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因似是有所容,然而這卻不足以讓為之行。
狄螢上前一步,雙目地鎖著,「梵因,當年有五位魔尊追隨閻熠大人,可最後卻只剩下我們,我以轉世為代價,你以半步仙人之,時刻承空間製之苦,方才得以守在魔淵,等候閻熠大人歸來……你真的甘心嗎?」
「不甘心又如何?」梵因淡淡地道,「其實你自己也清楚,魔淵裡的那位並不是閻熠大人,他只是以閻熠大人的軀殼活的怪。」
否則以狄螢的心,怎會如此耗廢心力以活祭之法將之復活?
說罷,閉了閉眼睛,不願意承認那樣的怪是心目中無所不能的尊主。
狄螢為的頑固不化有些惱怒,冷聲道:「你要如何才肯答應幫助閻熠大人復活?」
梵因不語。
一沉默而繃的氣氛突然在魔淵深瀰漫,充滿張力的氣息如刀,彷彿連空間都足以割裂。附近守著的魔族心弦一,驚駭地看過來,臉上俱是擔憂。
若是梵因老祖盛怒之下出手,連魔淵都要被毀一半。
他們心裡都有些惱怒,不明白那個狄螢的子到底是何方神聖,為何梵因老祖如此縱容,允許在魔淵深行走不說,甚至縱容屢屢對自己不敬。
半晌,梵因突然開口:「螢因,當年閻熠大人是如何隕落在聖武大陸?閻熠大人上的神魂逆轉之是誰布下的?」
的雙目地鎖著狄螢的臉,不放過任何細微的神。
狄螢迎上的眼神,輕聲道:「是我。」
怒氣在梵因眼中橫生織,反手一掌,將狄螢打飛。
一陣驚天地的聲音響起,魔淵深的宮殿被梵因盛怒之下,毀了大半。
然而卻未理會這些,倏地站起,居高臨下地看著趴在地上、渾沐的狄螢,若非顧念往昔的誼,恨不得直接殺了。
「當初我就該殺了你!」梵因冷厲地道,「當你起了那樣的心思時,我就知道你會誤事!」
狄螢嘔出一口,卻渾不在意,嗤笑道:「你何必裝什麼聖人?若你心裡沒有閻熠大人,你會直呼他的名諱,為他幾萬年不改,守在魔淵嗎?咱們其實都是半斤八兩,誰也沒資格嘲笑誰。我敢承認,但你敢嗎?你就是個膽小鬼!」
聞言,梵因反而不氣,心平氣和地說:「閻熠是我最敬重的尊主,我尊他、敬他、他,卻不會生起那等男之心,因為我不配!在我心裡,他是我要輔佐的尊主,未來的三界之主!我不會容許一個怪借著他的復活,以他的活祭生靈!」
「而你又算什麼東西?」梵因輕蔑地看著,宛若在看一條臭蟲,「你以為你自己對閻熠癡心不改,甚至為他轉世到聖武大陸,為了他否決自己轉世後的人生,閻熠會為你容?螢因,我從來不知道原來你是如此卑劣又蠢笨之人,你在閻熠眼裡,什麼都不是……」
「閉!閉!閉!」狄螢瘋狂地嘶聲大,捂著雙耳。
然而梵因的話仍是從四面八方響起,鑽進的耳朵裡,「閻熠當年為何會隕落在聖武大陸,你我都清楚,咱們從來不是他心裡的那個人。」
「閉!閉……」
梵因看著雙目流出淚的狄螢,心裡輕輕地嘆息一聲。
如果不是當年為擋住人族和鬼修的進攻,了重傷,被留在魔淵,何至於會讓閻熠離開封魔天域,慘死在聖武大陸?
封魔天域是封魔之地,封印的便是將會為三界之主的魔尊。
當被封印的魔尊企圖離開,唯有一個結果。
從來沒想到,螢因會如此大膽,竟然會在閻熠死後以自己的生命為代價,對他施展神魂逆轉之,使他的誕生死氣,以死氣復活。
梵因了解閻熠,以閻熠的高傲,斷斷不會用這等毫無尊嚴的方式復活。
其實一直想問閻熠當年可後悔,但看到那以死氣復活的「閻熠」後,卻知道自己永遠也無法得到答案,因為那並不是閻熠。
看到狄螢上上的魔氣凌,即將走火魔,梵因心裡有幾分不是滋味。
既然已經轉世為人,前塵往事俱已消失,是新的生命,何必再執著於前世?若是狄螢能看開,這輩子以人修份修鍊,未必不能飛升。
可惜狄螢的執念太強,回到封魔天域後,直接轉為魔修,徹底地淪為魔修。
梵因揮手,一道魔氣將狄螢卷飛出去。
魔淵深再次恢復平靜,梵因重新坐在黑暗的王座之上,淡淡地看著前方。
有魔族過來,小心地請示,「老祖,那個狄螢的人族……」
「讓人好生照顧著。」梵因冷淡地開口。
「老祖,既然此行事不利於魔族,為何不殺了?」魔族實在不解。
梵因抬眸,看向王座前的魔族,悠悠地開口道:「閻昭,你可知你們閻氏一族的閻姓從何而來?」
「聽說是尊主所賜。」閻昭謹慎地道,至於尊主是何人,就算是閻昭這位元聖境的魔族也不清楚的,只是家族中代代傳下來的說法。
「是啊,是閻熠所賜!不僅是閻姓,還有我們,當年都被閻熠所賜予生命,隨他征戰四方……」
閻昭起初不明白的意思,爾後漸漸地聽明白。
他的心中微跳,心裡升起一種不可思議的想法,難道那狄螢的人,竟然是當年和梵因老祖同一個時代的魔族?只不過現在已經轉世為人,並以轉世之人的份回到封魔天域?
原來世間竟然真有轉世之法……
這時,梵因淡淡地掃他一眼,那一眼讓閻昭心中一凜,不敢再胡思想。
「轉世法則是無人能的製,後果連神都承擔不起,切莫妄圖沾惹。」梵因警告。
閻昭趕應一聲,不敢再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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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聞兔兔他們從外面回來後,就沒有再離開聖武島,決定留在島上修鍊,等聞翹出關。
如此又是幾十年過去。
這期間,聖武殿再次派人去大陸尋找聖武碑上出現的名字。
寧哲洲為這一次選拔天選之子的負責人,可以帶人回聖武大陸。他過來找寧遇洲他們,詢問他們要不要回聖武大陸一趟。
寧遇洲道:「我便不回去了,讓聞兔兔陪你回去罷,順便幫我送些東西去給赤霄宗、潛鱗門和海域的閔氏。」
寧哲洲也知道聞翹一直在閉關,只要在聖武島,他這位七弟就不會離開的。
「七弟,你在聖武殿的貢獻值非常高,憑你的貢獻值,聖武殿可以為你破例,若是你有想帶到封魔天域來修行的人,聖武殿會為你通融。」寧哲洲含蓄地提醒他。
這些年,寧遇洲煉的極品靈丹、王級靈,還有王級符籙、陣盤等,都極聖武殿弟子歡迎,這些寶的價值也很高,讓聖武殿不吝嗇對他多有照顧,貢獻值更是多得他一輩子都耗不完。
要不是寧遇洲仍是沒有加聖武殿殿的打算,聖武殿幾乎都忍不住將他供起來。
除了寧遇洲外,聽說他們的殿主亦非常關心閉關的聞翹,時不時會親自過問一句。每次他們聽說殿主過問時,很多聖武殿弟子都會忍不住猜測,殿主是不是想收聞翹為徒?
這對夫妻倆在聖武殿可謂是紅人,讓聖武殿為他們多次破例。
寧哲洲明白,次此自己能為這次選拔天選之子的負責人,也是因為他這位七弟的原因,因為尹星流的大,聖武殿很多人都知道他們的關係。
當然,兩人是同族兄弟,名字相仿,一看就知道兩者的關係。
寧遇洲想了想,說道:「行,那就讓我爹來封魔天域修行罷。」
寧哲洲並不意外他這個決定,笑著應一聲,「你放心,我一定會將父皇……咳,大伯平平安安地帶過來的。」
作為曾經東陵的三皇子,雖然很早離開東陵,但寧哲洲心裡,寧寄臣仍是他心中的父皇。
拜訪完寧遇洲後,寧哲洲和聞兔兔他們就出發回大陸。
半年後,他們回到封魔天域,同行的還有寧寄臣。
寧寄臣已經是元宗境初期的修為,見到兒子時,萬分驚喜。
其他人知道這對父子倆許久不見,都沒有留下打擾,寧哲洲將人帶過來後,便去安排這次從大陸帶過來的聖武之子,十分忙碌。
寧寄臣同兒子說了些聖武大陸的事,聖武大陸自然沒什麼大事,唯一讓人矚目的便是閔氏終於功地布置出大陸傳送陣。
「曾外祖他們已經決定開始布置大陸傳送陣?」寧遇洲挑眉問道。
寧寄臣點頭,「不過布置大陸傳送陣也不容易,需要時間比較長,耗費的材料也多,所以閔氏族人決定先在距離聖武大陸最近的一些大陸建立。這些大陸的修鍊者的修為並不高,連元帝境都沒有幾個……」
既然修為不高,自然不擔心建立大陸傳送陣時,會到什麼阻礙。
寧遇洲理解閔氏族人的作法,雖然閔氏族人沒有離開過聖武大陸,但有聞翹和寧遇洲曾經到外面的經驗,足以讓他們懂得如何行事。
他們決定先避開一些危險的大陸,特別是佔據上古的大陣傳送陣的天陣盟,在沒有找到足夠強的盟友之前,最好先別和他們對上。
「潛鱗門現任的門主是聞。」寧寄臣說著,看了兒子一眼,聞這姑娘還是兒子和兒媳婦弄過來的。
寧遇洲微微笑道:「如何?」
「很不錯,是一個很優秀的門主。」寧寄臣慨道,「比潛狩做得還好,潛狩便退位讓賢,讓繼任門主。如今已是元宗境後期,若是讓順利地突破元皇境,潛鱗門有元皇境真君坐鎮,會越來越強。」
潛鱗門是東陵的勢力,由東陵的修鍊者繼任,對東陵更有利,這也是聞為門主時,很多弟子都支持的原因。
父子倆聊完彼此的況後,寧遇洲讓父親先去休息,過段時間閉關修鍊。
從外面大陸來到封魔天域的修鍊者都會被製修為,需要花費時間去將修為提升到契合的程度。
寧寄臣知道兒子是為自己好,欣然應允。
翌日,洪管事親自過來一趟。
「聽說寧公子的父親也來到聖武島,不知他可願意加聖武殿?」
聞兔兔幾個聽到這裡,便知聖武殿還不死心,想將寧遇洲和聞兔他們拉殿。就算沒辦法讓他們加殿,也可以加強寧遇洲他們和聖武殿的聯繫,有什麼比寧遇洲之父為殿弟子更穩固的關係?
寧遇洲沒有為父親作決定,而是將他來。
洪管事看到寧寄臣後,一臉親切地道:「不知寧道友可願意加聖武殿?」
寧寄臣是個聰明的,來封魔天域之前,便從侄子寧哲洲那裡知道聖武殿的況,以及兒子和兒媳婦同聖武殿之間的關係。
「多謝洪管事,我願意加聖武殿。」
洪管事喜出外,彷彿生怕他反悔,當即就親自去幫他辦理了殿弟子的份信息,並領取了殿弟子的令牌。
寧寄臣拿過殿弟子的份令牌,像其他弟子一般掛在腰間,含笑朝兒子道:「我這是又了一回兒子、兒媳婦的福了。」
寧遇洲淡淡一笑,如何不明白父親的決定。
他不願意拖累兒子、兒媳婦,既然聖武殿如此強烈希,那便加聖武殿罷。且聖武殿和大陸關係不菲,也是一個實力強大的勢力,為殿弟子保障極多,並不吃虧。
而且有兒子和兒媳婦在,不管寧寄臣在殿還是外殿,都沒人敢欺他。
為殿弟子後,寧寄臣也有在殿的府,不過他習慣和兒子他們住一起,決定留在小靈峰這邊修行。反正小靈峰的府多,多他一個也住得下。
聖武殿自然不會幹涉這種事,有本事的人,規矩都會為他們讓道。
接著,寧寄臣開始閉關修鍊。
花了二十年的時間,寧寄臣終於將被製的修為提升到元宗境。
得知聞翹一直在閉關,寧寄臣多有些憂慮,也不知道兒媳婦將那仙人力量煉化得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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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翹盯著懸浮在面前的紅珠子。
紅珠子裡的力量已經被煉化得差不多,只剩下淺淺的一層。
自從開始煉化珠子裡的力量時,聞翹總會有一種錯覺,覺得珠子裡封印的力量其實是自己的,因為這力量看似霸道無比,一但被吸煉化時,會無比的乖順,迅速地被煉化功。
只是這力量過於強大,所以聞翹每次都只能像一般,出一煉化。
這個過程無疑是十分漫長的,但效果卻是格外顯著。
聞翹能覺到煉化後的力量已經在的裡,隨驅使,任調。
力量得越多,越能覺到自己的強大,彷彿只要放開製,隨時都可能直接晉階。不過在珠子裡的力量沒有煉化之前,聞翹並不急著晉階。
也想看看,當將這顆珠子裡的力量完全煉化完後,自己會達到何種程度。
歇息會兒,聞翹再次重複著數十年如一日的煉化。
終於將最後的一力量完全煉化完後,聞翹猛地睜開眼睛。
的力量終於製不住,渾的氣息鼓著,府到那製不住的氣息震,若非有陣法保護,只怕整個府都要崩塌。
聞翹倏地起,朝府外飛掠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