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覺裡的人，什麼時候還會說話了？沈在野怔愣，心裡有片刻的茫然。

然而下一刻，穆無垠竟然從後頭跑了過來，飛快地把面前的子抱進懷裡，戒備地看著他道：“丞相怎麼這個時候過來了？”

翻飛，姜桃花跟往常被他抱著的時候一樣，乖巧地依偎在穆無垠的懷裡，一雙眼睛茫然又無辜地看著他。

心裡一震，沈在野上前兩步，總算是明白這不是夢，心口瞬間。

“你怎麼還活著！”

桃花被他吼得瑟了一下，抓著穆無垠的襟小聲道：“殿下，這不是上次給我喂毒藥讓我死的那個人嗎？他是不是又想殺我了？”

“別怕。”穆無垠將護在後，皺眉看著沈在野道：“丞相何必總是針對區區子？大事已，已經是本宮的側妃。”

側妃？臉一白，沈在野怔愣地看向姜桃花，待看清眼裡冰涼的東西之後，驟然清醒。

好個姜桃花，好個聰明絕頂的姜桃花！定然是了手腳，本就沒中毒！逃出相府之後，急不可耐地就勾搭上了太子，想用太子的庇佑來逃過他的誅殺。好樣的，真是好樣的……

虧他還跟個傻子一樣地當真以爲死了，活生生在痛苦裡煎熬！

先前有多痛，這會兒就有多生氣。沈在野怒不可遏，手就朝姜桃花抓了過去。

“丞相！”

穆無垠大驚，他本不是沈在野的對手，旁邊的護衛也沒一個敢上來的。哪怕他極力想護，後的人也還是落到了丞相的手裡。

沈在野的眼裡有驚濤駭浪，翻滾咆哮，帶著無邊的殺氣。姜桃花的眼裡卻是一片平靜，帶著無辜和不解，擡頭看著他問：“您這又是在氣什麼呢？我不過是一個人而已，就算得了太子寵，也不至於讓丞相這樣怒。”

“你這惡毒的人！”手掐著的脖子，一把就將抵在了後頭的宮牆上，沈在野手在發抖，聲音裡也滿是恨意：“爲什麼要這樣做？”

毫沒有怕他的意思，桃花看了一眼後驚呆的太子和護衛，低聲道：“說起惡毒二字，我不及相爺萬分之一。我此舉，也並非爲了報復，只是太子待我不薄，溫又，跟著他，我很安心。”

“姜桃花。”沈在野的手慢慢收：“你是要我親手殺了你？”

呼吸漸漸困難，桃花擡眼睨著他，俏一笑：“又不是第一次了，您怎麼殺就怎麼殺吧。”

心口大痛，沈在野手上猛地用力，很想就這樣直接掐死算了！世間怎麼會有這樣狡猾的人，怎麼會有這麼狠毒的人，怎麼會有……這麼厲害的人。

不該活著，不管從哪個方面來看都不該活著。然而，一看臉發青，他還是下意識地就鬆了手。

“您還記得您說過的話嗎？”了兩口氣，桃花勾著脣道：“站著不，讓我殺。這話還算不算數？”

裡問著，桃花手上的作卻沒猶豫，扯了尖銳髮簪下來，用力就朝他心口刺去！

沈在野一震，微微側，那簪子穿朝服，狠狠地扎進了他的肩頭。

“……”

後頭的穆無垠倒吸一口涼氣，下意識地轉頭先去遣散後的人，讓他們守住四周，不要讓人靠近，然後才朝他們兩人走過去。

“你說話不算數。”疼痛跟蜘蛛網一樣爬遍了他的全，沈在野白著臉，目冷地看著面前的人：“你分明說過，會忘記我，不會找我報仇。”

“您說話不也是沒算數嗎？”拔出簪子，桃花嫵一笑：“咱們誰也怪不得誰，只是兩個心都這麼狠的人在一起沒什麼好下場。相爺不如就高擡貴手吧。”

這一簪子其實是不必刺的，有害無益，然而等腦子反應過來的時候，簪子上已經帶著了。

原來自己不是不恨他的，這恨意還深。

“丞相！”穆無垠過來了，一把將沈

在野扶過去，責備地看了桃花一眼，道：“好好說話，怎麼能手傷人？”

桃花抿脣，低聲道：“是他先想掐死我。”

沈在野冷眼瞧著，開口道：“你這樣兇狠的子不適合留在東宮，太子若是執意要留，那沈某隻能稟告皇上，說行刺當朝重臣。”

這罪名怎麼也夠被推上斷頭臺。

穆無垠搖頭：“您何必跟個子計較？先讓醫理傷口吧，無垠難得真心喜歡上一個人，還丞相全。”

真心喜歡？沈在野笑了，指著姜桃花看著他道：“殿下要不要問問，是不是真心喜歡您？”

桃花一頓，垂了眼眸正有些猶豫，卻聽得穆無垠道：“是嫁過人的，也未必有多喜歡我，但我真的很喜歡，也願意等慢慢朝我敞開心扉。”

臉黑得難看，沈在野看著他道：“殿下可是瘋了？二嫁的人當寶貝也就算了，連未必真心對您，您也不介意？”

“日子還長，怎麼能急在這一時？”穆無垠笑了笑：“我與才相多久？在沒覺到我真心待之前，哪裡會那麼輕易地真心待我？”

桃花有些詫異地看了穆無垠一眼，一瞬間竟然覺得有些。這世上竟然還有人會這麼傻？

沈在野臉更加沉，氣極反笑：“那沈某倒要看看，殿下這說辭在陛下面前可能站得住腳？”

“丞相。”

見他轉要走，穆無垠連忙攔住他：“您平時不是這麼急躁的人，話還沒說完，爲何會急急地就想去給父皇告狀了？”

步子一頓，沈在野愕然，被他這一說才發現自己滿戾氣，緒一點也不掩飾地就暴了出來。

真是瘋了！

“……沈某最近抱恙，緒是有些難控。”收斂了神，沈在野終於恢復了正常：“太子立民爲側妃很不妥，更何況這子還絕非善類。您若能聽沈某一言，沈某自然就不會去與陛下說話。”

微微鬆了口氣，穆無垠扶著他就往主殿裡走，眼神示意桃花跟上。

“您還是先看看傷吧。”

醫來了，桃花在旁邊面壁思過，聽他們說傷勢有些嚴重，也就放心了。

不死他，能讓他嘗一嘗痛的滋味兒也是好的！

包紮了一番，沈在野的腦子也終於重新運轉了起來，掃了一眼角落裡那人，涼涼地道：“太子若實在不願休了，那沈某也無能爲力。太子已達所願，想必是不用沈某繼續幫扶了。往後……”

“丞相何出此言？”穆無垠連忙道：“本宮能有今日，都是相爺的功勞，若功便背棄幫助過本宮的人，那日後還有誰願意追隨本宮？這子當真只是個普通的民間子，本宮不會做什麼出格的事，只會將養在東宮裡而已。本宮向丞相保證，絕不會沉迷！”

沉迷？一想到姜桃花人的功夫，沈在野眼睛就瞇了瞇：“太子……已經寵幸過此了？”

“沒有。”穆無垠看了桃花一眼，低聲道：“子不太好，還要養上一段時間。”

心口微鬆，沈在野抿脣道：“既然還沒寵幸，那又何必封做側妃？當個宮就足夠了。”

“可是……”穆無垠皺眉，夢兒這樣的子，只當宮，不是很委屈嗎？

“殿下覺得不夠嗎？”沈在野道：“等被寵幸之後，您再封妃不遲。如今名不正言不順，您也該多考慮其他人的。”

好像也有道理，穆無垠點頭，隨即起將桃花帶了過來。

“不是我要負你。”他低聲道：“丞相說得對，等你子好了，與我圓房之後，我再封你爲妃如何？”

“好。”笑盈盈地應下，桃花看著穆無垠道：“只要殿下心裡有我，名分什麼的，我也不在意。”

沈在野皮笑不笑地看著面前這一對恩的人，突然開口道：“既然殿下肯讓步，那沈某便不會再有殺此之心，不

過有些規矩還是該學的，殿下要是不介意，可否讓沈某帶走半天，好生調教一番？”

一聽這話，桃花渾發涼，立馬搖頭：“我不去！”

穆無垠也有些爲難，看了沈在野兩眼道：“雖然丞相說話算話，但現在到底是東宮的人，您隨意帶走，也甚爲不妥。要教規矩的話，不如送去司教坊？”

“也好。”沈在野點頭，起便道：“沈某要出宮，正好就送過去。等晚些時候，沈某會帶著夫人進宮向太子和太子妃回禮。”

“……好。”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穆無垠也不好再阻攔，只能安了桃花道：“在宮裡呢，丞相不敢再手的，你先過去，之後我就去接你。”

掙扎也沒用，桃花只能順從地點了頭，不不願地跟著沈在野往外走。

一離開東宮，沈在野渾的冷氣便又跑了出來，凍得打了個噴嚏。

“啊嚏！”

回頭冷冷地看了一眼，沈在野一句話也沒說，徑直往前走。

姜桃花知道他有多生氣，肯定恨不得立馬把自己剁碎塊丟去喂狗。然而就喜歡看他被氣得沒辦法，卻又不能殺了的樣子，真是讓人神清氣爽！

路越走越偏，好像是繞進了花園的某條小道上。姜桃花警惕地停了步子，看著前頭的人道：“你不要欺負我不認識路，這是去司教坊的方向？”

沈在野沒理，周戾氣不散，一把就將扯了過去。

大魏皇宮的花園很大，假山錯落，水池環繞，樹叢草地都是格外茂。桃花沒來得及看方向，就被沈在野直接手扛了起來，扔進了一假山裡。

“你要幹什麼？”嚇得冷汗直冒，桃花渾寒都立起來了，戒備地看著他道：“穆無垠知道是你帶走了我，我若是死了，肯定是算在你頭上的，你別來！”

漆黑不見底的眸子靜靜地睨著，沈在野角帶著嘲諷的笑意，手就將抵在石壁上，頭一低便將的脣狠狠咬住。

“啊！”疼得低呼一聲，桃花下意識地想掙扎，上的綾羅綢緞卻很快就被這禽給開，雪白的出來，在昏暗的山之中瑩瑩發。

“你住手！”

“怎麼？”溫熱的氣息在耳邊縈繞，沈在野的聲音裡聽不出半點：“我的休書可還沒給你，你可是我的人，哪裡來的膽子讓我住手？”

子忍不住抖起來，桃花瞪大眼看著他，完全沒想到他會這麼禽！不是恨得想掐死了嗎？怎麼做到一轉臉就又想要的？

“這裳是他給你的吧？”一點點將的宮扯開，將的勾在自己腰間盤住，沈在野眼神幽深，張口又咬住的耳環：“這個也是他給你的吧？”

渾皮疙瘩都起來了，桃花皺眉，正想說什麼，卻覺他扯著了自己脖子上的紅繩。

“這個，也是他給你的吧？”吊墜還藏在豔紅的肚兜之中，沈在野手想扯，桃花卻慌忙住了他的手：“就算我這全上下都是太子給的東西，那又如何？”

那又如何？冷笑一聲，沈在野怒不可遏，低頭就狠狠吻住了，像一頭領地被侵犯的野，渾都是暴躁的氣息。糾纏之間衫盡落，他竟就在這天化日之下，皇宮的花園中，強要了。

倒吸一口涼氣，桃花被他得渾生疼，忍不住低罵：“你個畜生！”

“畜生也比出牆放之人來得好。”沈在野低笑：“你這人可真是狼心狗肺，這麼快就能轉投別人的懷抱，還敢拒絕我了？說我不曾把你當回事，在你心裡，怕也是從未當真對我用心吧。”

姜桃花咬牙，手死死地掐著他，一字一句地道：“對，咱們誰也沒對誰用過真心，所以現在也跟禽配沒什麼兩樣！”

聽聽這說的都是什麼話？沈在野冷笑，半分也不想再疼惜，一口咬上的脖子，惡狠狠地將抵在了牆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