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寧公主聽出了話中的言外之意，問道：“你這是何意？”

“奴婢聽說，姜二小姐七年前被送往青城山，就是因爲得了殺母弒弟的名聲。您想想，自己的兒子折在了這位小姐的手裡，如今的姜夫人，如何甘心？姜家大房有兩位嫡，原本姜家三小姐姜瑤名滿京城，人人稱羨，誰知道姜二小姐回京不過半年，不僅得了校驗頭籌，得了陛下授禮，如今連民心都得了。全京城的百姓聽到姜二小姐的名字，都是稱讚有加。”

“相比之下，姜三小姐就暗淡了不，人都是比較出來的。姜二小姐越是風，難的是誰？難的是姜三小姐，季氏作爲姜三小姐的生母，又和姜二小姐有舊怨，豈能舒坦？所以，公主您說，眼下最恨姜二小姐，將視作眼中釘的，又是誰？”

“是……季氏。”永寧公主目一閃，不過，很快，又狐疑的看了自己的丫頭一眼：“這些事你如何得知的一清二楚，你又有何證據，季氏是恨姜梨不假，但季氏素來有賢名，爲了保全姜家夫人的名號，忍讓一時又怎麼樣？再說了，姜梨如此狡詐險，季氏未必能鬥得過。”

梅香小聲道：“公主，奴婢的表妹，就在姜家三小姐的院子裡做事。是表妹告訴奴婢的，還聽說這位季氏恨姜梨恨得咬牙切齒，之前姜梨去桐鄉的時候，季氏還買通了殺手，要人在路途中害了姜二小姐的命。但不知爲何沒能功，姜二小姐還是平安回到了燕京城。”

聞言，永寧公主咬了咬牙，“可真是命大。”

“所以公主殿下勿要心，姜二小姐做了這麼多事，想要命的人數不勝數。這回姜二小姐又贏了薛家的案子，看在季氏眼中，就更不得了了。季氏爲絕後患，一定會下狠手，公主不妨看著就好。倘若季氏贏了，姜二小姐落敗，自然皆大歡喜，要是季氏輸了，那對於姜二小姐，公主便得更加提防，可見姜二小姐不簡單。”

“你說季氏？”永寧不屑道：“一介婦人而已，要是真有本事，怎麼回容忍姜梨爬到頭上來，還到達如今這個地步。可見是個沒本事的，要對付姜梨，我看應付不來。”

“季氏是不怎麼樣，但季氏背後是副都史季家，公主別忘了，麗嬪娘娘可是季家人，能在宮中獨獲陛下寵，麗嬪也不是什麼笨人。季氏真的沒什麼法子，只要同麗嬪娘娘討個辦法，麗嬪娘娘不會坐視不理。這樣一來……最後誰勝誰敗，還不好說呢。”

永寧公主點頭，道：“你說的也有道理。麗嬪的確有幾分頭腦。既然如此……”看向梅香：“你既然聰明，這樁事中，你就想法子在其中推波助瀾一把好了。利用你那表妹也好，還是你自己去想法子也罷，一個月，我要季氏對姜梨下手，不管結果如何……他們二人，必有傷亡！”

梅香忙應下。

永寧公主似乎這才覺得舒心了些，看向梅香，道：“你是個忠心的，放心，此事要是功，必然記你頭功，大大有賞。”

梅香歡喜的謝恩，低下頭的時候，無人看見眼中閃過的一異。

……

姜府裡，季淑然正與姜瑤說話。

姜瑤伏在季淑然膝頭，自從周彥邦的事過去後，季淑然就在爲姜瑤合適的青年才俊。倒也有一些好的，但姜瑤卻心不在焉，季淑然看出了仍然對周彥邦餘未了，生怕做出什麼出格的事，便時時令人盯著，或是自己親自相陪。不讓姜瑤尋機會出去，再犯下什麼錯誤。

姜瑤不知是因爲心灰意冷，還是別的什麼原因，也憊懶了許多。直到近些日子，姜梨回來後，姜瑤適才燃起鬥志，恨不得姜梨落得個悲慘下場纔好。

可惜的是，的願落空了。姜梨帶著桐鄉縣民爲薛家一案平反，甚至讓姜梨再民間的名聲更好了。而再廷議上有理有據，進退得宜的說辭，也讓一些朝臣稱讚不已。

怎麼看，姜梨都漸漸的超過了自己。

季淑然的丫鬟夏菡走了進來，道：“夫人，二小姐不在府裡，說是去葉家看薛懷遠了。”

“薛懷遠，”聞言，姜瑤冷哼一聲，“不就是個瘋子麼，還日去看，可真是會惺惺作態，沽名釣譽。好讓自己得個心地善良的名聲。”

季淑然沒理會姜瑤的話，只是問：“可查出來了姜梨和薛家之前可有什麼媛媛？”

夏菡搖了搖頭：“二小姐從小就在燕京，要說去別的地方，就是八年前去的青城山。但薛家人從未去過青城山，的確找不到半點有關聯的地方。”

“那就奇怪了。”季淑然目閃了閃，“既然沒有關係，爲何對薛懷遠如此上心？”

“娘，我都說了，是在做樣子，做給別人看，好讓人家瞧見慈悲心腸。真是噁心。”

季淑然搖頭道：“並非做戲。”

誠然，姜梨是個心有城府的子，在這樣的年紀，能做到如這般喜怒不形於的實在不多，但正因爲如此，偶爾緒流，才顯得格外反常。面對薛懷遠的關心與親切，不是僞裝出來的。

這一點，姜元柏也覺到了，是以這些日子，季淑然也一直不痕跡的給姜元柏吹枕邊風，告訴姜元柏，姜梨對一個外人，都要比對他這個父親來的親。

姜元柏雖然上沒有說，但心裡應當介意了，這些日子，待姜梨也是淡淡的。

對季淑然來說，這還不夠，只有挖掘出其中的，抓住姜梨的把柄，才能一擊制勝。

尋春在一邊道：“奴婢看二小姐待薛懷遠，倒像是對親人似的，事無鉅細，二小姐莫不是中邪了吧？”

中邪？季淑然心中一。

道：“胡說什麼，中邪的事也是能隨便說的？”

姜瑤聞言，不以爲然道：“我看就是中邪了，不然娘，爲何從青城山回來後，就像變了一個人。青城山能把傻瓜變聰明人，那些尼姑和尚都是神仙不錯？莫不是被什麼狐貍怪上了，來咱家遭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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