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家人似乎很喜歡說這句話？姜梨心想，葉嘉兒帶去麗正堂，就說看上了那匹步便送，這會兒葉明煜又說看上了哪樣玩意兒也送。或許這就是鉅富之家，財大氣，也十分慷慨？

姜梨低頭往箱子裡看去。

箱子裡零零碎碎的不知都是些什麼玩意兒，有些珍珠貓眼石，這算是值錢的。也有西洋鏡，有一個木製的小盒子，按下機關，便有小人從盒子裡鑽出來跳舞，很是有趣。還有一個長筒一樣的東西，姜梨纔拿起來看，葉明煜就道：“這是萬花筒，我教你如何……”

“用”字還沒出口，姜梨已經稔的拿起來放在眼睛上，轉軸。

葉明煜噎住了，阿順驚訝的看著姜梨。這玩意兒連見多識廣的葉明煜第一次看到也弄不清楚如何用，姜家的表小姐倒好似很練似的，莫非以前見過？可那海商不是說北燕幾乎沒有人知道這玩意兒麼？

“你以前見過它？”葉明煜問。

“沒有。”姜梨笑道：“只是在一本遊記上見到有人記載過，真實的還是第一次拿在手上。”

薛昭很喜歡這些奇奇怪怪的東西，喜歡揹著薛懷遠看雜書，不過他這種習慣倒是使得家裡屯了許多孤本，姜梨也得知了不特別的事。

葉明煜對姜梨更加高看一眼，覺得姜梨與自己十分投緣。

姜梨又拿起一塊貝殼樣的東西，這貝殼生的很是別緻，像是孔雀的羽，鮮豔滴，仔細看，對著日還會泛起細小的華，波粼粼。放在貓眼石的旁邊，一點也沒被比下去。

“這是孔雀羽。”葉明煜見姜梨端詳著手裡的貝殼，就道：“是我這次從海商隊裡買回來的。我看這玩意兒新奇好看，買了很多，屋裡頭的箱子裡都是。不過回來後我問了，旁人聽說這是貝殼，便開不起來價錢，我真金白銀買的孔雀羽，這回大概是賠了本。”他不勝唏噓。

姜梨不以爲然，葉明煜只看到了這孔雀羽生的好看稀奇，可也不能改變這是貝殼的事實。便是再黯淡的貓眼石，也比最漂亮的孔雀羽值錢，這是毋庸置疑的。不過葉明煜大概從來不過問生意上的事，對生意也沒什麼見解，做出這種哭笑不得的事也實屬正常。就是不知道葉大爺和葉二爺回來後看著這箱子裡的貝殼是何表了。

葉明煜突然想起了什麼，看著姜梨道：“正好，你既然喜歡，這一箱子孔雀羽都送你了。阿順，等會兒把這擡到表小姐院子裡去。”

姜梨還來不及制止，阿順就立刻答應了下來，扛著箱子“吭哧吭哧”的走了，姜梨懷疑是葉明煜眼看著賣不出去這些孔雀羽，又找不到別的地方可以存放，乾脆讓姜梨幫他解決一些。

只是也不好拒絕。

“那就多謝明煜舅舅了。”姜梨笑道。

“不謝不謝，”葉明煜擺了擺手，“你要是不夠，我那裡多得是，幾箱子都行。”

姜梨：“。…。”

再說下去葉明煜怕真的會把所有的孔雀羽都堆到院子裡來，姜梨道：“明煜舅舅，咱們還是說些其他的吧。”

一說這話，葉明煜突然一拍大，道：“你不說還好，一說我想起來了，看我跟你說了這麼久，有件事沒來得及問你。阿梨，前幾日我在惜花樓看見的是你，沒認錯吧？好端端的，你去惜花樓做什麼？”

葉明煜想起剛纔看見姜梨的一剎那，便認出姜梨是自己在惜花樓遇見的小姑娘。那時候他還奇怪，來惜花樓找人的子都是婦人，這小姑娘打扮的不像是婦人，形容也很平靜，真是奇怪。而自己看到時，又覺得面，不知在哪見過。現在想想，當時覺得悉，大概是骨子裡的脈在提醒他，這是自己的侄。

姜梨微笑著道：“我也有件事想問明煜舅舅，明煜舅舅至三日前就已經到了襄，還在惜花樓與我撞見，既然早就回來了，爲何不回葉家呢？”

葉明煜臉閃過一尷尬，擡手了鼻子，道：“我…。先悉悉環境，做點準備。”

他不明說，姜梨卻懂得了。葉明煜還真是去惜花樓找樂子的，大約怕被人發現告訴葉家人，還特意從後門進。至於他爲什麼至家門而不，應當是不想這麼早回去，又被葉家人唸叨何時親的噩夢才躲開的。

姜梨又不是來聽葉明煜說他的風流韻事的，便點了點頭，道：“我不知道惜花樓是什麼，還以爲是間酒樓，外面無人，就上去瞧了瞧，沒想到是花樓，知道了後我就離開了，恰好和明煜舅舅遇見。”

“原來如此。”葉明煜明白了。他也沒多想，畢竟姜梨特意去找個花樓逛，這話拿給襄城任何一個人聽，哪怕是街邊的乞丐也不會相信。別說是不沾污濁的首輔千金，尋常人家的孩子也不會去那種地方。

“明煜舅舅，有一件事我也想問你。”姜梨猶豫了一下，道。

“什麼事，你說。”

“明煜舅舅此番回襄，大約也不單單只是爲看外祖母，葉家的生意似乎出了點麻煩。連明煜舅舅也趕了回來，這麻煩應該還不是輕易能解決的了的。”姜梨看向他：“能不能告訴我，到底出了什麼問題？”

葉明煜一愣，萬萬沒想到姜梨問的竟然是這個。一時間有些拿不定主意，事關葉家的生意，他稍微謹慎了點，但一直溫和的與他說話的姜梨只是眼睛眨也不眨的盯著他，很堅持。

葉明煜被姜梨看著，不知怎麼的心裡一，想著姜梨其實也是半個葉家人，葉家這麼防賊似的防著，小姑娘心裡也會難過。就道：“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咱們葉家的布料，每年都要送往各地的鋪。尤其是古香緞，你也知道，燕京城的貴人們也穿。”

“最近這批布料出了點問題，有人穿了古香緞做的裳，上就起了很多紅疹子。找大夫來看也看不出個所以然。這事我們還在查，”葉明煜難得顯出幾分憂心忡忡的神，“不過我敢說，肯定不是布料的問題，織造場就在襄，大哥二哥他們盯著，從來沒出過任何問題。只是這話我們說了別人也不聽。”

他搖搖頭，很鬱悶的樣子。

正說著，外頭有人的腳步聲傳來，接著有人詫異的道：“明煜？”

姜梨和葉明煜往門口看去，原來是葉明輝和葉明軒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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