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似的語氣太平靜，太篤定，令男子大驚失，口而出道:“你怎麼知道?”

他怕死，可更不敢暴本族，剛剛松口不過是迷這些人，想把事推到烏苗上去。

可眼前這個年怎麼知道他是雪苗人?

薑似表現越平靜，男子越驚恐。

鬱謹突然俯下來與男子直視，著下緩緩問道:“你們族長派你暗殺我?”

本來準備要弄死的人居然先下手為強了，這是要翻天不?

也因此，鬱謹那一猶豫徹底沒有了。

“說一說理由。”

男子抿角，沒有吭聲。

打死他都不說！

薑似對於男子的表現並不奇怪。

這些部族以真神為信仰，心十分堅定，不該說的哪怕承萬蛇噬心之苦都不會說的。

雪苗族對阿謹手，一定有足夠的機，不然他們沒必要與大周皇子對上。

這幾日薑似從大長老那裡知道了許多前世不曾了解的事，心念急轉之下，有了猜測。

“是不是為了那則卦言?”

男子一愣，像是見鬼般著薑似。

他想不出這個看起來尋常的年為何會知道這個。

男子的反應令薑似越發肯定了這個猜測，冷冷道:“對能給烏苗帶來晨曦的大周七皇子，你們雪苗除之後快，是不是?”

雪苗與烏苗多年前同屬一支，後來因為不滿子為尊的傳統，一些有天賦的男子分化出去形了雪苗族。

只可惜最有天賦的總是一代代聖，令雪苗一直被烏苗在頭上。

如果說十多個部族，哪個部族把烏苗視為眼中釘，非雪苗莫屬。對烏苗有利的人，雪苗當然要想方設法除掉。

如果放在前世，薑似不知道這則卦言的存在，還不會這麼快猜到雪苗頭上去，可見訊息的重要。

這一刻，薑似忍不住想:另外兩則卦言是什麼呢?倘若知道了那兩則卦言，那些撲朔迷離的想必就都能解開了。

“你到底是誰?”男子盯著薑似，一顆心往下墜去。

連烏苗大長老都不能肯定他們知道了這則卦言，這個年究竟如何知道的?

他盯著薑似的臉，恨不得把人看。

薑似沒有理會男子的疑問，想到一樁往事:“這麼說來，了一個與烏苗聖幾分相像的子要接近燕王，也是你們的手筆?”

白雲寺那次驚魂，記憶猶新，後來與阿謹一同設計抓住了那兩個人，最後卻沒問出什麼來。

而阿謹遭到的暗殺不止這一次——

薑似看了鬱謹一眼。

鬱謹面沉沉，出玩味笑意:“我說怎麼回到京城之後總會出現一些莫名其妙的蒼蠅，現在總算知道源頭了。”

男子被鬱謹笑得頭皮發麻，用力咬住了下。

這些人知道的事他沒辦法，至於其他，他絕不會多說一個字。

輕微的哢嚓聲傳來。

男子表扭曲，想要說什麼，卻發現再發不出聲音來。

怎麼了?

在陷徹底的黑暗前，男子心頭浮現這個疑。

那短暫的一瞬間，他突然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事:大周七皇子竟然一句話沒多問，就把他脖子扭斷了。

這人一定有病……哪有這麼審問的……

這些念頭隨著男子頭垂下來，徹底消散。

鬱謹掏出潔白的帕子了手，丟在旁，淡淡道:“把人理了吧。”

龍旦應了一聲是，把男子猶溫的拖了出去。

薑湛了道:“王爺，還沒問出什麼，你怎麼就把人弄死了啊?”

來到南邊上過戰場，

薑湛見過的也不了，可審問時這麼乾脆利落殺人，他還是頭一次見。鬱謹笑笑:“知道要對付我的人是誰就足夠了，多問無用。”

薑湛頗不認同，有些擔憂道:“可雪苗族要對付你，這些異族神奇手段層出不窮，令人防不勝防。”

他來到這邊之後，頗得上峰關照。上峰就曾特意叮囑過他，盡量不要招惹生活在大周與南蘭之間的這些部族之人，以免著了算計都不知道是誰乾的。

王爺不問清楚就把人殺了，回頭肯定還有麻煩的，萬一再把四妹卷起去，就更糟了。

薑湛這般想著不由看了薑似一眼，視線忍不住下移，想象一下呆在妹妹袖中的那條黑蟲，默默收回了目。

也許，可能是他想多了……

鬱謹不以為然笑笑:“有多神奇手段都無所謂。龍旦，保護好王妃，我出去一趟。”

“阿謹——”

鬱謹拍拍薑似的手:“別擔心，我殺個人就回來。”

薑湛抹了一把臉:“等等，王爺，你準備去殺誰?”

這麼輕松的語氣，活像他以前那些朋友說我去逛逛金水河就回來。

“雪苗族長。”鬱謹淡然回了薑湛的話。

薑湛險些一個趔趄栽倒，抓住鬱謹袖道:“王爺，人家族長沒這麼好殺吧，我覺得此事需要從長計議——”

薑似把一個香囊遞給鬱謹，聲道:“早去早回。”

薑湛緩緩扭脖子，木然看了薑似一眼。

薑似見狀安道:“二哥別擔心，阿謹有分寸。”

聽薑似這麼說，鬱謹心花怒放，角噙了淺笑:“嗯，天亮之前就回來，不會耽誤趕路的。”

直到鬱謹影消失在夜中，薑湛還沒緩過勁來。

這是會不會耽誤趕路的問題嘛，四妹居然由著王爺就這麼走了?

“四妹——”

“嗯?”

“我一直覺得我魯莽的——”

“二哥近來好多了。”薑似微笑安兄長。

“不，我的意思是……王爺這樣是不是太草率了?”

“二哥放心，阿謹不是魯莽的人。很晚了，都去歇著吧，明日還要趕路呢。”

薑湛回了房，一屁坐下，後知後覺反應過來:王爺不是魯莽的人，而他近來好多了，四妹這明顯是偏心啊！

生了會兒悶氣的薑二公子想想反正沒人哄，忿忿睡著了。

與陷沉睡的人不同，鬱謹卻在冬日的深夜裡急奔著。

殺一個人有時候很麻煩，有時候卻很簡單。

而他喜歡快刀斬麻，不管雪苗有多手段，那個蛤蟆一死，短時間必然無暇他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