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百三十一章 時移世易

晚膳後，兩人今天都累了一天。四爺還能堅持著把今天的大字寫完，寫了兩張就坐下歇著了。

等四爺寫完過來，揮退旁人，跪在榻上拉他道：“爺你過來，我給你捶捶肩。”一手舉著人拳說。

他也是累得夠嗆，疲憊的笑了下道：“就你那小細胳膊，算了吧。有這個心就行了。”

李薇看他這樣也是心疼，心裡明白這一天肯定不會比帶孩子去外面跑一天馬的活量更大。所以這個累啊，是心累。

其實也能理解，上輩子現代的爹在單位也是勾心鬥角，有次他小升一職，不過是個辦公室主任。結果不到一星期親的爹就瘦了，啤酒肚都不見了。

羨慕的要死。

媽就跟說這是爹在單位力大，推去陪爹聊天。跟爹能聊什麼？只好說說在追的劇了，新出的手機啦，平板啦，小電啦，還有那個阿瑪尼的自行車好，爸爸給人家買一輛啦，也不貴，五千出個頭。

這麼胡扯八道的，爹居然真的喜歡聽。等過了幾個月，爸爸的工作做好了，啤酒肚也回來了。的新自行車也推回來了。然後之前一直含笑聽他們爺倆說話的媽媽發火了，敗家啊你！

李薇就飆淚，之前用得著人家的時候就微笑點頭，現在哄好爸爸了就說人家敗家……我要東西時你也沒說不行啊。

人生真是艱難。

所以現在靠溫小意不是不行，但李薇決定還是相信母親的智慧。反正兩輩子的媽都比高明。聽哪個的都對。

拉他趴好，娘把四阿哥抱過來，把孩子往他背上一放，四爺剛開始還不明白，這時忍不住笑道：“你這是又在玩什麼把戲？”

拉著四阿哥的手教他站起來，讓他在四爺背上踩。

四阿哥以為是好玩的遊戲，咯咯笑著又踩又跺，興致來了還要蹦兩下。

娘在一旁要嚇暈了。李薇見此就先出去。娘哆嗦著去了外屋，玉瓶問：“你怎麼不在裡面侍候？”

四阿哥還小，就算主子餵也要娘在一旁幫把手。

娘白著臉小聲道：“姐姐，是主子我出來的。”

玉瓶聞言只好不管，聽裡屋四阿哥笑得開心，主子哄著四阿哥：“乖，再蹦一下，用力蹦！”

好像沒事。放了心，再看娘聽著屋裡主子的話，臉更白了，擔心道：“你要是上不舒服就先回去歇著，旁人來侍候阿哥。”

娘馬上松了口氣，道：“那我回去人過來，要是主子問起，姐姐千萬替我說兩句好話。”等玉瓶點頭，趕出去了。路上捂著心口想，就是在家裡都不敢小兒子踩在男人的上，這、這四爺可真是夠寵側福晉的了，都快把寵上天了。

四爺四阿哥踩得肩背上僵的筋骨都鬆散開了。見他漸漸放鬆，李薇看著有小一刻了就把四阿哥抱下來，小傢伙還沒玩夠，在懷裡還一蹦一蹦的。

四爺翻了個，拍著邊道：“把他放下，他這麼沉你抱不。”

李薇道：“抱得的。所有的母親都能抱自己的孩子，不管他多沉。這是天賦。”不過還是把四阿哥放在他手邊，讓他能到孩子。

讓這父子倆親熱一會兒，特地出去給四阿哥拿替換的服，剛才蹦得他都出汗了。回來就看到四阿哥高興的騎在四爺的肚子上蹦，嚇得趕放下服把他抱起來，埋怨道：“你也不怕他把你肚子裡的飯出來。”

四爺大笑起來。

兩人給四阿哥換好服才娘把他抱走。李薇見不是剛才的娘還問：“怎麼是你？”

這個娘笑道：“上有些不好回去歇著了。”

話音未落，四爺就黑了臉道：“那還敢侍候阿哥？蘇培盛！”

外面守著的蘇培盛麻利的進來跪下，四爺怒道：“白大夫去看拜都氏，男人去領二十板子！再敢這麼疏忽阿哥，看爺不活刮了他！”

蘇培盛領命而去，抱著四阿哥的娘都嚇著了，只是抱著小主子不好下跪。李薇拍哄著四阿哥，怕他他阿瑪給嚇著。誰知四阿哥咯咯笑著手去夠他阿瑪，一點都不害怕。

李薇握著他的小手道：“你這是什麼膽子啊？”都有些心好不好？

四爺最近脾氣越來越怪。以前他是什麼心還能看出來，可現在發火和熄火之間一點徵兆都沒有。知道的說他城府深，不知道就可以說他晴不定。

四爺起過來看逗孩子，了四阿哥的小腦袋說：“這才是爺的兒子呢。”

跟他一個脾氣那也太人不了了。

娘把孩子抱走後，侍候四爺換服。剛才陪孩子玩得他也是一汗，下裡都全都了。著裡問：“要不打盆熱水來抹一抹？”

四爺著膀子站在屋當中，點了點頭。

就玉瓶去提熱水，回見他把辮子甩到背後，就這麼著脊樑板在屋裡，拿了件服給他披著，不快道：“也不遮一遮，丫頭看到怎麼辦？”

他披上卻不系扣，調侃道：“如今連爺也不想人看了？那你就天天侍候爺洗漱穿，什麼丫頭都攆得遠遠的。”

就不想人看，怎麼著？

斜了他一眼，逗得他又發笑。

玉瓶隔著簾子提來熱水，接過來倒銅盆，擺手巾給他。他了服過來道：“我來吧，瞧你的手皮的，這就燙紅了。”

就著熱水，他索連子都了全了一遍，給他拿服的一轉看到他溜溜的站在屋當中，嚇得差一點出來。

他回頭看到，手巾往盆裡一扔，過來把打橫抱起放到床上，帳子也不拉上就解開了的服。

見他下麵都豎起老高了，心跳得也變快了，輕輕用腳背過他下面那東西，被他握住腳就勢了紗。

玉瓶把熱水遞進去沒一會兒就聽到屋裡的聲音，趕守在屋外的人都出去，輕輕合上門，留在屋外守著門，其餘的人都避得遠些。

蘇培盛看著打完娘丈夫的板子，白大夫查過說娘看著沒什麼不妥，但為了保險還是先不侍候小主子了。他再盯著娘一家子出去，這才回來回稟，但遠遠的就見正屋附近一個閒人都沒有，只有玉瓶守在門口。

他也不過去討這個嫌，一拐彎到茶房歇著去了。

屋裡，抱住他埋在口的頭，被他有力的吮吸快把魂給吸出來了，不得不泣著求饒。兩邊都吸得一滴不剩後，他的作越來越快，握住的雙手死死住，被他撞得聲音破碎，兩條努力的敞開，腰不停得往後躲。

嗚咽道：“爺……爺……真不行了！求您啊！”

他整個人都在上，兩隻腳支在床上不停往前使力，一次比一次重。

一次過後，整個人像從水裡撈出來似的。他倒在邊氣，手仍然放在的下面活著。他一向喜歡這樣，一直快活。有次不了了問起來，他說人越，才越好。

“等你化一灘水，才更爺喜歡。”

背過想躲開他的手，他從背後上來，兩隻手一隻在下，一隻握住的，一會兒就快要不上來氣。張著呼吸，他兜頭罩下來深深吻住，舌頭進來攪，被出了眼淚，等他緩過勁下，直接從後面了進來。

他最喜歡臥在上，把整個人包住。

這次過後，他就人打水進來了。趴在床上起不來，兩條一點力氣都沒有，整個人都還在失神，他也只穿了條綢披著服，人把水送到屏風後，他過來抱過去。

他拿錦被裹住抱起來，手摟住他的脖子，眼尾掃到拿水進來的玉朝。從這個角度看過去，清楚的看到玉朝眼中只映著他的影。

扳過他的臉，湊上去咬住他的。

四爺一怔，低頭吻住，拿舌頭安，進了屏風後，他又用手丟了一回，摟著道：“乖乖的忍一忍，想要下回爺再給你。”

想起玉朝的眼神，李薇有種瘋狂的衝，抱著他的腰就是不肯撒手。

他沒辦法，坐在屏風後的椅子上，抱起一條斜著。

這一次反倒弄得比前幾次還要痛快。

從屏風後出來，兩人回到床上。他親手倒了茶，一口口哺給，拭淨角的水漬笑道：“一點醋勁都要把爺折騰死，爺算是服了你。”

滾到床裡他上來，然後趴到他懷裡問：“你發現了？”

四爺吹了燈，摟著淡淡應了聲，道：“這丫頭回頭爺吩咐蘇培盛給帶出去。”

李薇一愣，是想過把玉朝調到遠些，不再近侍候。可他裡的帶出去，就是玉朝捲舖蓋回家了。

在府裡侍候的好好的突然攆出去，這誰都能猜到這是有事了。

他拍拍道：“放心，爺不會人在你眼皮子底下刺你的。這丫頭心眼活了，再放在你邊爺也不安。你賞點東西，就說回家嫁人。別的就不必管了。”

不管與玉朝曾經有多主僕誼，在發現覬覦四爺的時候，李薇對是一點都沒有了。不再為求，只恨為什麼他邊有這麼多喜歡他的人？

四爺摟得太，都有些痛了，心中滿足又好笑，輕輕著的肩安。

兩人一同睡去，第二天就起晚了。四爺見醒來時已經六點了，也不著急。反正頒金節前就是各府的戲酒，沒什麼正事。昨天四阿哥滿月，他至要在府裡待上兩三天。不然剛辦完滿月他就天天出門，人看見就該說他鑽營了。

二格格答應了要回請直郡王大格格，想去直郡王府拜見。李薇要明後天再送子，然後約到十月五左右。

用完早膳，四爺回前面去看弘昐和三阿哥讀書，想起福晉給的那一摞子，連忙拿出來給他看，問：“福晉要我回這些子，我大概看了看，倒都是人家的，只是這也太多了。”

直言擔心福晉心懷不軌不行，不如直陳懶惰怕事多。

四爺站住把來翻過一遍，撿出一張遞給道：“這都是四阿哥滿月時來的客人，論理咱們確實該回訪一二，只是不必家家都去。你只需要親自去承恩公府一趟，剩下的回個子就行了。”

接過承恩公府的拜，上面還有送給四阿哥的滿月禮清單。

四爺拿著剩下的子道：“這些爺拿去回了，你就不必管了。”回到前院，他先去看過弘昐和三阿哥，見先生正教著，他就沒進去打擾。

書房裡，他把子都放下，一樣樣細細翻看，心中大概有了想法，轉頭對蘇培盛道：“福晉那邊都回了哪幾家的子？去拿過來。”

兩邊比較起來倒沒什麼差別。問題只在素素與福晉的份有差別，福晉留下的子親自回就行，素素卻最好是登門拜訪。

要是素素不問他，拿著子問柳嬤嬤或大嬤嬤，們給出的主意也只能是帶著禮親自上門答謝。

怪不得上次福晉與八福晉和十三福晉相約，素素去作陪，滿月時也出來見客。這次還禮要是素素再這麼滿京城的跑一趟，就該人落下輕狂的印象了。

區區一個側福晉，不過是生了幾個阿哥就敢這麼張狂。

四爺輕輕歎笑，把子扔下。若是素素有一點奉承，喜張揚的心，這個坑就非跳進來不可。

一個有四個孩子，三個阿哥的側福晉能沒有名利之心嗎？

若是他待素素有一分疏遠，厭煩，就是把事告訴他，他也懶得管懶得想，素素也只能往坑裡跳。

十年寵，他就沒有一點膩煩的意思？

就算這兩關素素都避過了，他也不能說福晉把子給素素不對。

福晉真是長進了。

四爺翻翻子，蘇培盛拿制好的子來，他親自回。

人都道江山易改，稟難移。他也是近年來才慢慢會到這個道理。比如十四，也是他從小看著長大的親弟弟。明明他待十四也算真心實意，可不知為什麼十四長大開府後，跟他這個當哥哥的卻更加疏遠。

十三這個弟弟尚且知道他是個哥哥，十四又何曾把他當做親哥哥？

如今他對十四真是已經不想再管，可又不能不管。天長日久，真是越來越不了他了。

至於福晉，兩人年夫妻，按說應該是義深厚。他雖寵素素，卻從來沒想過要搖福晉的地位。可福晉卻到底是與他漸行漸遠。

現在，福晉起了壞心，他要顧忌弘暉，只能暗地裡回護素素和孩子們。

等閒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

想起納蘭的詞，四爺停下筆沉，到底是福晉與十四變了？還是他變了？

只能說時移，世易。

大家都變了。

蘇培盛見四爺寫著子，心卻好像越來越糟，眉越皺越，下筆越來越快越有力，他就恨不能把自己到櫃子後頭。

這哪家的子四爺這麼大火氣？

東小院裡，李薇正在聽柳嬤嬤說著承恩公府的事。

只知道承恩公府出了個孝懿皇后，所以皇上封了皇后阿瑪佟國維承恩公。他去年剛卸任，上只留了承恩公的爵位。

柳嬤嬤雖然說得不清楚，但李薇還是瞭解在這個時代是沒有退休年齡一說的，佟國維沒病沒災的自請上折卸任，皇上還準了，只能說是他惹惱了皇上，麻利的滾蛋了。

柳嬤嬤道：“承恩公一直閉門謝客，主子這次去，恐怕也見不著人。承恩公府如今出面的都是承恩公的大阿哥隆科多。”

承恩公的孩子不，才的不多。兒就兩個全進了宮，孝懿皇后已經死，如今宮裡的小佟佳氏就是承恩公的小兒。

兒子裡長子隆科多目前領著尚書銜，幹著侍衛的活，皇上寵信佟佳氏，一直不放他出去。小兒子慶複在承恩公卸任後，也被皇上放進了前侍衛，雖然他跟隆科多的長子岳興阿差不多一樣大。

兩個兒子都在前，承恩公就是卸任了也沒人敢小瞧。

李薇就問隆科多福晉喜歡什麼，好準備禮。柳嬤嬤這下有些為難了，尷尬道：“主子去了，怕是也見不著人，那位的福晉早幾年就告病了，不見外客。”

李薇就想著在禮裡添幾株人參一類的東西，道：“那我東西放下就走人？”

柳嬤嬤道：“那倒也不會……這位承恩公的大阿哥有一妾，尋常來客都由接待。”

那就還要在禮裡添上給這位妾的。

李薇接著問這位妾姓甚名誰，有什麼喜好，生了幾個孩子等等，結果卻被柳嬤嬤的話給震住了。

“這事說起來也有趣。承恩公的大阿哥娶的是其母何奢禮氏弟弟的兒，有次他去舅舅家吃酒，舅舅就了家伎出來相陪。那李四兒就在其中，後來就被送給了這位大阿哥。”

李薇坐著車往承恩公府去時，心裡還想著柳嬤嬤的話。李四兒出不好，品味不高，最貴重的禮，就是送字畫等風雅的禮，最好也別提年代人，只說值多銀子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