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阿蘭的心態,薑似其實能理解一二。
在阿蘭心裡,聖就是不可的存在,神聖不可侵犯。甚至對這位婢來說,聖在心中的地位比大長老還要高。
結果居然有人冒充聖,本該屬於聖的那些敬仰。
這對阿蘭來說,簡直無法容忍。
也因此,哪怕有大長老的提點,阿蘭還是迫不及待要給薑似一個下馬威,好讓這個替認清事實。
至於薑似與聖如出一轍的容貌乃至聲音,不但不會讓阿蘭覺得敬畏,反而越發恐慌。
這個以聖婢為榮的子唯恐薑似真正取代了聖。
然而薑似雖然能理解對方心態,卻不代表會慣著對方。
早早教對方認清事實,省得之後憋氣。
“怎麼,還沒想明白?”薑似似笑非笑瞥了阿蘭一眼。
阿蘭心頭一跳,忍氣道:“明白了。”
這個大周子居然這麼惡劣,來到烏苗還敢作威作福。
不過對方說得沒錯,眼下大長老有求於對方,要是惹了這人不快而耽誤了正事,大長老定會把扔進萬蛇窟。
想想那般景,阿蘭不由打了個哆嗦,隻得暫且把那些惱怒下。
“想明白了就去洗臉,另外給我沏一壺熱茶來。”
阿蘭咬了咬,扭頭快步離去。
薑似神放松下來,心中卻沒這般輕松。
大長老提到的新火節馬上就要到了,在此之前不必擔心什麼,等到新火節安了烏苗族人之後如何帶著兄長,才是該好好琢磨的事。
清楚知道聖阿桑已死,單憑花長老一個誓言可不算什麼。
一夜無話。
阿蘭先去了薑湛那裡。
“什麼,你想要阿花照顧你?”聽了薑湛的要求,阿蘭臉極為古怪。
薑湛劍眉微揚:“不行麼?昨天那位大娘還說可以的。”
阿蘭抖了抖,心中氣個半死。
花長老為何說這種話,難道覺得伺候得不夠周到?
還有眼前這個臭男人,為了照顧他都沒顧聖婢的份,他居然想換人?
阿蘭並不知道,的這份惱怒大半源於另一種愫在心頭悄然滋生。
薑湛可不在乎眼前小姑娘氣什麼,大大咧咧道:“總麻煩阿蘭姑娘一個人也不合適,流來嘛。”
阿蘭抖了抖,一字字問:“公子真要阿花來照顧你?”
“對啊。”薑湛開始覺得這姑娘有些奇怪。
阿蘭一跺腳:“那好,公子等著吧。”
阿蘭一扭走了,留下薑湛目瞪口呆。
走就走唄,怎麼連他的早飯都給端走了?這姑娘瞧著像是生氣了,莫非有伺候人的癖好——
阿蘭含怒出了門才發現手中還端著托盤,讓再端回去顯然不可能,黑著臉把早飯倒進潲水桶,在心中惡狠狠道:混蛋男人,死最好!
來到大長老,阿蘭說出了薑湛的要求。
大長老有些頭疼。
這兄妹二人都不是好打發的。
“去花長老來。”大長老吩咐中年子。
不多時,花長老匆匆趕過來。
“阿花呢?”
花長老微怔,一時竟想到了薑似。
燕王妃又出什麼麼蛾子了?
大長老似乎猜到了花長老想什麼,無奈道:“我說你孫。”
花長老這才恍然:“在客棧裡。”
“悄悄把帶回來吧,那位公子點名要阿花照顧。”
花長老有些錯愕。
昨日那位公子明明不是這麼說的啊,還嫌阿花名字不好聽呢。
“去吧。”
花長老忙應了,
離開了大長老住。昨日把孫留在客棧是為了萬無一失,現在燕王妃變了聖,阿花本來就要回到族中。
當阿花站在薑湛面前時,薑湛已經得前後背。
“公子請用飯。”
“總算等到你來了,我還以為因為昨日說的話,姑娘不願意來呢。”薑湛努力出一個自認為風流倜儻的笑容。
阿花一臉茫然:“公子說什麼呀?”
薑湛滯了一下。
不對啊,他都做出這麼大犧牲了,這小姑娘不應該神魂顛倒,繼而悄悄放他離去麼?
說不準還在計較昨日他說的話。
薑湛收起笑,一臉認真:“我後來想了想,阿花比阿蘭好聽多了,我大姐的兒養了一隻貓就阿花,可見這名字人人喜歡——”
“有病!”阿花丟了個白眼,端著托盤扭走了。
薑湛徹底傻了眼。
這,這和昨日那個小姑娘鐵定不是一個人!
早飯被端走了,午飯也被端走了,大概更沒力氣逃跑了吧?
眼著窗外,薑湛生無可想。
而這時,薑似已經聽大長老講了半日烏苗之事,包括那些神莫測的異。
這些異本來不會對外族人,奈何需要薑似假冒聖,若是對異一無所知,太容易出馬腳。
“阿桑,我說的這些你都記住了麼?”
薑似點頭:“記住了。”
大長老面沒有變化,心中卻詫異不已。
這半日講了許多,並沒抱著希對方能全部記下。
“那你把我說的七七四十九種異講一講吧。”
薑似微微頷首,道:“觀雲聞風是指通過觀察天上雲彩形態澤以及辨別風中之氣的細微變化來判斷晴雨雪……”
聽薑似不疾不徐講完最後一種異,大長老吃驚不已。
這子好記!
大長老一顆心漸漸安定。
有一個好記足夠把該記的都記下,李代桃僵的計劃實施起來就會更順利。
看著與阿桑如出一轍的眉眼,大長老心頭一:倘若能教會異,誰又能說眼前子不是聖呢?
可惜掌握異非一朝一夕之功,且這子的份也不好辦……
大長老忍不住浮想聯翩,薑似則越發平靜。
很快就到了新火節前夕,數位長老聯名求見大長老。
大長老在廳中見了眾人。
一位容長臉的長老開門見山道:“大長老,新火節是以我族為首,十多個部族共同為新年祈福,這一次難道聖還不出關麼?”
“是啊,大長老,聖雖為了掌握蠱而閉關潛修,可總不能一直不面。”又是一位長老開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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