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怎麼可能!”低喊了一聲,仔細看了看上頭債主的名字。
秦解語。
倒吸了一口涼氣,瞪眼看向姜桃花:“你了什麼手腳?!”
桃花聳肩:“事已至此,娘子還要含噴人?夥計都說未曾見過我了,借條在你上,也是你的名字。玉也在你手上,你人還被抓著和徐先生共一室。這麼多證據加起來,你還想往我上推?”
“……”秦解語咬牙,慌忙轉頭看著沈在野道:“這其中一定有問題,說不定那夥計被姜娘子收買了!”
沈在野臉黑沉,目掃向那夥計,嚇得夥計連連磕頭:“小的怎麼敢收錢說話?小的以家命擔保,方纔所說完全是實話,小的家就在國都邊兒上,若是查出小的胡言,相爺隨時去找小的便是!”
言辭懇切,表真誠,一看就知道這夥計沒撒謊。
梅照雪閉了閉眼,輕聲道:“把人送出去吧,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爺自有論斷。留外人在這兒也不像話。”
“是。”湛盧領命,手就將夥計拎了出去。
院子裡安靜下來,沈在野目森冷地看著秦解語,後者滿頭是汗,百口莫辯,最後竟然直接哭了出來:“妾當真是冤枉的!”
“證據確鑿,你再詭辯也是無用。”他冷聲道:“現在代一番,你與那門客,到底都做了些什麼勾當?”
“我……”氣得眼淚直掉,秦解語打著哆嗦看著姜桃花:“與他有什麼見不得勾當的,分明另有其人,爺讓我怎麼說?”
桃花已經施施然站起來了,聽著這話,微微一笑,低頭看著道:“方纔就有個問題想問了,現在既然真相大白,我也想聽娘子說說——你總提從某得到消息,說我做了越矩之事。那敢問娘子,這個某是哪兒?”
被這一提點,衆人也好像紛紛明白了過來。顧懷拍了拍手道:“對啊,什麼半夜私通,互換定信,這些秦娘子是從哪兒得知的?恐怕只有爭
春閣的人才知道吧?”
秦解語皺眉,也沒細想,張口就道:“自然是聽人說的,若是說出來了,姜娘子還不找人報復?那就寒了這些敢說真話之人的心了。”
“哦?”桃花失笑:“也就是說,娘子並非親眼目睹,卻要強行給我安罪名?”
“這本來就是事實!”
輕輕一笑,桃花看了手裡的玉佩一眼:“這纔是事實。”
“……”秦解語眼睛都瞪圓了,氣得噎不止,卻毫無辦法。
好個姜桃花啊,這一步步的都是提前算計好的,就要在今日釘死!真是心機深沉,歹毒心腸!
心裡直罵,秦解語也就忘了是自己一開始想捕風捉影陷害桃花的了。的計劃可不比姜桃花這個溫多,只是失敗了,桃花功了,所以惡毒的變了姜桃花。
人之間的戰爭,從來是沒個對錯的,各有立場罷了。
桃花不再看,轉頭看向一直在看好戲的沈在野,笑著問:“爺是不是該貶人了?證據既然都一目瞭然,那秦娘子認與不認都該沒什麼關係。不過府裡規矩森嚴,想必他們也沒能做什麼特別離譜的事,尚還能繼續留在府中。爺的頭上,也不算太綠。”
抿了抿脣,沈在野斜一眼,然後道:“事已至此,就貶秦氏爲暖帳,搬出海棠閣,去下人房裡住吧。月錢隨減,平時就幫夫人做事即可。”
心裡一千個不甘願一萬個不甘心,但眼下大局已定,實在是沒什麼辦法了。秦解語咬牙,只能著腰背給沈在野磕頭:“妾……多謝爺寬恕!”
“家醜不可外揚。”嘆了口氣,沈在野道:“門客我會理的,他畢竟還有用,要繼續留在這裡。你二人以後斷絕關係,莫要再越雷池半步便是。”
“……是。”
衆人唏噓,本想來看姜桃花的好戲,沒想到最後罪名竟然是秦解語來擔,而且合合理,證據確鑿,連梅照雪都沒能幫著說上什麼話。
出臨武院的時
候,顧懷低聲在桃花邊道:“我真是沒想到,娘子能有這麼厲害。秦氏在府上囂張已久,從來沒人能治得了的。”
“不是我厲害。”桃花抿脣,臉上不見多喜,反而是跟其他人一樣擔憂又驚歎:“我也沒想到這次出來的會是秦娘子。”
什麼?!顧懷瞪眼,步子都停了下來,拉著小聲道:“您怎麼會不知道?”
“這你要問問院子裡的某位娘子了。”桃花擡眼,看著前頭圍在夫人邊的段蕓心。
正側著頭小聲同梅照雪說話,臉看起來很平靜,眼神依舊很溫。像是察覺到後頭的目,段娘子頓了頓,還回頭朝一笑。
顧懷怔愣地看著,小聲呢喃:“不會吧,你當真懷疑段娘子?”
“不是懷疑,十有八九就是了。”桃花裡小聲說著,還回了前頭的人一笑:“我是想釣的,畢竟秦氏那種不用腦子的人,沒可能對我造多大的威脅,上次一箭四雕的人也沒可能是。所以這次的坑,我是爲段氏準備的。只是不知道背後發生了什麼,出來的還是秦氏這個傻子。”
顧懷一頭霧水,越聽越糊塗。這事怎麼會是姜娘子挖的坑?還以爲只是反敗爲勝而已,結果這一聽,反而什麼都不明白了。
“你回去歇著吧,最近府裡有大風大浪,站得遠纔不會溼了鞋。”到了岔路口,桃花與顧懷作別,認真地對道:“在這個時候,過得寧靜纔是福氣。”
“……我明白了,多謝娘子。”
桃花頷首,轉頭就帶著青苔繼續回爭春閣。
“主子,那套裳奴婢已經拿去扔了。”青苔小聲道:“幸好您回來換了裳,那夥計纔沒認出您來。”
這是一個原因,還有一個原因是略施攝魂之,讓他不記得自己的眉眼,只能靠裳辨人。
桃花微笑,今兒是福星高照,一切都進行得很順利,連把借條塞進秦解語的袖子的機會都是秦解語自己送上門來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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