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今日等了他這麼久不回來,小廝也只說出去訪友了,原來訪的是這個友啊.
秦十三郎是說過會去想辦法跟高家解釋這次的事,儘量的周全。
算起來秦家和高家都是皇親,雖然並沒有什麼過的來往,但也並沒有惡。
雖然知道高小人不可能對程娘釋懷,但緩和一些不是什麼壞事。
“你怎麼說?他怎麼說?”週六郎問道。
秦十三郎一笑。
“我實話實話,他倒也實話實說。”他說道。
……………………..
夜裡的德勝樓,開始了一天最繁華的時刻,歡聲笑語歌舞曲樂迴盪在樓閣之間。
“姐姐。”
朱小娘子的房門被人拉開。
一個盛裝的含笑進來,後跟著氣急敗壞的春靈。
“路小娘子,我家姐姐已經歇息了。”喊道。
但那理都沒理會,看著坐著正看書的朱小娘子。
“姐姐要睡了?”笑問道。
們晝夜顛倒,白日穿,夜間著華服,此時朱小娘子散著頭髮穿著,顯然一幅不再見客要歇息的模樣。
朱小娘子應聲是。
“姐姐如今真好,輕閒又自在。”那笑道,“不像我們,還要爲恩客們歡笑討好,賺的養生的本錢。”
朱小娘子低頭看書沒有理會。
“路小娘子,那你還不快去,看那王大人被人搶了去。”春靈說道。
撇一眼。
“姐姐,我的琴壞了,想姐姐最近也用不著,今日來且借來用一用。”說道。
“大娘子那裡難道還你一把琴…”春靈不滿的說道。
話沒說完,被朱小娘子打斷。
“拿去用吧。”說道,放下書卷微微一笑。
“姐姐,你的琴很貴重的。”春靈不高興的說道。
“貴重?再貴重的東西擺著無用也只是東西而已。”朱小娘子說道。“路妹妹琴技好,不辱沒我的琴。”
頓時眉笑開,忙上前親自拿起道謝。
“姐姐真會說話,怪不得得高小人和程人青睞。”笑道。
“路小娘子。你要是不會說話,就別說話,這樣你也能得多一些恩客青睞。”春靈說道。
扭頭看。
“哎呀?你這小婢子,這一張可真是說話難聽。”不高興的說道。
“我又不開你吃喝,幹嗎要跟你說好話?”春靈哼聲說道。
“春靈。”朱小娘子呵斥道。
春靈撅退開了。
也懶得跟計較抱琴離開了。
“姐姐..”春靈上前說道。
“你也下去吧,我看一會兒書就睡了。”朱小娘子說道。
春靈應聲是隻得出去了。
屋恢復了靜謐,朱小娘子拿著書卷慢慢的讀,已經好久沒有這樣有空閒讀書了,也好久沒有這樣沒有任何目的的讀書了,就好像回到小時候由父親手把手的啓蒙。
男兒讀書爲功名。兒讀書是爲了自己。
但並沒有爲自己讀書太多時候,家裡就遭了變故,沒教坊司,不管是讀書也好學技也好,都不是爲了自己。而是爲了取悅男人們。
不,這話也不對。
取悅男人們,不也是爲了自己嗎?
靜謐的房間時間似乎停止了流逝,不知道過了多久,門外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路小娘子,我姐姐睡了…”春靈的聲音喊道。
“還睡什麼睡啊,哪裡睡的著。”聲說道。旋即門被拉開了。
路小娘子疾步進來,臉上酒意滿滿。
“姐姐。”急道,“不好了。”
朱小娘子看。
“我適才聽王大人說,有人去高小人那裡說,跟程家的紛爭,都是你的緣故。”急急說道。
朱小娘子笑了。
“本就是我的緣故。”說道。
“不是的。”路小娘子坐下來。看了看門外,低聲音,“是秦家的十三郎君說這次都是你算計的,你要藉著程家擺高家糾纏,那程家四郎原本也是無辜的。與你本就沒有來往,是你特意了他來,是你故意要挑起兩家的紛爭。”
當秦家十三郎幾個字過耳之後,朱小娘子猛地坐直子,待聽到其後的話,只覺得腦中轟然。
路小娘子還在說什麼聽不清了,只覺得滿耳嘈雜響。
“….姐姐,你可警心點吧…”
“….這一下你可是得罪了兩家了…”
“…我先走了,我正陪客這是等不及跑來告訴你的…”
“姐姐,姐姐。”
有人狠狠的搖著,胳膊上被手掐的疼,這也讓朱小娘子回過神,有些茫然的看著春靈。
“姐姐,你沒事吧?”春靈擔心的問道。
朱小娘子搖頭。
“他說,是我做的…”喃喃說道,有眼淚落。
“姐姐,姐姐。”春靈比落淚更快,哭道,“都是我的錯,我去和秦人說。”
說罷起,朱小娘子手抓住。
“你去和他說什麼!他說的沒錯,這都是因爲我。”說道。
“姐姐!”春靈跪下來伏地大哭,“姐姐,不是的,你不是的,他怎麼能這樣說!他怎麼能這樣說姐姐!爲了那個程娘子,他怎麼能這樣誣陷姐姐!他什麼都不知道的!”
爲了那個程娘子….
朱小娘子又笑了。
“他應該這樣說。”說道,“他應該這樣說的,這樣說纔是對的,人都要呵護自己在乎的人,要想盡辦法的去幫去助去護…”
“那他也不能爲了程娘子就這樣害姐姐啊!”春靈哭道,“姐姐對他一片真心.,要不是爲了他,姐姐又怎麼會….”
“閉!”
朱小娘子尖聲喝道。
春靈嚇了一個哆嗦,擡頭看著不敢哭了。
朱小娘子顯然也被自己的聲音嚇到了。
這麼難聽的尖利的潑婦一般的聲音。那裡還是那個自己悉的被譽爲婉轉如百靈的聲音。
這醜惡的聲音…..
是因爲突然再也不想回想的發生過的事實嗎?
不是爲了他纔不肯接陪高小人的,不是,不是,不是!
朱小娘子攥著襟的手越來越。拼命的搖頭,似乎只有這樣就能把這些事都甩沒了。
“他做的沒錯,真心就是這樣的。”
“但這德勝樓沒有真心,我也沒有對誰有真心,你以後休要再說這種話。”
春靈流淚看著。
“姐姐。”哭道。
“這種話這種事,害的人還不夠多嗎?”朱小娘子說道。
春靈應聲是叩頭伏地。
“姐姐,你別難過。”聲音哽咽不能言。
我不難過,我不難過。
朱小娘子握手裡的書,轉頭看著銅鏡。
我一定要好好過,過好好的。
啪嗒一聲響。高小人沒好氣的將金盞扔在地上。
兩個戰戰兢兢的小婢忙上前撿起。
“滾出去!”
伴著這聲罵,兩個小婢卻是如蒙大赦,慌忙的退了出去。
這幾日小人悶在家裡如同困一般,脾氣越發嚇人,已經有兩個婢被打的不能起。沒幾日活頭了,每個人伺候的人都提心吊膽,唯恐下一個倒黴的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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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郎,我覺得秦家十三郎說的沒錯。”清客在一旁說道,“這件事的確蹊蹺。”
“蹊蹺?”高小人嗤聲,“沒錯,的確是蹊蹺。但那又如何?”
清客有些不解。
“十四郎,既然如此,咱們還不是不要中了別人的圈套,與這程娘子惡,只怕是有人會笑的很開心。”他說道,“況且老爺走之前代過。現在還不是理會這個程娘子的時候,要的事是立太子….”
“立太子的事有什麼張的。”高小人打斷他,有些沒好氣的說道,“這不是板上釘釘的事嗎?難道不立平王,立那個傻子?”
“萬事謹慎爲好。”清客含笑說道。
“謹慎。所以纔要謹慎那程氏。”高小人冷笑說道,“秦十三說的沒錯,我也知道沒錯,這一次是被人耍了,但那程氏也是賤人。”
“明知是被耍了,爲什麼不低頭認錯?”
“什麼不得已而爲之,要讓這件事爲荒唐事纔是最好的,否則會被人利用攻擊。”
“那低頭認錯不也照樣是荒唐事嗎?憑什麼讓我爲全城的笑話,可見心思歹毒,對我高家本就不敬。”
高小人想到自己這日子像狗一樣夾著尾躲在家裡不見人,而且這種日子必將持續很長一段,就將面前僅存的一個茶碗狠狠的砸在地上。
“真是恨煞人也!”
“真是恨煞人也!”
而與此同時,程二老爺也正狠狠的拍幾案,他的面前倒是擺著好幾個茶碗杯碟,但卻捨不得摔了。
那可是錢,如今家裡張的都快要揭不開鍋了,就數著日子熬,熬到這個月底下個月初店鋪裡的利錢到手。
“老爺,高小人不肯見啊?”程二夫人問道。
程二老爺吐口氣,面越發的難看。
“已經求見好多次了,也託了很多關係,但都是…”他搖頭說道,再次狠狠一拍幾案,“都是那賤婢和四郎搞出的麻煩!”
說到這裡站起來。
“可恨那賤婢還在周家逍遙,四郎躲在自己院子裡養,所有的禍事麻煩都要我來擔!”
程二老爺恨恨。
“我再上書要奪了他的進士,免得那些人還以爲我故作姿態呢。”
話音未落,聽得廳外有人呸了聲。
“混賬東西!你竟還有臉奪我兒的進士!”
程二老爺和程二夫人愣了下。
“怎麼好像是大哥的聲音?”程二老爺說道。
程二夫人啊呀一聲,看向門外。
“不是好像,真是大哥!”驚訝說道。
門外披著斗篷,一風塵僕僕的程大老爺拄著拐大步而來,柺杖蹬蹬的聲音直程二老爺耳。
“你這混帳東西,還有臉跟子侄們鬧,也不看看你自己!”
“你這混賬東西,先別去告後輩,我先要告你別籍異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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