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舟啟程不久,王綺容終於醒過來。
當看到恢復真容的聞翹時,眼裡出幾分恍悟之,恍悟中又著幾分喪氣,彷彿錯失了一個天大的良機,讓沮喪不已,整個人著幾分暮。
聞翹靜靜地看著,沒有說話。
王綺容不是個認命的,沮喪一會兒後,很快就收拾好緒,朝聞翹出妍麗嫵的笑容,那渾然天的嫵艷,讓人為之怦然心。
這是天狐脈自帶的魅之力。
雖然被縛靈索捆著,如同砧板上待宰的魚,卻毫不懼。
的眉眼盈盈,笑著說:「原來這段日子,襲擊暗影樓的是你。聞姑娘真是好生厲害,不過數十載未見,竟然已經就元皇境。」
的目在聞翹上輕轉,眼波如一汪春水,整個人魅極了。
聞兔兔的臉有些僵,哪裡來的狐貍,竟然敢當著他的面勾引他姐姐,他要告訴寧哥哥。
「你記得我?」聞翹歪著腦袋看,眉眼雖清冷,卻又著幾分清澈與天真。
「自然記得。」王綺容含笑說,「聞姑娘實在讓人難以忘記,可惜當時我沒把握住機會。」若是那時候沒有顧忌,直接對手,也不至於現在淪落到這下場。
當年在天丹谷的五城丹會,明明只是一面之緣,卻讓王綺容念念不忘。後來知曉聞翹就是赤霄宗的盛宗主破例收的小徒弟時,亦讓後悔沒有及時出手。
聞翹直視,「你有什麼想說的?」
王綺容面遲疑。
「看來你喜歡被我們用刑。」聞兔兔冷笑一聲,手裡出現一個丹瓶,從裡面倒出一顆詭異的大紅丹丸。
只看它的澤,便知道這紅靈丹必不是什麼好東西。
王綺容趕道:「你們想知道什麼,只要我知道的,都會告訴你們。」
見如此識時務,聞兔兔反而有些憾,不過很快就決定,等會兒如果說的話不合他們的心意,再喂吃也不遲。
王綺容沒理這手段狠辣的妖修,的注意力放在聞翹上,眼裡是藏不住的熱切。
聞翹不太喜歡的眼神,但也沒有太討厭,直白地問:「你想要我上的神異脈?」
王綺容神微僵,哪能承認,忙不迭地說:「聞姑娘誤會了,我哪裡敢……」
看來是敢的,只是沒機會下手。
聞翹心裡明白,繼續問:「你是誰的人?天聖門還是暗影樓?」
王綺容沉默了下,方道:「天聖門。」
「原來是天聖門。」師無命有些高興,湊過來問,「你可知道天聖門的況?聖主是何人?天聖門的地址在何,有多員……」
聞兔兔地盯著王綺容,沒想到王綺容竟然和天聖門有關,這倒是意外的收穫。
王綺容道:「抱歉,我雖是天聖門的人,對天聖門的況並不了解,更不知天聖門的地址在何。至於現在的聖主,是白島的前任聖,上一任聖主我便不知……」
「你怎麼會不知道呢?」聞兔兔大為不悅,「你們天聖門的弟子難道都是隨便收的嗎?」不知的,還以為天聖門只是個桿門派,對外喊著好聽,其實連山門都沒一個。
王綺容從容地說:「我沒必要騙你們,我是被聖主親自挑選的,聖主讓我留在王家幫做事,我便留下了。每次都是聖主親自聯繫我,我從來沒有去過天聖門……」
按王綺容的解釋,是天聖門的聖主安排在五城丹盟的一顆棋子,隨時方便為聖主做事,並將和天聖門分開,不會暴天聖門的信息。
這天聖門的行事之謹慎,並不輸暗影樓。
「你上的天狐脈是怎麼回事?」聞翹又問。
王綺容瞳孔微,呼吸微微一窒,自醒來後維持的從容有些破功。雖然很快就恢復過來,但仍是讓在場的人明確地覺到那一瞬間的慌。
聞翹雙眼盯著,帶來無形的迫。
王綺容勉強地說:「聞姑娘說什麼呢?這是我覺醒的神異脈,自然是我自己的。」
「如果是你自己的,你就不必特地強調它了。」聞翹一針見地說。
王綺容頓時沉默。
這姑娘看著一副不諳世事的模樣,卻擁有極為敏銳的察力,所說的話總在點子上。
「是不是天聖門的聖主掠奪他人的天狐脈轉移到你上?」聞翹繼續猜測。
王綺容沒吭聲,不過這種沉默的反應,已經表明聞翹的猜測是對的。
師無命一臉詫異,「沒想到白島的前任聖這麼厲害,還能掠奪別人的神異脈轉移到其他人上……阿娖,看來那人也是看中你的脈,這麼多年才會一直派人盯著你。」
聞兔兔撇著說:「就像躲在暗的老鼠,覬覦不屬於自己的東西,也不怕遭天譴。」小苗苗的東西是這麼好覬覦的嗎?到時候天雷劈死他丫的。
聽到兩人的話,王綺容的眉頭微跳。
一直為聖主辦事,雖然聖主給下達的命令極,更多時候讓自行發揮。不過也從聖主的某些命令中可以推測,聖主對聞翹頗為關注。
王綺容會關注聞翹,除了當初在天丹谷的一面之緣外,也是因為聖主的原因。後來越是收集聞翹的消息,越是讓罷不能,心頭火熱。
中央大陸的人都覺得寧遇洲是不出世的天才,所有人的目都落在他上,與他相比,當時一起拜赤霄宗的聞翹便顯得黯淡無,除了修鍊速度快些,沒什麼出彩之。但世人又如何得知,比起寧遇洲,這人上的神異脈才是世間難得的珍寶。
後來,也算是看明白,其實這是對聞翹的一種保護。
寧遇洲將自己塑造天才,吸引整個大陸的目,如此便沒有人會注意到聞翹的與眾不同。
可惜,就算如此,當聞翹以元皇境真君的份出現時,依然讓人注意到。
是未及百歲的元皇境就讓人側目,更不用說在安丘城的戰鬥中,竟然徒手撕開叢影的影子束縛,展的特殊。
王綺容的心思電轉,面上依然是一副沉默的模樣。
這時,聞翹又問道:「你那尊聖級丹爐,可是聖主給你的?」
「是的。」王綺容說著,臉上出心疼之,忍不住看著飛舟裡的員,實在想不明白,當時這群人到底是用什麼辦法對付丹爐,害得傷至此,丹爐亦隕毀不。
可惜看來看去,也看不出個所以然,只能歸於聞翹上。
是聖主關注的人,肯定有其不凡之。
「這尊丹爐是在常盤山的極之地發現的。」王綺容說,「極之地下有一個被封印的地煞宮,聖級丹爐就在地煞宮中,聖主當初帶我親自進地煞宮弄出這尊丹爐。」
聽到此,聞翹三人終於恍然。
原來這就是常盤山的極之地出現如此多地煞的原因。聖主和王綺容打開了封印的地煞宮,導致裡面的地煞跑出來,使極之地變惡煞之地。
「那地煞宮裡可是還有其他東西?」師無命興緻地問。
王綺容搖頭,「只有這尊丹爐。」
「看來那人果然不安好心。」聞兔兔冷笑道,「特地打開地煞宮的封印,帶走一尊被煞氣汙染的聖級丹爐,一邊給煉丹師煉丹,一邊毀掉極之地……真是好算計。」
師無命好奇地看,突然問道:「你這麼誠實地告訴我們這些,不怕聖主生氣嗎?」
王綺容忍不住笑起來,眉宇間儘是人的意,「只要能活下來,這些不算什麼?」
是一個完全的利己主義者,就算聖主對確實有恩,短短時間,將培養一名元皇境真君,比很多修鍊者都走得要快。但更珍惜自己的命,會跟著聖主做事,也是因為聖主能給更多,而非是對聖主忠心。
聞翹問:「你上可是被種了傀儡蟲?」
王綺容先是有些吃驚,爾後想到什麼,問道:「丹盟的丹正大師研究出來的剋製傀儡蟲之法,可是因為你們幫忙?」
聞翹點頭,這種事沒什麼好瞞的,並非什麼。
王綺容上也被種了傀儡蟲,這傀儡蟲能讓修鍊者絕對不會背叛天聖門,對很多修鍊者都適用。可惜王綺容是個天生反骨的,隻惜自己的命,面上遵從,背地裡為自己攬好,只要不做不利於天聖門的事,便不用擔心傀儡蟲反噬。
等丹正研究出克制傀儡蟲之法後,王綺容更不擔心了。
師無命和聞兔兔頓時不知道怎麼評價這人好。
「最後一個問題。」聞翹說,「你知道暗影樓的老巢在何?」
王綺容頓時笑起來:「我知道,我還曾經去過。」
「真的?」
師無命、聞兔兔都有些激,他們查了那麼久,在歸元閣耗費那麼多靈石,隻查到一些分部,暗影樓的老巢在何都不清楚。
為了活命,王綺容非常配合,「如果你們想打上暗影樓的大本營,我可以為你們帶路,只要你們不殺我。」
「當然不殺你。」聞翹毫不猶豫地說,亮晶晶的眼神就像個孩子。
王綺容有些狐疑地看,對聞翹的了解都是從外界所知,並不知道這姑娘是什麼品,如今短短時間接,雖然覺得敏銳得驚人,但看著更像一個不諳世事的小姑娘。
一看就是那種被人保護得極好的樣子。
這樣的修,如何不讓人羨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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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舟一路前行,很快就抵達海域的上洲島。
上洲島不是尋常修鍊者能輕易踏足的,不過聞翹有閔氏給的令牌,且又是元皇境,直接將威放出去,海裡的海不敢阻攔。
當然,海雖不敢阻攔,但也悄悄地將有元皇境修鍊者擅進上洲島的事告訴駐守的勢力的弟子。
因為海沒冒頭,聞翹也沒將令牌祭出去讓它們查看。
恰好駐守在附近的是閔氏的弟子。
閔氏弟子從海那裡得到消息,知道有一艘飛舟進上洲島,便派人過來攔截。
當看到飛舟裡的人時,閔氏弟子頓時愣住。
「孫小姐!」一群閔氏弟子面驚喜之,紛紛上前行禮。
聞翹對他們道:「我要去穿雲島。」
閔氏弟子自然不會攔,這可是他們閔氏族長的嫡親外孫,他們也得敬一聲「孫小姐」的存在,是自家人,本不用攔。
等飛舟離開後,閔氏弟子仍是沒反應過來。
「對了,剛才你們可有注意到,孫小姐上的氣息,好像不是元靈境……」
「過了這麼多年,怎麼可能還是元靈境?以孫小姐的資質,肯定已經是元宗境。」
「可我怎麼覺得,好像是元皇境……」
此話一出,在場的閔氏弟子面面相覷,直覺不可能,但又覺得好像沒什麼不可能?
飛舟順利地穿過海中的雲霧,目標明確地朝著穿雲島而去。
還未抵達穿雲島,便見一道影從島中衝天而起,朝這邊掠來。
看清楚那一風流的元宗境男修時,聞翹出笑容,躍到飛舟之上,朝來人道:「曾叔祖,好久不見。」
閔狂興朗笑出聲,一把拉住的手,「小丫頭,好久不見!你終於捨得回來看我們這些老傢夥。」
「曾叔祖不老。」聞翹一本正經地說,「元帝境有一萬年的壽元,曾叔祖今年也才一千來歲,還很年輕呢。」
閔狂興被哄得開開心心的,拉著就往穿雲島而去。
飛舟裡的聞兔兔和師無命都知道閔氏族人對聞翹的看重,見被閔氏老祖拉走也不以為意,接管飛舟,朝穿雲島而去。
王綺容一臉沉默。
聞翹和海域閔氏的關係中央大陸的人都清楚,這無疑給聞翹上烙下不好惹的標籤,有人敢招惹。
看剛才閔氏那位老祖對聞翹的態度,王綺容有一種預,暗影樓估計很快就要栽了。
王綺容的預沒錯。
當閔氏族人因為聞翹歸來而開心時,冷不妨地發現上竟然還帶傷,細問過後,得知是暗影樓所為,閔氏族人都氣炸了。
「滅了他們!」閔狂興冰冷地說,「那群暗影樓的殺手滿手腥,殺人無數,滅了他們也算是替天行道。」
閔暮北道:「這次我們閔氏一起出,不放過一個暗影樓的殺手。」
其他閔氏族人紛紛贊同。
暗影樓作為一個隻認靈石的殺手組織,得罪的修鍊者不,若非有元帝境坐鎮,且行蹤詭,老巢藏得好,只怕早就被人挑了。以前他們不在意暗影樓,是因為暗影樓沒殺到他們的親人上,這次暗影樓竟然對他們閔氏族人出手,如何能咽得下這口氣?
「要不要曾祖父?」閔既疏詢問。
除了閔狂興外,閔狂雲、閔狂浪都在閉關,參悟雲橋的陣法奧義,輕易不得去打擾。但現在他們閔家的孩子被欺負了,閔氏同仇敵愾,自然一起殺過去。
「自然要。」閔狂興不容質疑地說,「敢欺負我們阿娖,定要讓暗影樓付出代價,相信大哥和二哥應該也很願意為阿娖出氣。」
聞翹乖乖地任外祖母狄菀心疼地摟著,聽到這話,探頭道:「也好,順便請曾外祖父他們去赤霄宗。」
「去赤霄宗做甚?」閔氏族人不解地問。
聞翹朝他們一笑,頰邊出兩個甜甜的梨渦,毫不害臊地說:「當然是去參加我和夫君的雙修大典啦。」
閔氏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