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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娘醫經》 第78章 有記

死去活來,活來死去。

這是秦夫人這短短兩天的

看著被擡回去臥榻上的兒子,也很想暈過去。

可是不能。

“快,快去請程娘子!”喊道,喊完了自己又忙向外走,“我去,我親自去。”

玉帶橋的門敲破了也沒人迴應。

“去太平居。”秦夫人流淚說道。

馬車又疾馳向城外而去。

太平居一如既往,只是四周似乎多了很多人。

秦夫人的馬車停下時,週六郎站在了後院的門口,看著哭著的秦夫人下車,他的臉慘白,垂在側的手的攥起。

“程娘子。”秦夫人喊道,一面腳步踉蹌,一面走的飛快,僕婦們疾步纔跟上。

週六郎擋住路,抖,但沒有說出話來。

“六郎,六郎,”秦夫人看著他流淚道,“謝謝你。”

週六郎一瞬間停滯了呼吸。

“你快去看看,你快去看看啊。”秦夫人看著他哭道,“十三他能走,十三他能走了。”

週六郎擡腳飛奔,走了沒幾步又停下,回頭看。

秦夫人已經衝到程娘的廳堂前,又被攔住。

“我家娘子還沒醒呢。”婢豎眉喝道,“你要幹什麼?”

還沒醒?

秦夫人有些驚愕。

“還不是爲了給你家十三治病,我家娘子熬費了心。”婢豎眉說道,“你快別哭了,快走快走。”

秦夫人手掩住口,將哭聲藏回去。

“我不哭,我不吵。”哽咽說道,“我是想謝謝。也想問問,我家十三真的能走了嗎?”

“那是自然。”婢說道,“我家娘子從來不說假話的。說給他治,自然會治好的。”

因爲我從來不說假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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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六郎看著廳堂。眼前浮現那子木然的神

周老爺邁進屋子,看著堆得的大包小包,擡腳便踹了過去。

周夫人一聲尖

“老爺,剛收拾好的,你幹什麼?要來不及了!”喊道,一面惶惶的去撿拾散開的包袱,一面流淚喃喃。“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走什麼走,誰也別想趕我們周家走!”周老爺說道,一面哈哈大笑。

滿屋子的人嚇的呆呆。

“看把老爺都氣瘋了!”周夫人掌哭道。

突然場出事,趕回來又無事。才放下心來,就又出了這破家滅族的事,這一驚一喜一乍的,不瘋纔怪呢!

而與此同時,陳老太爺的屋門也被猛地拉開了。

“父親!春秋至忠。春秋至忠,真的是春秋至忠,賢者公子培文摯那般!”陳紹說道,疾步進來。

當初他大著膽子拋出這句話,只是爲了讓秦侍講冷靜下來。哪怕冷靜片刻也好,其實心裡也本沒底,沒想到真的應驗了,真的猜對了。

真的是在治病,真是那種激怒而辱的法子,而且真的治好了。

陳老太爺的屋子裡端坐的幾個兒都回頭看他,面微微驚訝。

陳紹忙端正形容,在兒們面前失態略有些尷尬。

“父親,什麼春秋至忠?”陳丹娘好奇的問道。

“是古時一個故事,”陳紹跪坐下來,對兒說道,“時,齊王疾痏,使人之宋迎文摯….”【注1】

陳老太爺低頭看手裡的書卷。

呂氏春秋。

他翻開書卷,仲冬紀第十一。

“……文摯至,視王之疾,謂太子曰:“王之疾必可已也。雖然,王之疾已,則必殺摯也。”…”陳紹繼續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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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丹娘咦了聲瞪大眼。

“爲什麼?”問道。

陳十八娘衝噓聲。

“聽父親講來,莫要話。”低聲說道。

陳丹娘吐吐舌頭,忙坐好看著陳紹。

“文摯說,要治好大王的病,非要激怒他不可,激怒大王,則我必死。”陳紹說道,“太子頓首強請,說果真如此的話,臣與臣之母以死爭之於王。王必倖臣與臣之母,願先生之勿患也。”

“那他答應了?”陳丹娘還是忍不住問道。

陳紹點點頭。

“答應了,有了太子的保證,文摯便讓人告訴齊王同意治病…..”他說道。

…..後而將往不當者三,齊王固已怒矣。文摯至,不解屨登牀,履王,問王之疾,王怒而不與言。文摯因出辭以重怒王,王叱而起,疾乃遂已。

陳老太爺看著書卷,隨之默唸。

陳丹娘忍不住雀躍。

“原來激怒和辱也能用來治病啊。”喊道。

“這世上治病的方子千奇百怪,想來程娘子也會這個的。”陳十八娘說道,看著父親若有所思。

陳紹點頭笑而不語。

“後來呢?”陳十八娘問道,眼睛微閃。

“後來,王大怒不說,將生烹文摯。太子與王后急爭之,而不能得,果以鼎生烹文摯……”陳紹說道。

陳丹娘啊的一聲很是驚訝。

“那,爲什麼呢?”問道。

“因爲他激怒辱了王。”陳十八娘說道。

“可是他是爲了治病啊。”陳丹娘說道,“是救他啊。”

“至忠之言不順耳。”陳紹說道。“所以你們要記得,忠言逆耳,聽到忠言時不要怒,要靜下心想一想,莫要冤枉了好人,否則夫惡聞忠言,乃自伐之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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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們忙應聲是。

“可是,那文大夫死的太冤枉了,真不該給齊王治病!”陳丹娘依舊苦著臉說道。

陳紹看著兒們,見們雖然沒說話,但神顯然同意陳丹孃的話。

“這樣也不對。”他說道,“你們知道何爲穆行?”

陳丹娘自然搖頭。

“穆行之意,人知之不爲勸,人不知不爲沮。”陳紹說道,“我們不能因爲可能被誤會被誤解,有些事就不去做,在這個故事之前,還有一個故事,說的是申公子培劫王殺隨兕,你們讀一讀就明白了。”

兒們點點頭,躬謝父親教誨。

“明日讓先生加一課,講一講春秋仲冬卷。”陳老太爺說道。

陳紹應聲是。

兒們便起告辭,留父子二人說話。

“竟然真有幸親見文摯之治,我原以爲是古人虛言,原來真有這種醫癥之方。”陳老太爺含笑說道,帶著幾分嘆又幾分不解。

這氣死秦家郎君,是爲了治,還是爲了那非必死不治的規矩?抑或者兩者皆有。

不管是什麼,如今沒有必要問,只要看到秦郎君如今能走的結果,一切問題都沒有問題。

他搖頭笑了,提了許久的心終於放下,長長的吐口氣。

這個娘子的行事真是遵規守矩,無可挑剔。

“人知之不爲勸,人不知不爲沮。”他喃喃說道,“到底是遵循賢者大道啊。”

但真是每次都要嚇死人啊。

真不知道接下來還會出什麼事!

陳老太爺搖頭苦笑。

這個江州傻兒!

“父親,你還喊江州傻兒?”陳紹笑道。

“喊什麼都無所謂,也不在意。’”陳老太爺微微一笑說道,“什麼都無所謂,關鍵是人的心境,就拿周家的人來說,如今喚出這江州傻兒四字,跟曾經喚出的江州傻兒的心,只怕已經截然不同了。”

注1:《呂氏春秋仲冬紀第十一至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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