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7章 暗流洶湧

聽了四爺的科普後，李薇好幾天沒緩過來勁。任誰聽了這種社會新聞心都不會太好，大概是的反應太明顯了，到甯壽宮看戲時就突然冒出來一出《穆桂英掛帥》，烈焰紅的將軍英姿颯爽，在臺上引來陣陣好。

看後傳自然想看前頭的，回到永壽宮後就憋著想把前面的也給看全嘍。大過年的不想再給自己添一個活兒——甯壽宮唱戲就是今年新加的節目，可是費了不功夫。

所以就喊人先把穆桂英將的前傳戲本子找出來了。

四爺喊過去時正看到一半，剛進東五間就見他笑著把手給，上下打量道：“看了戲就有神了？”

玉煙帶著人侍候把服換了就退出去了，屋裡只有他們兩個。

其實今天在甯壽宮看到戲時就猜是四爺的手筆，所以才看得渾熱沸騰，也不知是為戲還是為他的心意，再聽他的話更是一時衝，坐下就說：“我要也有穆將軍的本事也要把你搶回去。”關在屋裡誰也不給看！

逗得四爺笑了一場。

轉眼就到了十五，這天四爺特意去了甯壽宮，還把十四爺也給來了，取一家團圓之意。

正因為是一家團圓，所以眷那裡也很熱鬧。

李薇跟皇后臉對臉。

兩人相看兩厭，所以誰都不看誰。皇后一直看著上首的太后，面帶微笑。李薇則是雙眼盯著地毯，大腦放空。

玉煙和常青都傳說最近宮裡有不關於的流言，都是各種跋扈啦，冷酷啦，嫉妒啦。搞得李薇都覺得那個賞人一丈紅的變了。

下頭的人不敢隨便胡說這裡頭是誰誰誰的手筆，連柳嬤嬤也只說永壽宮惹來了小鬼。

可李薇卻是第一個懷疑上了長春宮。

無他，流言中連當年府裡汪氏和鈕鈷祿的事都有。

關於汪氏是說當時李薇在逛花園，剛進府的無辜小格格汪氏看這花園景迷人也進來逛，跋扈的李薇就不許逛，還認為‘沒看到我在逛嗎？還不快快退避居然敢進來？這就是不把我放在眼裡！’。

然後罰汪氏就跪在花園裡三天三夜。

還有鈕鈷祿氏，說是某天府裡辦宴會，李薇穿一件銀紅的服，鈕鈷祿剛巧也穿了件相似的，四爺見這小格格年輕可就跟說了兩句話。嫉妒的李薇就又把鈕鈷祿給關在屋裡，讓好幾多年都不能再上四爺。

這些事裡都是真假各一半，傳出去還真能唬著人。

當時在府裡的人幾乎都知道這個，但敢惹上永壽宮的卻沒幾個。退一步說，其他人來惹永壽宮圖什麼呢？就算能惹得皇后和大鬥，然後們兩個兩敗俱傷了，都倒下了，底下也沒人能很快接上來寵啊。

李薇還算是瞭解四爺的，他要真是能從府裡再出一個喜歡的，那就絕不可能這麼多年都沒靜。跟四爺真正好起來還就是登基以後的事。登基前好歸好，總欠點什麼，現在才真的對兩人的有數了。

照他的格，在以前真喜歡上汪氏、耿氏們中的一個，那是絕對不會憋著自己的，最多會多給些面子，賞些東西之類。

既然這些以前的不可能，現在進宮的這些人呢？

李薇注意得最多的就是年氏。

今天年氏沒來長春宮，但是過年時咸福宮裡住的庶妃們都來給請安，當時年氏在人堆裡一點也沒有急著求表現，沉默安靜完全看不出是個什麼格的人。

玉煙打聽來的是就連侍候年氏的宮都對年氏不大瞭解。

“不過聽說年庶妃手大，今年過年就從年家給送的東西裡挑出不賞了挑香。”玉煙道。

重賞宮，年氏這是想走什麼路線？

李薇想起以前找工作的時候，一個同學說特別奇怪。進了一家公司，簽了合同後工資獎金都很厚，福利也特別好。就是老闆不給派工作，也不說讓負責哪一攤，不想閑著吧，幹領工資都半年了，心虛啊。就去找老闆，老闆說讓不要著急，說新部門很快就要建立，到時就讓過去。

不過還是害怕覺得這公司不會有什麼問題吧，萬一是違法的事呢，還是學財會的，後來就辭職了。

李薇想年氏難道也是這個意思？跟宮不親近，但是卻用重賞告訴跟著我有吃？

玉煙也說之前挑香是有點不安，想著要是年氏不喜歡就乾脆離開？留下來也沒有前程可言啊。現在年氏邊是只有一個大的侍候，等過幾年小的長起來了，那不就沒用了？誰不想當主子的心腹人呢？

後來得了賞才又放心了點，覺得年氏還是能用得上的，估計年氏就是個冷的人。

年氏冷？是這種子？

李薇實在猜不出。想了會兒年氏，又把心思轉到了皇后上。這想著誰就容易老盯著誰，不一會兒四爺就把手上的茶盞遞給了。

甯壽宮裡是這麼個座次：上首榻沿是端靜和端儀陪太後坐著，四爺坐在下首，皇后坐在他對面。而李薇坐在四爺這邊。

……懷疑這個位置是四爺擺的。

冷不妨手裡讓人塞了半碗溫茶，正好半天沒喝了口有些幹，下意識的端起來飲，旁邊四爺就清了清嚨，然後使眼讓看手裡的茶碗。

趕又喝了兩口。

他滿眼無奈。

玉煙在後悄悄搗：“主子，主子。”跟著遞過來一杯茶。

就手把殘茶遞給，再把茶碗接過來，正準備喝就發現這是四爺的茶碗。

宮裡茶碗各有不同，四爺用的自然更不一般些。

不是說它就上下裡面都是金龍，而是這茶碗是四爺親自畫了樣子燒制的，甯壽宮裡擺的這一套是見過的：青花壽桃。

而且，男人用的茶碗自然是要大一些的，端在手裡自然就覺得沉了。

趕雙手端給四爺。

四爺早在旁邊等著了，後蘇培盛也端過來了一盞茶，想著要是貴妃又把這盞給喝了，他這盞也能送上去，不至於讓萬歲爺沒茶喝吧。

貴妃也真是厲害，當這裡是養心殿呢？萬歲的茶盞端著就喝。

四爺接過茶，蘇培盛才功退，把茶盤給後的小太監拿下去了。

殿裡所有的人都跟沒看到剛才那場司似的，不但沒人往這裡看一眼，甚至沒人有一點點的反應。

直到回了東五間，四爺才問：“你在甯壽宮想什麼呢？”剛想隨便拿話搪塞，他頓了下：“還一直盯著皇后看？”

李薇這下卡殼了。幸好四爺也不是立刻就要回答，兩人各自洗漱更，用些夜宵，再他批摺子擬禮單。最後要睡覺了，他才又提起這個來。

也已經想好怎麼解釋了，就說看著皇后仿佛清減了些。

四爺嗯了聲，道：“……你倒想著。”

這話實在不好接，悶頭就裝睡去了，不過也是累了一天，裝不了一會兒就真睡著了。

那邊四爺反倒睡不著了，早上起來洗漱時就讓蘇培盛去問最近西六宮是不是有什麼事？從圓明園回來後，他的大部分力都放在前朝了，後宮的事也是委實沒放在心上。

蘇培盛還真知道一個，這還是他從長春宮打聽出來的。

曹得意的事一直掛在他心裡，又有萬歲爺的話在，所以他也是正大明的盯起了長春宮的梢。一來二去還真探聽出了兩個。

一是曹得意在家鄉收了個乾兒子，還有妻有妾，都是他族裡給他娶的。而他是不是那個族裡的也沒人知道，曹得意是康熙年間進的宮，河間府人。不過他進來時記得是不記得家鄉父母親人。

可能是後來混大太監了，這才輾轉跟家鄉聯絡上。一來二去的，他出銀子給族裡買田修屋，族裡給他家修了祖墳，還免得他沒了香火，娶了老婆小妾，過繼了兒子。

過年前曹得意的這個兒子和族裡的人來京裡給他拜年，曹得意就出門去見，皇后還賞了銀子。

另一個就是大阿哥那個落孩子的格格，又懷孕了。

四爺聽來聽去好像都沒跟素素有關的？重點問：“可有事關永壽宮的？”

蘇培盛本意是想表功，沒想到說了半天沒說到正題上，連忙把流言的事說了。四爺哦了聲，問他：“流言從何而起？”瞧昨天素素的狀，疑心長春宮？

蘇培盛道這個從何而起不得而知，當年從府裡跟來的宮剩下的沒幾個，全在長春宮和永壽宮，至於太監們倒是都在，但說起碎傳閒話，太監們自來比宮們要規矩得多。死個宮有人問，死個太監從來都是沒人問的。

“那些小子，奴才盡知。要說他們欺負欺負旁人還有那個膽子，永壽宮那是絕對不敢的。”蘇培盛最瞭解太監們了。說白就是捧高踩低。誰落到泥地裡，他們踩得比誰都歡。但要誰爬得高，那他們也是爭先恐後的結。

四爺見一時查問不出也就懶得查問了，只讓蘇培盛查一查，打殺幾個把這流言剎住就行了。

大過年的也不讓人消停，蘇培盛帶著人在西六宮轉了一圈，發現經過幾天主子們去東六宮，結果流言也傳到那邊去了。

“這可真是殺人不見啊。”蘇培盛乍舌。

不過這下他倒是不敢疏忽了，一天之就抓了二十來個，宮太監都有。

蘇培盛嘖嘖，讓人把太監帶到後頭去。

宮們看著也就是這幾次小選進來的，個個都如鮮花柳一般。

蘇培盛的目掃到誰，那個就不住哆嗦。

“唉，你們說你們這是何苦呢？”蘇培盛這一歎，當時就要宮要跪下求饒。蘇培盛搖搖頭說：“瞧你們這樣，咱們也不忍心。罷了，大過年的不宜見，都關起來清清腸胃吧。”

走前他掃了這些宮一眼：“得沒力氣就不說話了。”

這一下西六宮的宮太監們一下子就老實安生多了。

雖說一個沒殺，但好歹都吃了一次苦頭。

李薇聽玉煙說，被蘇培盛給關起來的那些宮直了人幹，放出來了也沒辦法侍候，只能先養著。

玉煙說得很解氣，李薇卻沒什麼覺。

這次流言的事四爺置的雷曆風行，要是也能跟四爺似的讓人搜西六宮，把所有說閒話的都綁起來不管是還是打，只要罰得人害怕就行。一次不行兩次，總有他們怕得不敢瞎說的一天。

可是，沒這個權力。

整個紫城裡只有皇后能在不經過四爺的前提下去管束整個後宮的人。

李薇自己做也不是不行，甚至能先斬後奏。有把握四爺不會因為這種小事生的氣。

——但是，那樣就跟四爺心中的‘素素’不同了。

所以也只能聽著流言，拖到四爺發現的那一刻。

日後就算四爺察覺的心思也不要，比自己手帶來的震撼是完全不一樣的。

不過想這種事日後還是會常常發生的。

——到那時只好再讓四爺出手了。

敵強我弱，不能主挑釁，最好的做法就是敵不，我不，敵一，我先。

謝太祖！

李薇想讓人想辦法鑽到長春宮裡頭去，最好能打聽到皇后邊的人靜。悄悄來趙全保，如此這般，這般如此的說了。

趙全保也悄悄的告訴：“主子，奴才已經讓人去盯著了。”他頓了下，“就是長春宮曹公公邊的小徒弟。”

盯曹得意不現實，盯侍候他的小太監就輕鬆多了。

李薇倒沒意外，趙全保一向十分能幹。

就問他現在有什麼果了？

趙全保說沒什麼果。曹公公沒有任何不良嗜好。他不玩小宮，不玩小太監，不銀子，不賭錢。平時連個相的人都不來往，偶爾出宮就是回他在宮外的宅子。

“抓不著短啊。”他發愁道。

李薇沒想到他打聽得還全面，馬上問那這次的這個流言跟他有關係嗎？

趙全保還真就懷疑過他，但是：“奴才沒查出來。”

他是這麼分析的，曹得意不可能自己跑去跟人說八卦，他肯定是要找一兩個幫手幫他散出去的。這個幫手是誰？

趙全保懷疑過莊嬤嬤，不過好像莊嬤嬤在宮和嬤嬤中間的人頭並不怎麼，打聽出來的是跟莊嬤嬤打過道的不是出宮了，就是在東六宮待著呢。

他也懷疑過長春宮大姑姑，不過這位大姑姑雖然聊天，也喜歡找小宮們一起做針線、圍爐說閒話，但是正因為這個好太普遍了，每回都是一大堆人，反倒沒機會私下找旁人。

剩下的人都還沒有滲功，所以不知道。

李薇安他開頭不錯，再接再曆，需要啟獎金就去找玉煙拿。

送走趙全保，再把玉煙來。

前後大同小異。不過玉煙懷疑的範圍很廣，不像趙全保把眼睛都盯著長春宮了。一開始查的就是跟永壽宮曾經發生過的人。

宋氏，汪氏，鈕鈷祿氏和顧氏。

這四個人現在只有宋氏混得不錯，有兩個公主，住在長春宮。但說混得不錯是相比較而言。當年侍候宋氏的宮也都在那次換宮中全部求去了，宋氏也沒多留，現在侍候的全是新人。

據玉煙說宋氏現在的生活就是念經、抄經、撿佛米，偶爾會跟長春宮的嬤嬤說說因果。

汪氏這個人不必說，太跳了。原來的宮走了，新侍候的也是敷衍得很。

玉煙道：“連的宮都說混到時候就找機會出宮去嫁人。”

看來也是沒有效忠的意思。明擺著不能得寵的主子，跟著也沒有前程。

鈕鈷祿氏跟新進來的庶妃們都可以，不過角度立場顛倒了。本來該是庶妃們結，但現在是在結新庶妃們。架子雖然端得夠足，但誰稀罕誰是一目了然的。

庶妃們雖然確實也都打算找靠山，但首選長春宮，其次也有宋氏和武氏兩個嬪，那是真沒把鈕鈷祿給放在眼裡的。

顧氏聽說還不能下床。

說完玉煙皮卡皮卡的看著，李薇欣拍肩讓也加油。

等最後把常青過來，聽他彙報說阿哥所並無異時，真心覺得其實沒什麼好擔心的了。永壽宮裡就沒一個是笨的。

除了。

不過常青退下前，遲疑了下。

這種反應太有容了，讓常青留步：“這裡只有你我二人，只管放心說。出得你口，得我耳，保管沒有第三個人知道。”道。

常青是知道趙全保在查曹得意的。他們的調查方向一開始就是岔開的，但是……

“奴才覺得這事八就是曹得意幹的。”他說，神猶豫。

李薇馬上明白了，趙全保已經在查了，常青不能手。一手就有搶功的嫌疑。

李薇知道常青未必是不知道該怎麼辦，只是要一個的態度。

輕輕點了點頭。

常青終於放心能放手去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