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正宮張燈結綵,也是一派新年氣象。雖然是有太子妃沒錯,到底與一般人家沒有老夫人讓夫人不同,命婦這裡,苗妃作爲貴妃,總領庶務。鄭琰坐得靠前,分明看到苗妃臉上的線條冷了許多,笑也還是笑,說也還是說,只是眼神再也那般活潑了。
人們上笀敬酒,皇帝也安然之。不知道是不是有音樂背景的關係鄭琰總覺得皇帝說話的聲音有點,在這樣的大場合,皇帝理所當然要放慢語速,一字一字地傳得清楚,但是……也慢得有些過份了。故意放慢與無法說得快,鄭琰還是分得清的。
皇帝老了!鄭琰擡起頭,看到皇帝飲酒的作也很慢,杯中的酒甚至有些許酒了出來,在空中墜落,千百枝蠟燭的芒之下,酒折出晶亮的彩。鄭琰心裡沒來由地一酸,低下了頭去。隨著命婦又退回了賓專場。
儀式走完,人們活躍了起來,七大姑八大姨地八卦了起來。鄭琰旁邊坐著的是永安郡主,這位郡主最近清閒,徐瑩的脾氣有收斂,做侍中的人日子也好過。永安郡主神地湊到鄭琰耳邊:“看到了沒有?聖上方纔手抖了。”
不是自己一個人看到了啊,鄭琰口悶悶的:“郡主看到的?”
“聽說,最近聖上睡得淺,卻又總是犯悃……”你們家那位沒啥部報嗎?
“冬天了,人總是會想打盹兒的,白天睡得多了,晚上自然也睡不好,覺淺,容易醒。”鄭琰不知道是在忽悠永安郡主還是在安自己。
永安郡主沒有探聽到消息,撇撇,換了一個話題:“聽說太子妃要爲太子再添個孺人?”
鄭琰疑地看著永安郡主:“我沒聽說呀!不是已經有了三個孺人了麼?”堅決不說已經攛掇著徐瑩給太子又弄了倆孺人出來。只要太子敢睡,徐瑩就敢讓做孺人。
“那些個不是也沒響麼?”
鄭琰黯然:“這才結婚沒兩年,爲了子嗣就死磕上了。”
“那是太子啊!”
“是啊!”
“人啊,什麼都不打,能生兒子最打。”永安郡主果斷地下了結論。
鄭琰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了,轉而想到了皇帝,應該還能再撐些時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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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願朕還能再撐些日子!
男人是瞬間變老的,彷彿是一夜之間,皇帝就能夠明顯覺到健康坡的狀態,一日不如一日。朝上雖然暫時穩住了,皇帝依然不放心,齊王不安份、魏王也不安份、燕王還不安分。最坑爹的是,太子結婚一年多了,太子妃還沒個消息,能在死前看到孫子降世嗎?皇帝都不能保證。
蕭令先的況與皇帝還不一樣,皇帝那時候已經做了許多年的太子,要基有基要個人素質有個人素質,蕭令先是迫不得已的選擇,基又淺,班底又不牢靠,個人素質還差強人意。再沒個兒子來站住腳,勢真是很危險。皇帝不可能把所有希都寄託在鄭靖業系的輔佐上,所以他一手培養著池修之,另一手也在思量有用的制衡之人,比如柳敏,此時看起來還稚,但是有潛力。
皇帝的目又一轉,看到了諸王之首的齊王,齊王周遭滿是抑的氣息,看來打擊得還不夠啊,得讓他徹底老實了。新年賀表,齊王必須親自上給太子!
到了皇帝的目,齊王不得不老實再老實,親爹的意向這麼明顯,第二天正旦,他就率諸弟爲太子“上笀”,皇帝的目這才變得和了起來。
皇帝最近一直在跟人談話,跟兒子們談,跟大臣們談。
對兒子們無不殷殷叮囑:“要好好輔佐太子,不要胡來。我將死,最不放心的就是你們兄弟。親生父親做皇帝與兄弟做皇帝是不一樣的,帝位只有一個,兒子卻有很多,不是我不心疼你們,這是爲了防止你們日後有不測啊!天下,是蕭家的天下,如果你們兄弟不合,就有小人會趁虛而,自家不合外人欺。”曉之以理、之以,又迫之以勢、之以威,只是希兒子們能夠老實,不要跟新君對著幹。從來造反的藩王就沒有幾個能夠功的,無他,皇帝掌握著全國的資源呢,只要不腦殘,至他的兄弟們是幹不過他的。
對兒子是真心實意的,對朝臣就不一定的。
對鄭靖業還算是比較實在的,就是拜託鄭靖業照顧他兒子。對蔣進賢這樣的,皇帝哭得老淚縱橫:“與卿相識數十載,後事,卿多留意。”他哭,蔣進賢也跟他對著哭,兩個老貨哭完了,各自一抹淚,該幹什麼還是幹什麼去。當時不是不,完了,沒兩三天,都冷靜了下來,又恢復了常態。
鄭琰也被人找去談話,苗妃已久不宣召人宮了,鄭琰接到通知的時候不免驚訝了一下:“知道是什麼事麼?”
來的小宦自然是不知道的,誠實地搖了搖頭:“小人們並不知道,貴妃只是有些焦急。”
鄭琰心中疑,還是收拾了去進宮。
昭仁殿的待遇還是沒變,卻更肅殺了。鄭琰拾階緩步,小宦小碎步跟在旁邊。
屋裡很暖和,苗妃裝扮得並不奢華,頗有一種洗盡鉛華的味道。鄭琰勾起一抹笑:“貴妃安好?”
苗妃出手掌指向邊的坐位,鄭琰微微躬一□,提起子走了過去。
賓主坐定,涼秋上了茶來,鄭琰輕道一聲謝便再也不說話,近來與苗妃就是這麼個相模式。
苗妃耐不如鄭琰,未開口先嘆氣,又想了一下詞,才說:“你上次說,聖上也該爲二十三郎、二十四郎定親了,消息確切麼?”
鄭琰放下手中茶盞:“算算年紀,是了。”
苗妃抿抿:“可是……聖上直到現在,也沒有什麼話傳給我。”
“貴妃沒有求見聖上嗎?”
苗妃語氣平平:“我與他,要怎麼見面?又怎麼開口呢?”
鄭琰半張著,樣子有點呆,苗妃平靜地看著,看得鄭琰馬上把給閉了起來。想了一下,問苗妃:“貴妃怎麼這樣著急?”
苗妃眼睛裡流出傷來,咬牙道:“聖上,近來睡得越來越多,飯量也減了……”哽咽著說不下去了。
鄭琰低下頭,輕聲道:“貴妃放心,這事,不管怎麼辦,總要給貴妃一個說法。”
苗妃默默無語。
鄭琰稍坐了一會兒便告辭了,整個昭仁殿,實在是太抑了!
出了昭仁殿,鄭琰並沒有去找皇帝,去找爹了。
鄭靖業很驚悚,他家那個兇殘的閨有什麼事這麼著急要來找他?小一點的事自己都能辦了!出什麼大事了嗎?
心裡很著急,鄭靖業面上還是維持著平靜:“你到宮裡來了?去看太子妃了?”
“不是,是昭仁殿有事。”
鄭靖業挑挑眉,對於苗妃不滿,這個人就是好瞎折騰!
“貴妃言道,二十三郎年紀漸長,是不是該娶王妃了?”
“不自己跟聖上說!”更不滿了,敢著我閨當炮灰。
“我尋思著,不如阿爹請太子上表爲二十三郎納妃,如何?也顯得東宮重誼。”
這事如果是由鄭靖業提出的,皇帝、太子都會對鄭靖業再加一分好,同時,鄭琰也是完了苗妃所託,一舉兩得。鄭靖業很快想明白其中關節,點頭道:“也好。這些天你多去東宮盯著點兒,不要讓太子妃再生事。”
“啊?太子妃現在好的,穩重多了。難道有什麼是我不知道的?”鄭琰很疑。
鄭靖業左右看看,小聲對兒道:“東宮依舊無嗣,聖上和太子都有些著急,過了正月,就要爲太子擇採淑。”
“他們也太急了點兒!”
“那是東宮啊!”鄭靖業拍拍鄭琰的肩膀,“你心裡有數就好。”
鄭琰無語地理理子,對鄭靖業一福,鬱悶地回家了。信息量,略大,得先打聽好了報再去見徐瑩。一個比較好的消息來源就是慶林長公主了。
慶林長公主倒是知道一些:“聖上倒是問過我一些,你想啊,我認識的都是什麼人呢?地著給人作妾?哪怕是太子,也有人不願意的。再說了,這一個個的小脾氣,能比太子妃好到哪裡去?就是太子妃,當年在家裡也是說賢良淑德,了東宮,還不是塊炭?論起來還是世家溫順,我認識的又不多。”
“那聖上是個什麼說法兒呢?”
“自然是要個順的,不然兩塊炭弄到一塊兒,東宮還不得炸了鍋?怎麼?太子妃跟你抱怨了?”
“哪兒啊,我還不明就裡呢,是永安郡主年宴上問我知不知道,我就納悶兒了,我常跟太子妃見面,也沒見提起啊。”
“大約是不好意思,永安郡主也未必就是聽太子妃說的,聖人大概是問過永安郡主有什麼合適的人吧。”
“那倒差不多了。”自己結婚時間短,還沒到這種七大姑八大姨的保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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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了差不多的報,鄭琰又踩著點兒到東宮上班去了。
見了徐瑩,鄭琰大吃一驚,怎麼覺得徐瑩這個臉這個氣場,越來越眼呢?
徐瑩對鄭琰淺淺一笑:“來了?”
“是啊,”鄭琰心道,果然消息是真的嗎?徐九這樣不嗔不怒的樣子,真心不適應啊,“我聽到個消息,不知是真是假。”
“你要是說東宮要採擇淑,那就是真的。”徐瑩一臉的無所謂。
鄭琰倒吸一口涼氣:“你——”
“我怎麼了?”徐瑩有點古怪地笑問,“我該鬧嗎?我生不生氣有區別嗎?”說到最後還是忍不住提高了音量。
行,這樣纔算正常。
“他既無心,我便休!”徐瑩一字一頓地道,眼睛乾乾的,“我不能被休棄回家,你明白嗎?我的祖母會不了,我的父母會被人指點。換個人,我真能和離。”
鄭琰口悶得不過氣來:“不要說這樣的話,我問過師母,聖上想給太子找溫和的人,你,想法子拿住吧。”
“你爲我擔的什麼心呢?我如今,倒是一輕鬆了,我倒要看看,他們父子,還能如何!溫和?你道聖上眼裡他的後宮就不溫和了?們看著倒是溫和了,們的兒子一個個可是暴烈得,切~我就看著們對著咬,權當看鬥了。”
徐瑩說得像是輕鬆,鄭琰心頭更沉重了,終於逃也似地出了東宮。不想回家,家裡現在就一個人,還是回孃家吧,窩到阿孃跟前,彷彿又回到了過去,什麼都不用想。
纔出東宮的門,又被苗妃派來的人截了去。
苗妃是專程致謝的,太子上表,提醒皇帝:二十三郎年紀既長,應議婚事。皇帝對於太子關心弟非常開心,又想起二十四郎來,一併給兩個小兒子議定了親事。二十三郎的妻子定的是國公的侄,也就是鄭瑜老公的堂妹吳氏。二十四郎雖然年,皇帝也給他定了一門娃娃親,定的是徐瑩的表妹,也是宗室郡主之。
看到苗妃,鄭琰才恍然大悟,剛纔徐瑩的表,真的很像如今的苗妃。也許會有不捨,實在已經對那個男人不抱什麼希了。
這樣也好,起碼不會舉止失措。鄭琰完了這一樁事,自覺心頭一鬆,自己的帳本兒上從此不欠苗妃些什麼了,如果苗妃還覺得自己欺騙了的,沒有幫忙兒子當皇帝什麼的,那也只能隨去了。
終於有一件讓人開心一點的事了,鄭琰還是決定回孃家一趟。
杜氏見到兒很開心,口中雖說著:“嫁出去的兒還總往家裡跑,真不像話,”手上已經把鄭琰給摟到懷裡了,“真瘦了,當心子骨啊!”
鄭琰無奈:“怎麼人人都這樣說啊?郎君也說,師母也說,連阿孃也說起來了。”
“這麼些個人說,足證是真的,你給我好好吃飯,好好睡覺,聽到沒有?”
“知道啦~”被關心包圍著的覺,真好!鄭琰抱著杜氏的腰,忽然想起一件事來,“阿孃,咱們家有玻璃作坊嗎?”
“你怎麼想起這個來了?打小就喜歡玻璃的東西,那東西又不頂貴重,又容易壞,你還念念不忘?喜歡剔的東西,尋水晶的不好麼?”
“不是,我突然想做些玻璃的東西來,水晶不好雕琢,好阿孃~縱咱們家沒有,誰家有呢?我出錢,買一個,就當是給我解悶了,好不好?”
杜氏看實在可憐,終不忍拒絕:“我這裡倒是有一個,你打小喜歡這個東西,識貨的人又,索弄了過來,如今全給了你罷。”
“我給錢。”
“又胡說八道!跟親孃算起賬來了!”
“我這不都嫁了麼?家裡還一大家子人呢,還有阿姐呢。”
“討打!我有數呢。”廢話,乖巧的孩子招人疼不是?鄭琰對家裡也頗有貢獻,哪怕嫁了出去,年前還弄了個木材商人給家裡添收。一個玻璃作坊,杜氏還得起。
鄭琰在賬本上不免又記下一筆:欠家中一個玻璃作坊。備註:做出鏡子之後給孃家相應補償。
有了專業人士,做東西就是快,至人家知道怎麼做玻璃,鄭琰本不知道玻璃的配方。鄭琰也不與作坊裡的人過多接,只要確定這些人的契都在自己手裡就可以了。作坊對於鄭琰要製作平板玻璃非常不解,但是依然努力研發去了。這位娘子不計本,必要做出平板的來,有錢造,他們就賣力氣唄。
人民羣衆的智慧是無窮的,只要有需要,只要肯去想!沒兩個月,作坊裡就造出了平板玻璃,只是不夠很大塊,大的也只有人兩個掌大。鄭琰已經很開心了,要是憑自己,本連玻璃渣子都弄不出來。
看著玻璃,鄭琰改了心意:“多造些出來。”要給窗戶安玻璃!
有了主人發話,這人還有資金,那就開爐造吧。二月裡,鄭琰把家裡後花園臨水的一三間小館的窗戶上都給換上了玻璃,明亮得很!鄭琰廣發帖子,邀了孃家人一齊過來喝酒賞景,賞池邊新出的綠柳。
一羣人兩眼放:“這樣好!到了冬天,不用開窗子就能賞雪景了,屋裡還亮。”
池修之陪著老丈人、大舅子、侄們喝酒,心裡也得很,那啥,能幹是吧?已經到我家裡來了。
杜氏嗔道:“你終於鼓弄出來一件正經事了。”
鄭琰道:“這樣的玻璃我還存了幾十塊呢,只要您看著好,等會兒讓他們給家裡送過去裝上。窗後加一簾子,晚上拉上,外頭也看不到裡面。”
杜氏自然笑納。
一大家子說說笑笑,鄭琬道:“你從此可要把這屋子裡收拾好了,傳到聖上耳朵裡,怕又來鬧著來看了。”
鄭靖業道:“聖上近來可忙著呢,且沒功夫。”忙著給兒子選小老婆呢。鄭靖業對這件事並不怎麼看重,擇了淑又如何?選了不一定能納,納了不一定能生,能生還不一定是生兒子。再說了,鄭黨部目前還沒有合適人選,太子妃還年輕,又不是不能生。抓住了太子,比經營一個還沒有影兒的“有可能的未來繼承人”要強得多。鄭靖業心裡,因爲鄭琰的關係,對徐瑩還是比較看好的。
直到皇帝突然打下一個雷來:“擇採侍郎徐樑爲太子孺人。”
徐樑就剩一個庶了啊!
作者有話要說:咬牙,今天還是沒寫死皇帝,讓他安排後事來的,快死掉了t t
下一章會解釋爲神馬皇帝會這樣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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