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作爲，就能言而無信了嗎？難道在青樓之中，位高權重者就能爲所爲了嗎？

程四郎這話喊出來，現場一片安靜。

每個人都愕然看著他。

“竟然是個傻子！”教習娘子喃喃說道，柳眉倒豎，叉腰手一指，“給我趕出去！”

四周早已經涌來的打手頓時齊聲應和。

“幹什麼！你們幹什麼！”

小廝死死的住門喊道。

“你們知道我家人是誰嗎？”

“我不知道你家人是誰！”教習娘子欺步上前，咬牙說道，“你知道你惹到的人是誰嗎？”

小廝沒有毫的膽怯。

“不知道。”他哼聲說道。

“那你知道這人的爹是誰嗎？”教習娘子咬牙冷笑。

小廝亦是咬牙冷笑。

“那你知道我家人的妹妹是誰嗎？”他說道。

此言一出，四周聽到的人再次神愕然。

“什麼？”教習娘子以爲自己聽錯了，又問道。

“知道我家人的妹妹，我家大娘子是誰嗎？”小廝哼聲說道。

真是稀罕事，見過聽過比出比爹份的，還是頭一次見到比妹妹的。。。。

“原來真是遇上傻子了，傻子也敢來我德勝樓鬧事。”教習娘子罵道，擡手一掌將小廝打了去。

小廝一聲慘倒地。

“怎麼打人啊？”程四郎喊道上前。

“打人？”教習娘子看著他，“敢來老孃地盤撒野，不打你不長記！”

說這話擡手衝著程四郎就一掌抓上去。

程四郎仰頭躲避，還是被狠狠的抓在下上，留下幾道印子。

現場響起男子們的尖。

“我和你拼了！”小廝尖著跳起來，一頭撞向教習娘子。

教習娘子年時的歌舞功夫在，扭腰躲過。

“真是反了！”喝道，後有高家撐腰，又爲了討好高家十四郎。一咬牙跺腳，“給我打出去！讓他們知道，不是哪裡都能任他們撒野的！”

一個趕出去，一個打出去這意義就不同了。

伴著人的一聲喊。打手們原本抓按的手勢頓時變了拳頭，狠狠的衝還沒回過神的程四郎打了過去。

程四郎一聲痛呼抱著肚子屈，這還沒完，更多的拳頭也砸了過來。

聲罵聲喊聲一片，跟著程四郎的那幾個同伴也了起來，有兩個上前阻攔的，還有兩個抱著頭向外跑的。

場面頓時了起來。

這一番靜引得四周的人都注意到了，更有人從樓下大廳跑來看熱鬧，左右包廂裡的有份的人不便出來看熱鬧，但都派出隨從小廝探頭探腦。

德勝樓裡爭的戲並不見。吵吵鬧鬧的每日都上演，但今日站在門外的竟然是朱小娘子，這還是頭一次見，一來朱小娘子不是那等能夠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二來這段日子都知道高家十四郎看上了朱小娘子。誰人會去虎口奪食？

沒想到竟然真的有人敢這樣做？

結果被打了吧，真是自找苦吃。

“別打人，別打人！”朱小娘子也呆住了，忙喊道。

但的話哪裡管用，還是春靈衝過去，一把將最早被打倒在地的小廝揪起來。

小廝看著被人按住捶打的程四郎，哭著就要撲過去。春靈死死的將他抱住。

“你傻啊，還不快去找人幫忙！”喊道，“你一個人有什麼用！”

小廝回過神忙起向外跑。

“快些，跑快些，要不然，你家郎君就要被人打死了。”春靈跟在後邊喊道。

看著那小廝幾乎從樓梯上滾了下去。幾乎要忍不住大笑。

快跑啊，跑快些，快些去告訴你家的神仙娘子吧，快些帶人來打吧。

看著跑出去的小廝，又轉過頭看站在混中的拉著勸阻的朱小娘子。目微微閃爍。

“不要打了，不要打了。”哭著喊道，一頭撲上去，不管不顧的衝撞，“四郎君，四郎君，你快走吧，你快走吧，快認個錯跑吧，再不走那高人說要打斷你的手。。。”

打斷手？

一個讀書人沒了手，豈不是廢人一個了！

那個高家十四郎可是有名的暴，聽伺候過的們無不私下哭訴。

這一次又是這樣的落了他的面子，什麼事做不出來？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朱小娘子看著眼前的一片混心神大。

這邊起來的時候，那邊高人的包廂裡依舊如常。

難道作爲，就能言而無信了嗎？難道在青樓之中，位高權重者就能爲所爲了嗎？”

當這句話被隨從報來，豪華的包廂一陣安靜。

當然不是被嚇的。

“孃的，這哪裡來的傻子啊？”高小人有些哭笑不得，將面前的酒碗啪的扔在幾案上，手挑起一旁作陪的下，“跟一個講信義？難道不知道婊子無戲子無義？”

帶著幾分俏笑了，手抱住他的胳膊。

“十四人，奴家可是對你滿是意的。”笑說道。

高小人哈哈大笑，一面擰了這潤的面頰一下，一面將攬在懷裡。

“在青樓之中竟然還有人要講規矩，難道以爲這裡是學堂嗎？要是論規矩，誰還來這裡？不是誰位高權重就爲所爲，難道還是誰低賤誰人恩嗎？”他說道，“我原本還生氣，現在看來不過是個傻子！我可犯不著爲了一個傻子生氣。”

廳的其他人都笑起來。

“而且好像還是個新科進士。”有人說道。

進士？

高小人哈哈笑了。

“這種糊塗進士要是爲了，不知道禍害朝廷什麼樣呢！”他笑道，笑聲一收，又呸了聲。

“去跟他說，讓他滾，要不然別怪我不客氣，德勝樓什麼地方了？什麼人都來此撒野。”

“十四郎放心，莫大年娘子已經把人綁起來了要扔出去了。”隨從忙說道。

“莫娘子大約是老了，如今神越發不濟了。連這點小事都。。。。”高小人笑道。

他的話沒說完，就聽得門外蹬蹬的有人跑來，旋即門猛的被拉開了，一個子風一般衝進來。

廳堂裡安靜一刻。所有的視線落在這子上。

子花容月貌，裝飾，但此時面慌，高聳的脯急促的起伏，不過倒是別有一番風味。

高小人瞇起眼笑了。

“喲，朱小娘子可真是姍姍來遲讓我們好等啊。”他慢慢說道。

朱小娘子看著他，神激。

“高人，我來陪你便是了，你快讓人放了程四郎。”說道。

高小人臉上的笑凝滯起來。

“什麼？”他問道。

“你快讓人放了程四郎，我陪你就是了。不要去傷害他了！”朱小娘子上前一步急道。

“我怎麼害他了？”高小人重新笑起來，只不過比起適才的笑，這笑容十分的寒，“朱小娘子，你擔心郎。也不能胡求人啊。”

郎二字出口加重了語氣。

這調侃讓朱小娘子心更張，跪下來。

“都是朱衡的錯，不該貪懶不陪客，這不關程四郎的事，都是朱衡的錯，這件事與他無關的。”說道。

高小人的笑更加冷，一旁的下意識的躲開。廳中的其他人也都噤聲不敢說話了。

只有慌心神的歡場老手的朱小娘子沒有意識到自己犯下的錯。

在一個屢次被拒絕的欽慕者前維護另外一個男人，甚至還將過錯攬在自己上，這樣的事，只怕沒有幾個人男人能忍，更何況，當這個男人還是個從來沒有被人拒絕過的人。

“這樣啊。”高小人慢慢說道。端起面前的酒碗淺飲了一口，“來人啊。”

門外的侍從聞聲進來。

“去和莫娘子說…..”高小人緩緩說道。

聞聽此言朱小娘子激的擡起頭，稍微鬆口氣。

看著面前這張如花似玉的卻因爲別的男人而歡喜悲傷的臉，高小人邊的笑越來越濃。

“……去和莫娘子說，讓不要管了。”他說道。“然後，你們打斷他一隻手……”

原本鬆口氣的朱小娘子頓時驚呆了。

“高人，高人？”喊道，一臉驚駭。

“哦。”高小人又擡手製止應聲要走的侍從，微微一笑，“朱小娘子求了。”

朱小娘子看著他神張。

“不能讓求落空，我怎麼也得給人個面子。”高小人說道，“但上愁的是我明明沒有做什麼。”

什麼？

朱小娘子有些發暈。

“那必須得做些什麼了，要不然豈不是白擔了名。”高小人接著說道，手一擺，“去，打斷那姓程的一隻手，然後就看在朱小娘子的面子上罷了，扔出去就好了。”

“高人！”

朱小娘子終於明白了，起喊道，轉就要往外衝，卻被兩個侍從一把按住。

“高人，不要，不要。”

看著餘下那些兇神惡煞轉奔出去的侍從，朱小娘子嘶聲喊道，一面拼命的掙扎想要去阻攔。

“不要！”

門在眼前毫不遲疑的被拉上了，聽得那些腳步聲急促遠去。

不要！不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