會梳頭。
從這樣一份名冊就可以看出當家主母是何等會理家之人。
甄世把名冊看了兩遍,視線落在最上面兩個名字上。
那是永昌伯的兩個通房。
永昌伯府人口簡單,除了永昌伯夫婦與一兒一,能稱得上半個主子的就是這兩個通房了。
掃了一眼謝殷樓兄妹,甄世一指門口:“伯爺,咱們先進去說幾句。”
永昌伯沉默隨著甄世走進屋,看著悉的擺設隻覺心中發堵,歎道:“甄大人盡管問吧。”
“伯爺的兩位姨娘不知有無子?”
那份名冊上並沒有把府中主子寫進去,甄世決定問個清楚。
永昌伯苦笑:“並沒有。”
甄世繼續問道:“能說一下原因嗎?”
“原因?”永昌伯被問得一怔。
“兩位姨娘跟隨伯爺多年了吧?沒有一子半似乎有些奇怪。”
“我明白甄大人的意思了。”永昌伯下意識擰眉,帶著一惱火與尷尬。
這惱火不是對甄世而來,而是因為甄世的問題令他對兩個通房有所懷疑而升起的怒火。
“們兩個一個是生長子時收房的,一個是生兒時收房的,我不想生出庶子庶來讓伯府變得烏煙瘴氣,就一直讓們服用避子湯。”
甄世想了想問:“那麼兩位姨娘就從來沒有意外有孕過?”
永昌伯沉默了一下,道:“朝雲三年前曾有孕過,我沒同意留下。”
那個時候他也曾猶豫過,畢竟一雙嫡出兒都大了,多一個庶弟或庶妹影響不了什麼,只是——
甄世何等敏銳,立刻從永昌伯的神瞧出幾分異樣,追問道:“畢竟是伯爺的骨,既然意外來了,伯爺為何沒有留下?”
永昌伯猶豫著。
甄世勸道:“伯爺有什麼話一定要說出來,眼下兇手尚未現形,您若再有瞞就是無意中幫助兇手了。”
“當時子病了。”
永昌伯一說,甄世頓時出了然之。
永昌伯夫婦恩,通房有孕後夫人病了,當然不會再讓通房把孩子留下。
“子真的病了,並不是因為生氣朝雲有了孕故意做給我看。”永昌伯急忙解釋道。
他不想說,就是不願讓人誤會妻子是容不得人的子。
甄世看著永昌伯歎了口氣:“伯爺了解伯夫人,知道夫人那時候確實生了病,那麼姨娘呢?”
永昌伯愣了愣,臉難看起來:“甄大人,你是說朝雲很可能因為墮胎而對子懷恨在心,認為子裝病才使失去了孩子?”
“令公子與令都大了,伯爺既然是在他們出生時先後收的兩位姨娘,
想來兩位姨娘三年前也不算年輕了吧?”“嗯,們那時都三十出頭了。”
甄世笑笑:“伯爺不要低估一名多年無子的人乍然有了孕又被人強行墮胎的痛苦,而這種痛苦足以令人產生驚人的恨意。”
“是朝雲害了子?”永昌伯臉鐵青。
當時命朝雲墮胎,他雖然有些疚,但心中十分明白,好好的避子湯喝著怎麼會有了孕?這其中有什麼貓膩不想可知。
朝雲畢竟跟了他多年,不管使了什麼手段有了孕,孩子既然沒了,他便不願再追究,反而因憐惜賞了不件。
難道說認為是妻子容不得那個孩子才沒有留下,從此對妻子懷恨在心,終於等到機會害死了妻子?
永昌伯越想臉越難看。
“伯爺不必太激,這只能說明朝雲有殺害夫人的機, 但並不能說明就是兇手,一切還是要證據說話。本要做的就是找出一個個嫌疑人,然後排除或找出他們是否兇手的證據。”
永昌伯依然無法平靜,一拳打在桌幾上。
“朝雲沒了孩子後,伯爺與再相沒有覺出什麼異常麼?”
永昌伯搖頭:“扼殺自己的骨心中並不好,從那時候起我幾乎沒再踏兩個通房的院子,所以有什麼異常亦難以知曉。”
甄世起:“這樣吧,先把兩位姨娘來問問看,伯爺可要沉住氣。”
永昌伯勉強點了點頭。
二人走出去,永昌伯立刻吩咐人把兩個通房請來。
很快兩名中年婦人一前一後走來,走在前面的婦人材微,雖然神忐忑,但眉梢眼角的弧度讓看起來氣質溫和。
後面的婦人很消瘦,眼皮微垂,有種不健康的蒼白,而的頭髮竟有些花白了。
甄世不由想到了在櫃裡發現的那兩頭髮。
“前面的是春梅,後面的是朝雲。”永昌伯盡量用平靜的語氣道。
他此時冷眼看著兩個通房走來,竟有些陌生了,仔細想想,確實太久沒有去過們那裡。
院中人見伯爺的兩個老通房被過來,雖不敢開口,一個個用眼神流著。
老天啊,害死夫人的難道是伯爺的通房?
薑似的注意力本來放在陸續集中到院子中的人群那裡,見甄世傳喚兩位通房,悄悄走過去。
想到了一個關鍵點,憑那個幾乎能判定誰是兇手,那麼就讓先看看兩位通房是否清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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