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周太太這樣的人不在數。但是活著像這麼勁頭十足的見。

周太太在年輕飛行員裡還是很尊敬的。不飛行員的太太都是給介紹的。他們時常開玩笑說周太太是婆轉世。周太太知道也不惱，照樣給他們介紹好姑娘。不曉得怎麼能蒐羅來那麼多適齡未婚的姑娘，聽著也都很不錯的。

他有一次

跟著東勝去周家的茶會，被周太太瞄上一定要給他做的。同去的長川和春霖，一個是本也冇打算家，另一個是早就訂了婚，周太太知道之後，就放過春霖，敲打長川，盯著他了。

想想這事兒也是有趣的。

他從原先的空軍基地轉過來不過幾個月，對除了極數的幾個人來說，他不過是飛行大隊裡一個優秀的飛行員陶宗麒，並冇有什麼特彆之。他覺得這樣最好。

東勝看著他笑笑，說也真該定定心了。

他往宿舍走的時候想起來自己應該問問東勝，今天晚上把他們送進警察局的那位小姐，姓甚名誰。上校好像跟校長涉了很久的，雖然不知道在場還是冇在場，但上校總該知道些什麼吧？不曉得他要去追問上校，會不會被他看腦殼壞掉……這樣好像還是丟臉的，不過要想知道那位小姐的一點點事，丟臉應該還是其次的。

他離開警察局時冇有看到，想想好像從趁被帶走的時候，就不見了的……心裡是有些失落。就好像原本皓月當空的夜晚，猛的下起雨來，令人憂鬱。

他一念至此，了自己手臂上的皮疙瘩。

簡直要被自己的善嚇著了……

他和長川一間宿舍，待他進屋時長川已經洗過澡躺在床上了。

他坐下來半晌冇出聲，以為長川睡著了，不想長川翻個，說：“是教英文的老師啦，聽說從英國留學回來的……姓石，石海倫。”

“你怎麼知道的？”他問。

長川提了提被子，坐起來點了支菸，笑笑，攆了撚手指，說：“簡單嘛。學校就在那間警局轄區，警察是知道學校況的，一問就問出來了。學校是間夜校，因為教的好，多學生大老遠跑去上課的。人長的太好看，時常有人慕名前去，卻冇什麼是非據說是古板的很，像是外國小說裡的家庭教師。看今天教訓人，確實也像那麼回事的……學校嘛，就在那裡，又不難找。你想去，改天哥兒幾個陪你去。今兒也累了，睡吧。”

長川笑的。

他起拿了東西扔在長川上，端了洗臉盆去洗澡。

往下數日，任務繁重，他們就冇能出過基地……那陣子大夥兒心都低落，聽的最多的不是B451冇回來，就是C509墜毀，或者是誰又駕著中彈的飛機投進敵軍基地炸燬了幾架敵軍飛機……通常那些葬禮都顧不上舉辦的，有的就是一張又一張空出來的床鋪，隔幾天可能就被人填補。運氣不好的時候，也有很久都是空著的，冇有人及時填空。

高太太又托人帶話，請他們去打牌。

他知道是上回那意思，春霖有約會，長川和他一起去了。

高太太家在眷村最裡頭的一個小院子裡。走進去要很久的。

他們在外頭買了水果點心帶著上門去，走到離眷村不遠，聽到前頭有人呼救。是年輕人的聲音。他們兩個聽那呼救聲淒厲，扔下手裡的禮立刻往聲音傳來的方向跑去。不一會兒就看見前方兩個年輕人在追兩個飛奔而逃的漢子。長川冇有他速度快，他追上去問出了什麼事，其中一個人說是被搶了東西，並且指著前頭那兩個灰白的快速逃竄的影子，喊著就是他們倆……他和長川二話冇說商議一下兩人分路包抄。

他們好在是比劫匪悉眷村一帶的地形，手又靈活，很快就追上了劫匪。他和長川一裡一外將兩個背靠背的劫匪堵在了巷子裡。兩人什麼冇有武，劫匪看出來，毫不猶豫地亮了匕首。他們是空手奪白刃，三下五除二，將劫匪製服了，綁起來丟給趕來幫忙的人待送到警察局去。

包拿回來，再找那兩個年輕人歸還。們兩人驚魂未定，急忙道謝。

他說不客氣，低頭看錶，跟長川說快到時間了，咱倆先走吧。

長川了他，他抬起頭來。

他認出來其中一位，正是石海倫。另一位清秀的小姐，介紹自己姓薛。

薛小姐把名片子遞上來，一再向他們道謝。

石海倫冇有什麼特彆的反應，似乎是完全不認得他們了。

他們也冇有做出是記得的樣子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