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梨聞言,心中又忍不住狠狠一跳,姬蘅竟在右相府上也埋有眼線,這燕京城的高門大戶裡,所有的都被他掌握在手心中,也難怪他如此有恃無恐了。他曉得所有大戶裡深藏的,也許連皇家的都一樣。
“不管怎麼說,都謝謝你了。”姜梨道,“倘若不是你告訴我,也許姜家一輩子都不會發現姜瑤在李濂府上。”
“現在你打算怎麼辦?”姬蘅挲著茶杯的杯面,問,“回去就告訴你爹?”
“我也還沒想好,”姜梨遲疑一下,“我父親雖然口口聲聲說對姜瑤到失,事實卻是仍舊疼。如果現在說了,我認爲,他會很衝的去同右相府上要人。一來李濂也許在很短的時間裡將人藏起來,撲了個空,二來還會給李家留下把柄,說我們姜家蓄意污衊。如今正是多事之秋,再添一事,指不定會招來什麼。”
“我也認爲,”姬蘅道:“如果姜瑤對姜家來說只是個無足輕重的人,李濂就不會對此上心了。”
姜梨試探得問:“你的意思是,是讓放任姜瑤在李家,先觀察李濂究竟想做什麼?”
姬蘅攤手:“這是你們姜家的事。”
姜梨只覺得頭疼,姜瑤真是將本來就不簡單的事弄得更加複雜了。可是姬蘅的話也沒錯,現在告訴姜元柏姜瑤在李家,誰知道李家會用什麼法子。要麼趁其不備突然去要人,要麼就是等,等到過一段日子,李濂對姜瑤興趣淡了,再想法子把姜瑤弄出來。
現在看來,李仲南應當不曉得這回事,應當是李濂自己的主意。也許能獲得死對頭家的兒放心對李濂來說是一件尤爲自豪的事,至在現在,他對姜瑤還是意的。
這件事現在也想不出個頭緒,不如到了晚上回府再慢慢思考。姜梨想了想,問姬蘅道:“國公爺說的,好消息又是什麼?”
姬蘅要告訴的,可是兩件事,姜瑤的事算是一件,還有一件,到現在也沒說。
“司徒的假孕藥已經做出來了,”姬蘅勾脣一笑,“永寧已經服下。”
姜梨一愣:“什麼時候?”
“沈如雲大婚之日,永寧和沈玉容見面之後。”姬蘅道。
永寧公主是隔三差五就尋些機會和沈玉容見面的,和沈玉容見面,自然也要溫存一番。姬蘅令人將藥用在他們二人歡好之後,至時日上是再合適不過。沈玉容多疑謹慎,這樣子,也找不出什麼不對來。
姜梨喜出外,這的確是一件好消息,應該是這段日子以來,對來說最好不過的消息了。這意味著的計劃可以大大的往前推進一步,不必再漫長的等待下去了。
“真是太好了。”喃喃道。
“你要怎麼謝我?”姬蘅挑眉。
他容貌深豔,這般含笑討恩的神態,幾乎是令人驚豔的移不開眼睛。姜梨道:“國公爺需要什麼,可以告訴我。事實上,便是終其所有,我也難以回報。”
如果不是姬蘅,自己要將假孕藥送到永寧公主面前,再讓永寧公主順利的服下,需要花費不的周折,其中可能還會失敗,一旦失敗,永寧公主就會對此心生警惕,再想下手,就會很難。
姬蘅幾乎讓的計劃最困難的一步算是順利完了。
姬蘅看了一會兒,笑了笑,喝了一口茶,才道:“我暫且想不出來。不過對你接下來要做的事,倒是很好奇。”
“接下來的事?”姜梨疑。
“永寧顯出孕像後,你會做什麼?”他問,彷彿真是十分好奇的模樣。
姜梨想了想,“不知道九月姑娘的藥,什麼時候纔會發作?”
“十二個時辰之後,”姬蘅沉了一下,“算起來,已經發作了。”
“那就很簡單了。”姜梨微微一笑,“雲英未嫁的姑娘,突然有了孕。尋常人家遇到這種事,姑娘的一輩子便是毀了。大戶人家爲保名聲,甚至會讓姑娘自己懸樑。當然了,永寧是金枝玉葉,是王殿下的親妹妹,沒有人敢讓懸樑的,也沒有必要懸樑。”
這話說的,亦是十分嘲諷。
“所以在孕像不是很明顯之前,定然要爲永寧尋找一門好親事。歡歡喜喜的將姑娘嫁過去,一來遮掩孕像,二來恰好這位公主也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這樣一來得了一樁好姻緣,也是人人羨慕的喜事。”
“所以,”姬蘅看著認真的模樣,忍不住微微揚脣,慢條斯理的開口,“你打算讓和沈玉容親?”
“當然不。”這個回答,卻讓姬蘅的面上也顯出些意外之。
“沈大人對亡妻深義重,便是那位沈夫人給他戴了綠帽子,仍舊深不悔。絕對不會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另娶他人的,況且若是娶了永寧公主,旁人會不會說,他們早有,之前桐鄉一案裡有謠言說,永寧公主就是背後指使馮裕堂加害薛縣丞之人呢!原來加害薛縣丞,是早已心儀沈大人,給沈大人報仇啊。”
“沈大人自來注重聲明,不會讓這種事發生的。”姜梨道。
姬蘅的手著扇子的扇柄,也跟著笑了起來,他說:“那姜二小姐打算讓永寧公主嫁給誰?”
“永寧公主嫁給誰,並非我能決定。是由皇上決定的。”姜梨笑道:“我至多也只能分析一下,總歸劉太妃是看不上沈大人的,沈大人雖然看著不錯,可到底家世太薄,白起家,配公主麼,總是高攀了。如今朝中的青年才俊,年貌相當,又家世厚,門當戶對,嫁過去也不至於讓永寧公主低嫁的,我倒是發現了一個。”
笑瞇瞇的吐出一句話,“右相李仲南的大公子,李顯。”
姬蘅一怔,突然笑了起來,他笑的極爲開心,目裡,是毫不掩飾的讚賞和欣賞。
“這很有趣,讓永寧公主嫁給斷袖李顯,的確不尋常。”
姜梨道:“更有趣的是,這位在人面前不可能的李大公子,娶妻之後,迅速得子,李家後繼有人,右相大人一定很高興。”
“就是這綠帽子,並不是人人都肯戴,世上只有一個沈玉容能容忍並且戴的甘之如飴,不知李家人戴起來,可會覺得還好,可還會善罷甘休?”
到那時,王和右相的聯盟,也就像是一盤沙,吹吹也就散了。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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