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這個法子實在算不得什麼足智多謀，甚至和那些江湖騙子沒什麼兩樣。沖虛道長驅邪無非就是利用人心裡有鬼，前日裡裝鬼也無非是利用季淑然心裡的鬼。這和之前做的那些事來說，沒有任何據和底氣，就像小孩子過家家。

那聞人遙的聞言也“噗嗤”一聲笑起來，道：“我不認爲二小姐這辦法難看呀，我覺得……很可。”他一臉真誠盯著姜梨的眼睛，十分友好。

姜梨簡直不知道這麼友好又不懂得收斂的人是如何在姬蘅眼皮子底下活下來的。

“不過騙人這種事，二小姐要是有需要，可以來找我。”聞人遙湊近，道：“在下最懂得如何騙人了。最擅長騙的……是人的心。”

姜梨嗆住，猛地咳嗽起來。

聞人遙一臉關心：“二小姐沒事吧？是不是出來了風寒？這幾日燕京冷……”

姬蘅的扇子一展，擋住聞人遙湊近姜梨的臉，冷眼道：“說夠了沒有，說夠了就滾出去。”

“阿蘅……你變了……”聞人遙苦著臉。

姬蘅沒理會他，只對姜梨道：“趙軻告訴過你了，今日來，是帶你認識可以爲你父親治病之人。”

姜梨看向聞人遙，是這麼個人麼？這麼個人，似乎也太不靠譜了些。

下一刻，就見那黑站了出來，打量著，出一個頗有些骨悚然的笑：“司徒九月。”

“九月姑娘。”姜梨從善如流，“聽趙軻說過，您是北燕第一神醫。”雖然年紀相仿，姜梨的態度也沒有毫輕視，而是足夠尊重。

司徒九月一笑：“趙軻說錯了，我並非北燕第一神醫，我是北燕第一毒手。我是製毒的，不是救人的。對我來說，救人並沒有製毒好玩。”

姬蘅道：“司徒九月。”

臉變也不變，繼續道：“不過我人之託忠人之事，偶爾也會幫忙救個人。雖然我救人不是很擅長，但至比起這世間大部分大夫，尤其是太醫院那羣老廢來說，高明得多。”

這行事無忌，說話獷，看著倒像是葉明煜那一類人，應當很混跡在權利旋渦中。年紀不大，卻很有主見，不知是哪家才能養出這樣的子。姜梨在腦子裡搜尋了一下，這輩子上輩子，卻都沒聽過這麼一號人。

“薛縣丞日後還能恢復神智麼？”收回思緒，姜梨問出了這個一直想問的問題。

“不好說，也許能，也許不能。很多人崩潰，失去神智，是遭了巨大打擊。而人們大多不願意回憶這部分痛苦的記憶。會主避開，這樣一來，就會一直找不回清明。”司徒九月道：“我看薛縣丞應當就是如此。聽說他的一雙兒都已經過世了，這樣的人在世上孑然一，了無牽掛，並沒有必須回憶過去的理由。”盯著姜梨的眼睛，道：“恕我直言，姜二小姐，這薛懷遠已經如此痛苦，您何必讓他再想起以前？”

姜梨搖了搖頭：“不，薛縣丞自己是希能醒過來的。”

司徒九月一愣，聞人遙也詫異，只有姬蘅並不意外。

“我知道薛縣丞是希自己能醒過來的。雖然他的一雙兒是沒了，但是沒的不明不白。我若是薛縣丞，必然希能爲兒洗清冤屈，查找真相。所以，他希能清醒過來。他是有責任擔當的父親。”姜梨道。

或許是說話的語氣太堅定，讓人難以懷疑其中的真誠。司徒九月聳了聳肩，道：“好，那我就試試看。我會每日來給薛懷遠施診。”

姜梨深深拜謝：“那就多謝九月姑娘了。”

“不必謝我，要謝就謝他吧。”司徒九月看了看姬蘅，“國公爺好像單獨有話跟你說，我們先出去了。”說罷，就使勁兒拉著還想看熱鬧的聞人遙，出了屋，還帶上了門。

屋裡只剩姜梨和姬蘅二人。

半晌，姜梨道：“我又欠了你一個人。”

“奇怪，我幫過你那麼多次，好像只有這次，你激的最多。”姬蘅玩味笑道：“看來比起你自己的事，薛懷遠的事更讓你看重。”

姜梨也笑：“或許吧。”對來說，能讓薛懷遠好起來，是這輩子奢侈的願。姬蘅讓這個願可能得以實現，如何不激。

“九月姑娘似乎不是燕京人士？”姜梨問。

“漠蘭公主，”姬蘅道：“父兄在小叔篡位的時候死了，逃了出來。”

姜梨怔住。漠蘭的事也曾聽說過一點，對來說是很遙遠的故事了。沒料到在這裡會遇到漠蘭公主本人。不過漠蘭人都擅長製毒用毒，難怪司徒九月會如此。

“季氏已經被你對付了。”姬蘅笑笑，“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

“不必我打算，問題就會出現在眼前。”姜梨嘆了口氣，“永寧公主會找到辦法收拾我的。”

姬蘅瞥了一眼，“聽你的語氣，好像還期待？”

“如果我說是，國公爺會相信嗎？”

“信。”姬蘅慢條斯理道：“你說什麼我都信。”話到尾音，又曖昧的勾起，琥珀的眸子裡盛滿人笑意。

聞人遙說自己善於騙人心，大約不假，聞人遙這樣年，就像一塊糖，放在裝點了花瓣的糕點裡，孩子們見了，總被甜的味道，想要嘗一嘗。

姬蘅不是糖，他就是一杯毒藥。席上觥籌錯，推杯換盞，那一杯明亮的，滲著幽幽毒意的鴆酒就放在臺上。人們走過，不自覺的被吸引，明知道是腸穿肚爛的毒藥，也會爲一刻的夢幻傾倒，醉生夢死片刻。

“國公爺已經對我信任到如此地步，是姜梨的榮幸。”笑道。

姬蘅收回目，站直子，懶洋洋的道：“據我所知，周彥邦似乎對你念念不忘。”

“姜玉娥給我寫了帖子，”姜梨道：“不過我沒去，丟給了姜瑤。”

這些事，想必姬蘅真想知道，趙軻也會告訴他，因此姜梨也不必瞞。

“你的仇家真多。”姬蘅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理完了一批，趕又來一批。十五歲的姑娘家，能被人記恨至此，姜梨也算是很出了。

“我也不想。”姜梨道：“實在太礙手礙腳了。”

“需要我幫忙嗎？”姬蘅挑眉道。

“如何幫？”姜梨問。

“我不喜歡摻和這些事，如果我出手，就會很可怕。”他像是恐嚇小孩的惡劣大人一般，“姜玉娥、姜瑤、周彥邦，加上一個沈如雲。”他笑瞇瞇的看著姜梨，“你想讓誰死？或者，你希哪一個活？”

“……還是，一個都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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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大家！我最近生病腦子不清楚，傳到另一篇文去了！暴風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