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百五十九章、兩個世界的人

有了四爺的話，李薇就把弘昐和三阿哥留下了。洗漱後換了服再吃了點心，就他們去跟百福和造化玩了。

可以一口氣玩到吃晚飯時哦。

等四阿哥午睡起來見到兩個哥哥，連點心都顧不上吃，穿好服就往外跑。李薇人留一扇窗戶不關，在屋裡能時不時的看一眼在院子裡的孩子們。

玉瓶道：“阿哥們玩得好著呢，二阿哥一直帶著三阿哥讓著四阿哥呢。”

四阿哥畢竟才一歲多點，正是力充沛但基本聽不懂人話的時期，三阿哥也是自懂事記人起就是東小院的小太。弘昐前頭有弘暉比著，還算是懂事得早些，他有東小院‘長子’的意識，對三阿哥一直很有耐心。

相比來說，三阿哥就沒那個當哥哥的自覺了。他可是弟弟呢！

結果現在來了個比他還小的弟弟，還不聽他這個哥哥的話！不一會兒，李薇就從窗戶看到三阿哥氣哼哼的站在那裡，四阿哥哈哈哈樂著繼續去追百福了。

又吵架了。

不過這個吵架是單方面的，四阿哥現在還沒那麼好的記，有時他得罪三阿哥，自己都不知道怎麼回事，繼續樂自己的去。

留下三阿哥氣鼓鼓的像青蛙一樣站在原地運氣。

李薇見了，玉瓶喊小喜子進來問：“外頭是怎麼回事？”

小喜子帶著笑進來，笑嘻嘻的說：“四阿哥追著百福和造化，踩它們的，三阿哥他不要踩，四阿哥不聽，兩人就鏘鏘起來了。”

李薇皺眉，道：“把百福和造化先帶到一邊去，他們梯去吧。”

小喜子聽了一愣，李薇怕他誤會再養兩隻狗就算被踩也要開心陪小主子玩，忙解釋道：“回頭我教教四阿哥再許他跟百福和造化一起玩，現在不許他靠近狗。”

四阿哥還是太小了，他現在沒個輕重。為這個訓他沒必要，就教他知道，只要他踩狗，就不許他跟狗一起玩。

小喜子領命而去，他把百福和造化帶走後，四阿哥果然看起來不太明白，還想去追，錢通領去玩梯了。

見院子裡三阿哥還是氣呼呼的，弘昐好像在勸他，歎了下道：“你去把三阿哥帶進來吧。”

玉瓶把三阿哥領進來，他看起來委屈的都要哭了，一步一蹭的挪到李薇面前，小聲道：“額娘，我錯了，我下次會讓著弟弟。”

李薇看他這委屈的模樣心疼得不得了，摟著他道：“你沒錯，是弟弟錯了。額娘你進來不是為了訓你。”

三阿哥下一秒就揚起小臉高興了，“額娘，你真覺得我沒錯嗎？”

“沒有，是弟弟不懂事，他不該去欺負狗狗。”他的小腦袋，刺刺的真好！

三阿哥偏了下頭，避開的手，說：“額娘，那我沒錯，我下次可以還訓弟弟嗎？”

他這個問題倒李薇一愣，好聰明！直接引申到下一次！不糾結一時的得失，專注在以後。這必須是四爺的傳吧？可沒這個腦子。

道：“行，不過如果我是你，我不會跟弟弟說‘你不能踩百福的’這樣的話。”

“為什麼？”三阿哥嘟起，臉上的表是‘額娘你還是想護著弟弟吧？’。

“因為，這樣說沒用啊。”李薇不希他們兄弟之間的分在一次次的小矛盾中磨消掉。在現代雖然是獨生子，但上大學後接了很多家中不止一個孩子的同學。有的相得很好，有的就像累世的仇家一樣。

當時，班裡有個很的姑娘，是班裡第一個燙頭的，當們寢室也開始想燙髮型時，已經把學校周邊哪家髮型室弄的好又便宜，哪裡的服和鞋好講價新款又多都清了。所以大家很喜歡找一起逛街。

結果有次，幾人逛完街回去吃飯時，這姑娘第一次說起家裡，家裡還有兩個妹妹和一個弟弟。

家裡本來是希去考師範或護校，出來工作比較好找，然後就可以補家裡，還曾經聽說有藍翔那樣的學校招容髮專業想去，回來開個小店也能賺很多錢。為這個跟家裡吵了高中三年，考進學校時的學費又跟家裡大吵，後來是寫了借條給父母才拿到學費的。

說恨死弟弟了。兩個妹妹還好，但是說以後工作賺錢也不會給們一分。父母就直接呵呵了。

這麼複雜勁的家庭關係了寢室裡很長一段時間的臥談會主題。大家的結論都是：第一，父母偏心，重男輕，疼小的冷落大的。第二，孩子太多，父母的力不夠，難免有所偏向。不幸，最大的就了炮灰了。

所以，李薇在生了四個孩子後，最擔心的就是他們之間的兄弟姐妹會不會有問題。但意外的是，二格格和弘昐都沒有這方面的傾向，第一個有問題的是三阿哥。

這簡直就是擔心了很久的幸福生活中的毒瘤，必須把它完完整整的割了，時刻警惕不再復發才能繼續生活。

所以，哪怕只是一個小小的問題，都很慎重。

很輕鬆的對三阿哥說：“你看，他本聽不懂你在說什麼，那你不是白說了嗎？”

三阿哥氣道：“才不是！他是故意裝的！”

瑪蛋問題果然很嚴重！

李薇繼續輕鬆範，皺眉搖頭說：“不是啊，弟弟現在的腦袋大概就只有花生米那麼大，他能記住最長的話還不到十句。你記不記得？他當時喊對額娘都花了很長時間對不對？一直喊額娘‘額額’的。”

花生米大小的腦袋把三阿哥聽愣了。

看他已經被說暈，李薇再接再厲！指著屋裡的一盆素馨盆栽，說：“你看盆裡的那些小苗，那是額娘前兩天喝茶時把枸杞籽灑進去的，現在剛剛冒出小苗來。”

三阿哥掃過去一眼，不明白話題怎麼會轉到花草盆栽上。

道：“你就像旁邊那株長大的素馨，你弟弟呢就像旁邊的小苗。你現在背得書是不是越來越多？”

三阿哥點點頭，道：“那就是你的腦袋在慢慢長大。人長大不只是長個頭，腦袋也跟著一起長的。”

一臉認真的胡扯八道，反正現在肯定不會有人反駁人的大腦從出生就那麼大的。

三阿哥果然被這‘很有道理’的說法給說服了。

“所以，弟弟現在本聽不懂你的話。他跟你啊，現在就像兩個世界的人。”李薇斬釘截鐵的下了結論，“你跟他說不要踩百福，那就是同鴨講。”

三阿哥咯咯笑起來，被逗樂了。

他道：“明白了吧？弟弟現在做錯事，是因為他本不知道那是錯的，教他呢，他也不明白。等他大了就好了。”

三阿哥擔心道：“那要是他再欺負百福怎麼辦？”

李薇爽快道：“把百福抱開就好了，不要讓他跟百福一起玩嘛。”

被額娘安後，又被傳授了‘教訓’弟弟的新辦法，三阿哥歡樂的跑出去跟大家一起玩了。不能跟百福玩，嘿嘿嘿，這在他看來可是比什麼教訓都嚴重的懲罰呢。

到了晚上，孩子們玩夠了都進來吃飯。百福和造化就在堂屋的大桌旁邊用餐，四阿哥用勺子舀著一塊他的蛋羹要喂百福，他百福過來，三阿哥拿個小碟子他把蛋羹放在碟子裡，放到地上給百福吃。

嘿嘿嘿，才不你親手喂。

三阿哥很得意，覺他又學了一招。

李薇很滿意，兄弟之好！真是教育天才！

用過晚膳，二格格就帶著三個弟弟去那裡了，現在是額娘忙正事的時間，他們這些小孩子不能打擾。

孩子們離開後，李薇玉瓶把趙全保喊來，問他：“去前頭看看，咱們爺和十三爺喝得怎麼樣了？”

趙全保早一步親自去看過了，這時就道：“回主子，奴才剛才回去吃飯時瞧了一眼，十三爺怕是喝醉了，正對著咱們主子爺哭呢。周圍人都攆遠了，十三爺嚎得大聲了點，奴才就聽了個尾，不敢多留趕回來了。”

喝到哭？是十三爺酒品不行，還是他太難了啊？

前院，四爺十三哭得有些心煩，只好自己坐著等他哭完。

十三也是被這幾天的事給刺激的了，他真沒想到求誰都沒求上，好像他了孤家寡人，邊沒一個人能拉他一把。

他不能在府裡哭，一府的人都指著他呢，外頭又沒個心的兄弟，長輩，能說兩句暖心的話。

他的母族章佳氏也沒什麼能提得出來的人，當年他進阿哥所時選哈哈珠子，倒有兩個章佳氏的堂兄被選了進來，可自從他額娘去世後，到他建府，章佳氏是還肯跟他，無奈家族本沒有拿得出手的人，就他這一個阿哥。聽說這幾年章佳氏一直想再養個好姑娘送進宮去。

這悲意憋在心裡好長時間了，今天半是發洩，半是想借悲乞憐，四哥能待他更親近些。

他哭了幾息就停下了，滿臉鼻涕淚，也不敢抬頭。

聽到頭頂上，四哥平靜的道：“哭完了？”

十三鼻音很重的說：“弟弟失態了。”

四爺還真他這一腔悲音哭的了惻之心，輕輕歎了口氣，道：“四哥知道你這些年過得苦，可越苦卻不能苦。你後也是一大家子都指著你，你這一垮下，他們怎麼辦？”

他來人給十三打水洗臉，兩人量也差不多，拿了他的服給十三換上，道：“今天你就先回去，明天再來，四哥再好好開解你。再有，你八哥是好意，但咱們也不能接了沒個表示，四哥備上禮，明天我帶你去找老八，好好謝謝他。”

十三聽他說‘咱們’，從下午接到那封冷冰冰帶嘲諷的子後提起的心才算落回肚子裡了，他今天也在這裡賴了大半天了，又剛剛失過態，起道：“那弟弟就先回去了，明天再來叨擾四哥。”

他走後，蘇培盛悄悄換了碗茶給四爺。剛才這屋裡的靜可是傳到外頭去了，看爺現在的樣子，他也不準是心如何。想著剛才主子爺對著十三爺那個樣，只怕這東西沒用好，試探著道：“主子爺，這會兒都七點多了，您剛才也沒用多，要不要……”

四爺搖搖頭起，蘇培盛一看就明白了，一邊人去拿斗篷，一邊人去點燈籠。

跟著他就聽主子爺說：“不用，去東小院，看你李主子那裡有什麼吧。”

蘇培盛心道，早猜出來了。

往東小院這一路早就得不能更。蘇培盛陪著主子爺走這條路，比去正院那一路的次數多多了。現在他閉著眼睛走都不會走錯。

早有人來小門傳了信，門上的燈籠也點起來了，遠遠看去，黑夜中那裡有一點小小的。小太監跪地磕頭，起來開門，打開後就是東小院後頭的大石榴樹。

四爺在石榴樹下站了站，對蘇培盛道：“人來這裡看看，蓋個大梯出來，就照前面那個的樣子做。做象的樣子。”工匠送來的是個銅壺狀的，可聽素素說，本意畫的是象。

他就說哪有銅壺的壺那麼長，還垂到地上。

可這也不怪人家工匠，要是在圖紙上寫‘大象梯’，人家肯定不會領會錯主子的意思。偏偏寫的是‘壺梯’。可不就做壺了？

素素真是……他搖搖頭，說笨當然不對，可說聰明又總是好像欠一點。大事上倒是都把得穩，小事上出的岔子能人哭笑不得。

可很認真。

他繞到前頭，正屋的燈暖暖的照在屋前的地上，他看到這上就放鬆多了。門前打簾子的丫頭挑高簾子，他偏頭進去，蘇培盛就留在了外頭。

外屋的丫頭侍候著，他擺手不用，自己解開斗篷的系帶，把斗篷扔給，自己掀簾子進了西側間。

素素盤坐在榻上，一見他就笑，道：“我就說聽見外頭的聲音了。”

他坐下，丫頭跪下替他靴子，他指著趴在腳榻上的百福和造化說：“是百福它們聽見我的聲音了吧？”

百福兩個搖搖尾。

他換了服才手它們過來，挨個過一遍，抱著逗逗，見手上的是個狗的小斗篷，道：“這都快要暖和起來了，你怎麼又做起斗篷來？做了它們明年才能穿。”

李薇低頭繼續，道：“這個快著呢。明天早上就它們穿上。”

他把狗放下，湊過來道：“怎麼了？”

李薇很•認•真的，道：“沒怎麼啊。”

然後就頂著上頭四爺‘嚴厲’的視線，終於撐不住道：“沒有啦，就是四阿哥跟百福它們玩的時候沒個輕重，我這不是想個東西安安它們嘛。”跟著把踩的事說了。

四爺笑了，道：“你啊，狗懂事著呢。在百福和造化看來，四阿哥就跟它們自己的小崽子似的，它們才不會跟孩子認真呢。”他拍拍百福和造化的腦袋，它們杏仁般的大眼睛純潔的看著兩個主子。

李薇它們，輕聲道：“我是想它們年紀都大了，不是小狗了。”

他聽了這個也沉默下來，半晌，肯定道：“別擔心，百福和造化都是好狗，咱們家養的也心，這狗活得長的能活二十多年呢。它們陪著咱們的日子多著呢。”

他握著的手說：“以後，它們還會看著咱們的五阿哥，六阿哥，七阿哥……”話沒說完，就見素素一臉‘我才不要！’。

四爺很酷霸的挑了下眉，問：“怎麼了？”

李薇扛不住，小聲道：“再生的話……材會走樣啦……”

“爺不嫌棄。”

“……也會下垂啊。”

四爺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結果素素真的很認真的一臉擔心的說：“會垂得像布袋一樣……很可怕的……到時你一定就該不喜歡我了……”

四爺有一時半刻找不出話來說，半天才道：“……所以，你最近做的那個什麼擴運是……為了這個？”

鍛煉嘛。

李薇點頭，跟著就看到剛才還很酷霸的四爺無奈的單手支額。

“爺？”湊過去小聲他。

四爺抬起頭，曲指狠狠彈了的額頭一下，跟著把拽到懷裡抱住，說：“爺給你想辦法，你就安心的生吧！”

每回、每回都能在很奇怪的地方擔心不已，他真是……一見到就覺得，府外的事簡直像是另一個世界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