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泉是世間至至之，原本它蔽於無人所知的空間，雙重空間的隔絕，讓它永不見天日，也將其氣息鎖死在這小空間裡，只有蘊氣滲出去，卻無甚大礙。

然而他們為了取到泉，將空間壁打破，讓泉得見天日。

當泉的氣息向外擴散，那至至之氣與外面的空間同化，終將導致空間崩潰。

這空間本就因為泉而存，一但空間崩潰，空間裡的泉亦會消失，並非泉毀滅，而是它重新藏起來，另尋空間，凡人無法預測它的去。

泉本是天地自然生的至寶，寶自晦，自無人能窺探它們的來歷去。他們能饒幸在這裡遇到一口泉，可謂是撞上尋常人所沒有的大運。

一但空間崩潰，在空間裡的他們，若是不及時離開可就逃不了。

他們可沒有泉的本事，還能重擇空間，再次將自己藏起來。

知道空間要崩潰，藍錦裳用靈力包裹著兩人，朝上空飛去。

空間的出口在上空，藍錦裳的速度快，即將飛掠至穹頂時，一吸力將他們拉了上去。

下一刻，海水將他們實實地包裹起來。

乍然從無水的空間回到深海，寧遇洲和聞翹都有些不適，幸好他們提前吞服過避水丹，被藍錦裳帶著，很快便離開火山口。

當他們離火山口後不久，便覺到那裡的變化，一道迫人的可怕氣息在周圍瀰漫。

三人趕朝山脈外掠去。

不久後，便聽到那已經休眠的死火山發出一道震耳聾的聲音，爾後有什麼東西從火山口噴薄而出。

此時三人已經離開山脈範圍，遠遠看去，只見一道極為強悍的巨大氣浪沖天而起，周圍的海水被那氣浪沖開，水一層層向外開。

氣浪如注，沖開海水，朝海面衝去，方圓萬里的海域皆其影響。

海們再一次驚慌逃亡，群結隊朝遠方游去，只想趕離開這危險之地。

藍錦裳當機立斷，變巨大的海，將兩個人修護在腹下，用自己強悍的抵擋海中的震。

躲在大海豚腹下的寧遇洲和聞翹看到那從火山口噴出來的巨大氣浪，不免想到空間壁被打破時朝他們衝來的氣浪，甚至讓藍錦裳這王級妖修都了重創。

如今這空間崩潰所產生的氣浪，比之空間壁破裂時產生的威力毫不遜，甚至更甚。

空間崩潰產生的威力確實非常可怕，以凡人的本無法抵擋，縱使是元聖境的修煉者，只怕也要吃盡苦頭，還不一定能躲開。

大海豚頂著力，捲著兩個人修飛快逃離。

不知大海豚遊了多久，終於覺不到那空間崩潰產生的氣浪和力，方才鬆了口氣。

但並未放慢速度，仍是以一種極快的速度在深海中穿梭，朝星越峽所在之地而去。

大海豚給兩個人修傳音：【空間崩潰產生的威力，致使這一帶海域震，定會引起附近的海家族的注意，我們得快點離開這裡，以免他們懷疑到我們上。】

被懷疑倒是沒什麼，藍錦裳怕會引起海族的注意。

以海族在無盡之海的地位，可以在所有的海域裡自由橫行，若是哪個海域中有天材地寶現世，海族定不會放過，要是知道被誰獨吞，以海族的行事方式，定有辦法其吐出來。

雖然不知道泉還有什麼用，卻直覺是個好東西——否則寧遇洲也不會千方百計尋它，若是讓海族知道泉的存在，並且還讓他們弄到泉的泉水，海族縱使不會他們出來，也會或多或討要一些。

甚至可能在知道因為他們之故，導致泉所在空間崩潰，泉再次自晦藏，只怕那些沒得到泉的海和妖修不會善罷甘休，興起搶奪他們的念頭。

無盡之海的海和妖修無數，本應付不來，是想想就讓人頭皮發麻。

反正就是一連串的麻煩。

藍錦裳不是那些腦筋轉不過彎的妖修，相反的腦子非常靈活，行事自有章法，能第一時間推測出海和海族們的反應，自然不想摻和進去。

好東西得到後藏著自己用就好，不必讓世人知道，以免招來沒必要的麻煩。

聞翹和寧遇洲是的恩人，藍錦裳極為謝他們，自然不想給他們帶來麻煩，否則那是恩將仇報。

***

大海豚沒有片刻休息，愣是將十來天的路程減到十天，幾乎累竭方才回到星越峽。

星越峽裡的海們察覺到的氣息，紛紛跑出來，歡迎他們回來。

藍錦裳重新變回人形，看到那些海親熱地迎過來還高興的，等發現它們後都拖著一個或幾個水球，頓時明白它們兒就不是為來的，而是為寧遇洲二人。

虎晏生再次出來當惡，驅趕它們：“都堵在這裡作甚？散開散開，讓藍大人進來。”

在虎晏生的威脅下，海們只好磨磨蹭蹭地離開。

藍錦裳含笑地看著這一幕，也不阻止。

許是終於帶回泉，的道即將能痊癒，藍錦裳的心極好，看什麼都順眼，連一腦袋撞過來撒的小海豚也被手擼了一把，說要帶它去看它爹。

小海豚驚了，它還有爹的？

聞翹也驚了，難道玄綸不是小海豚的爹？不然當兒子的哪裡不知道自己還有爹的？

藍錦裳哭笑不得，“你這傻孩子，你怎麼沒有爹？你爹只是在養傷，沒辦法出來看你罷了。”

玄綸傷時，小海豚已經出生，只是那時候它尚且年，靈智未開，就算它爹天天抱著還是隻崽的它，它也不知道那是他爹。後來小海豚終於開啟靈智，玄綸已經進那水球裡休養，輕易不出現，以至於小海豚這傻孩子一直以為它是沒爹的，它是它娘和外面的某個雄海廝混後生下來的。

聽到小海豚的話，藍錦裳差點氣得要暴揍它。

要不是當時玄綸的況實在不好，藍錦裳不想讓孩子傷心，才沒有提玄綸的事，也讓星越峽的海們別在它面前說。

哪知這傻孩子竟然一直沒疑過它爹是誰，還自腦補了它的爹是外面哪隻野海。

不過小海豚這想法也是正常的，畢竟妖一向沒什麼節，看上眼就湊一起，膩了就分開，要是懷了崽就生下來。

很多妖崽出生後都是和娘生活在一起的，有沒有爹都無所謂。

小海豚的注意力被“爹”吸引，也不纏著聞翹他們換靈丹，乖乖跟著娘去看它爹。

虎晏生兇神惡煞地將那些海驅趕走後，一臉激地跟上藍錦裳。

他也不是個蠢的，既然藍錦裳選擇帶小海豚去看它爹，證明玄綸的傷終於有救，如何不讓他激？激之餘，都忘記問藍錦裳這些天去做了什麼。

進到宮殿後，藍錦裳凝出一個水球將小海豚裹起來，對聞翹他們說：“寧公子、聞姑娘，你們辛苦了，先去歇息罷。”

寧遇洲和聞翹朝點頭，跟著迎過來的海珠兒離開。

接著藍錦裳和虎晏生帶著小海豚朝宮殿深走去。

走到宮殿深，藍錦裳低聲吩咐虎晏生：“如果有其他家族的妖修或者是海族來到星越峽，你就說我這段時間一直待在星越峽，不曾離開。你也仔細叮囑星越峽裡的海，讓它們別說了。”

虎晏生雖不知的用意，但仍是認認真真地應下。

***

寧遇洲和聞翹回到海珠兒給他們安排的廂房，並沒有休息，而是在周圍布下重重陣法，然後兩人一起進空間。

剛進空間，兩人就被三隻團圍住，嘰嘰喳喳地個不停。

寧遇洲聽不懂它們在說什麼，直接無視，朝空間中央的那眼泉走去。

倒是聞翹聽完團們的話後，神有些古怪。

瞅了瞅寧遇洲所在之地，只能如此安抗議得最兇的大球聞嘰嘰，“那泉是寧哥哥指明要的，而且空間也是他的，他想怎麼利用，我也沒辦法啊。你放心，寧哥哥最近已經很努力地修煉啦，等他的修為提升，空間一定會擴大的。空間擴大後，我馬上幫你催生多多的祝仙靈，讓你能躺著喝仙靈。”

大球又朝嘰嘰地幾聲，表示等空間擴大了，它還要他們幫忙弄個能孵蛋的，以後給生多多的蛋蛋。

聞翹面無表地說：“謝謝，我真不需要你為我生蛋，你還是先管好自己吧。”

生什麼蛋啊？明明生出來的小球分明就是圍著它這球界中的王打轉，採集好的仙靈都是先供給它先品嚐。

安好大球後，接著是聞滾滾和聞兔兔兩隻跳到聞翹懷裡，也是和抗議那泉的。不過它們並不是抗議泉佔地方，而是抗議這東西太可怕，不應該放在空間裡。

它們這段日子待在空間裡被嚇壞啦。

聞翹輕飄飄地說：“這是寧哥哥的意思，你們可以去和他抗議。”

兩隻很慫地沒再吭聲。

沒辦法，誰讓寧哥哥是煉丹師，掌控著靈丹大權，要是得罪他，可就沒有靈丹吃了。

這時，寧遇洲的聲音從靈田那邊飄來，“阿娖，過來。”

聞翹將兩隻妖放下，來到他邊，看到那眼被陣法隔起來的泉，雖然有陣法隔絕，仍是能覺到那讓人心悸的氣息。

寧遇洲收進空間裡的這泉的泉眼自然比不上那空間裡的，但想到當時那下降的水位，也知道寧遇洲這次弄走不泉。

可惜泉屬於天生天養的寶，本就搬不走，能弄到這麼多已經不錯。

“阿娖，先前在泉的空間裡帶回來的那些異石呢？”

聞翹將裝異石的儲袋取出來，一邊問道：“夫君，你要異石做什麼？”

“將泉圍起來。”寧遇洲解釋道，“這異石能隔絕泉的氣息，不僅能使其蘊氣不生，也能避免泉的氣息影響到空間裡的其他生靈。”

空間裡不僅有妖還有靈草，若是被泉的氣息影響，只怕那些靈草首先便不住，悉數枯萎。

聞翹終於明白當時他為何讓自己去多收集一些異石，高興地道：“原來是這樣，幸好當時我採集到的異石很多。”

異石確實很多，足夠將泉所在的泉眼圍起來。

兩人忙活大半天，終於用異石將泉的泉水圍起，在泉眼上方，寧遇洲用一塊石板將它封起來。

這下子，泉確實是被異石全方面地封起來，就算撤下陣法，那令人心悸的氣息幾乎覺不到，不用擔心泉那至至的氣息和空間同化。

相比被他們封起來的泉，先前那泉所在的空間裡雖有異石，泉卻並未被異石遮掩，方才使其蘊氣橫生，導致蘊氣從空間壁滲出去，引起修煉者的注意。

剩下的異石已不多，聞翹將它們收起來，好奇地問寧遇洲：“夫君，泉有什麼用？”

許是心好，寧遇洲此時看起來非常溫，“它的用可多了，泉雖是至至之，卻能孕育生命，代表生機，屬於世間罕見至寶。”

“孕育生命？”聞翹想到什麼，“難道能讓人生孩子？”

寧遇洲：“……也不是，不過若用泉煉出孕子丹，確實能讓生育困難的高階修煉者孕。”

修煉者大多數晚婚晚育，往往要修煉到一定境界後才選擇尋找雙修道。

然而修為越高，想要孕育子嗣越困難，往往幾百年都沒辦法弄出個孩子，就算有孩子，最多也只能生一個，兩個那是完全沒有的。

反之，對於低階修煉者而言，生孩子非常簡單，像下一窩窩的崽子似的。

不過對於天道寵的人修來說，生不出孩子也不是事，上古時期的煉丹師們不就折騰出孕子丹這玩意嗎？只是煉製孕子丹需要泉的泉水，上古時期修煉界遍地是寶，泉也容易尋到，和如今的修煉界截然不同。

“原來孕子丹是這麼來的啊。”聞翹恍然大悟。

寧遇洲輕咳一聲，覺得泉用來煉孕子丹簡直是殺用牛刀，他取走這麼多泉，可不是要給人煉孕子丹的。趕補充道：“孕育生命，並非只是讓人生孩子，亦可用它孕育那些絕蹟的種，使其傳承下來……”

聞翹再次恍然。

相比繁衍這種事，傳承絕蹟的種更高大上，泉果真是個好東西。

從上古至今，修煉界裡不知多天材地寶絕跡，或是人為過份破壞，或是競天擇，或是自然災害……種種原因造的，不天材地寶在如今的修煉界中，只留下一個冷冰冰的文字記載。

寧遇洲覺醒的神異脈使他擁有一份完整的傳承，傳承中所記載不天材地寶，世間罕見之，然而現今的修煉界裡卻未曾得一見，甚至未曾聽聞，如何不讓人嘆。

如今得到泉，寧遇洲倒是想利用這泉水，將那些曾經絕跡在歲月中的天材地寶培育出來。

當然，這只是個大概的念頭，要如何做，還需要契機，否則有泉，卻沒有介，同樣無濟於事。

聽到他的打算，聞翹自信滿滿地道：“我相信夫君，你一定能行的。”

寧遇洲忍不住失笑，手的腦袋，整顆心都變得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