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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臣之女》 170週一第二更

“那個人是樑橫麼?”

在樑橫剛翠微宮見蕭令先的時候,就已經被人看到了。翠微宮依山而建,各種建築錯落有致,也因此佈置不那麼方正,被人看到了實屬正常。

徐瑩與鄭琰立於朱欄旁,俯看著一個人影穿庭而過,樑橫此人真是令人印象深刻。至徐瑩對他的印象就深的,每逢這貨宮,蕭令先這一天就不怎麼招幸後宮,兩人湊到一起神神叨叨地不知道又要弄什麼破事兒。徐瑩很不喜歡樑橫。

鄭琰對樑橫二字印象深刻,但是對這個人並沒有什麼直觀的印象,聽徐瑩一說,也凝目看去,也只見到一個著青衫的人而已。由於離得遠,也分不大清此人高矮胖瘦,只暗暗記在心裡:這貨今天又宮了。

“好啦,別理這個神了,”徐瑩拍拍手上並不存在的塵土,問鄭琰,“你現在覺得怎麼樣了?”目控制不住地看向鄭琰的肚子。

鄭琰的小腹只是微凸,著高腰襦,水恰好遮住腰腹,一點也看不出材的變形來。也就是現在了,再過一陣兒,這樣的服也該遮不住肚子了。徐瑩的眼中有掩不住的熱切,看得鄭琰心裡發,含糊地道:“就是吃得多了一點兒,吃胖了。”

“……”徐瑩心中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別人盼孩子盼孩子盼得穿,羨慕嫉妒恨地問你一句,你還說沒什麼,你的口氣敢不敢再淡定一點啊?!

鄭琰看著徐瑩,一淡黃衫,頭上釵,上瓔珞,懸玉之佩,躡綴珠履,端正非常。暗歎一聲,這宮裡可不能常來,對胎教不好。這纔多久?徐瑩已經有幾分莊嚴氣像,出古板勁兒來了。沒話找話地問:“宮裡可還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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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瑩像是想起了什麼,噗地笑出聲來:“對我太平,對別人可不一定。”

這一笑,彷彿是有人按了播放鍵,停滯的影像又鮮活了起來。鄭琰抿一樂,逗著說話:“獨樂樂不如衆樂樂,不妨說說?”

山風吹來,揚起鄭琰的袖,徐瑩道:“這裡風大,進去說吧。”

“呃?哦。”

坐定,徐瑩揚揚下:“這茶聽說對孕婦好呢,你嚐嚐。”

鄭琰最近飲食上面也被限制了不,這茶倒是好茶,山泉所沏,抿一口:“今年新茶?很香。”

“那是,到了這裡,住的地方反而了,總有人往我這裡湊,我怎麼能不小心著點兒?真要有個三長兩短,聖上還不得跟我拼命?”徐瑩冷笑著,“一個一個可都比我金貴呢。”

“怎麼還有人給你下絆子不?聖上遷怒於你?你著了道兒了?”

徐瑩見鄭琰問得關切,口氣好了一些,笑得有些幸災樂禍:“們倒是想呢。你不知道——方纔就要說的——如今宮中百花開,都能閃花人的眼呢。徐四仗著有孕,原以爲能晉封,不意被衛王叔攔了下來,氣得‘病’了。沒兩天就又好了。出來見到幾位人,那腰彎得可真夠委屈的。一委屈,聖上又捨不得,下令‘從今而後,這宮裡只對娘子行禮’。”

“他還沒糊塗頂。”

“一羣人就能把他耍得團團轉!我怎麼就跟了這麼個人呢……”

“這話可說不得!聖上本就不該把心思放到後宮的,誰讓他舒服了,他就對誰好。誰是真心誰是假意,通常是不怎麼分辨的。”

“嘖。我算是見識到了,你道世家好惹麼?徐四雖免了一時之禮,已在聖上那裡被告了狀了。顧人說,‘徐才人不得晉封,心裡不痛快也是有的,但是懷龍裔,現在最是要慪氣,不能傷著孩子,聖上這樣做是對的,們幾個也不在意一個才人的禮,一切以聖上的孩子爲先’。陳人又奏請暫免孫氏之理,‘都是有子的人,也都未得晉封呢,子又素弱,才人都不舒坦了,就更該好好養著了,結果卻不聲不響地,可憐又可,真招人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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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說得巧,”鄭琰輕敲了一下桌子,笑不可抑,“真是大方又大度的人兒。”

“都不是吃素的呢,哪一個說話都是咬著典故,連邊侍侯的宮,都調-教得依著規矩,一都不錯的。可要是有人踩到們的尾,那就不止是撓上一爪子了。一個一個,全都不聲不響的,看著和氣得,做起事兒卻是人呢。”

“你辛苦啦。”

“也沒什麼,哎,過兩天,你過來,我請你看場熱鬧,還有姑母們,包管比你們在家裡聽歌看舞的自在。”

鄭琰挑挑眉:“我現在可經不得鬧了。”

“放心,鬧不著你,你就看著吧。”

鄭琰估算了一下,現在還是需要多的,總是吃而不,生孩子的時候是要吃苦頭的,尤其這是頭胎。現在這樣的宮的頻率也不算高,如果徐瑩真的閒著沒事兒就找玩兒,山路不太好走,也不會傻傻地就隨隨到,大不了請病假。當下應承了下來:“好。”

回到家裡,鄭琰就把看到樑橫的事跟池修之說了,池修之道:“這個我知道的,宮裡存不了多。”

鄭琰吐吐舌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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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瑩說的過兩天還真就是過兩天,再遲就是鄭琰的生日了,生日一過,就到夏天最熱的時候,鄭琰也不會出來了。

這天天氣不錯,天上有云,也不是太熱,鄭琰坐著車到了翠微宮。宮裡安康長公主和瑞長公主都到了,一人帶著一個小孩子,安康長公主生的是個兒子,瑞長公主生的是個兒,徐瑩正在逗外甥和外甥玩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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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們,又有樂昌長公主、榮安長公主、長信長公主,卻是都沒有帶孩子過來。鄭琰與們打過招呼,被安康長公主拉著坐在邊:“我看你神頭還好。”瑞長公主道:“可不是,一向神都不錯的。”

鄭琰再看下手坐著的蕭令先的後宮們,心道,這難道就是熱鬧?徐瑩給了一個稍安毋躁的眼神。

不一會兒,宜和大長公主與慶林大長公主都來了,宜和大長公主是孤前往,慶林大長公主把顧寬給帶了來。顧寬算是個大小孩兒了,一進來就蹦蹦跳跳,衝徐瑩完“阿嫂”,又一圈兒姐姐喊下來,最後窩到鄭琰懷裡了:“阿姐~我好想你啊~”瑞長公主道:“你剛纔就沒說想我。”

上沒說,心裡想的。”

“那你上說想我,心裡就沒想了,是也不是?”

可憐的顧寬小朋友,還沒長年就已經見識了妹紙們的彪悍,被調戲得眼冒金星,索,開始胡扭晃。

慶林大長公主與顧人是親戚,跟徐瑩寒暄兩句又讓鄭琰不要離冰盆太近之後,就問顧人:“你伺候娘子可還好?”

徐瑩代答道:“瞧姑母說的,我與人一見如顧歡喜得呢。”

宜和大長公主亦有相善之後宮,也寒暄著。

人扎堆兒,熱鬧就多,談話的話題無非是服首飾化妝品還有孩子。正好又有孕婦在,說了許多宜忌。徐君一直沉默不語,到了不小的打擊,蕭令先自然是慕艾的,雖然徐君還不是個黃臉婆,新人更新鮮不是?尤其,世家的環,真的很招人垂涎,蕭令先也不免猥瑣一回。吃了兩回虧,徐君更加小心謹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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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招惹人,人還不肯放過呢。嘖,就你好強,等級尊卑就管不著你?著肚子就要轄制於人,等你生下來了,還有沒有別人活路了?饒是行事手段比較溫和的世家不了這個。誰不是?論起來人人都比徐君尊貴,現在著個腰桿子示威似的,還要讓蕭令先以爲別人欺負了。誰被黑了不還手?

鄭琰跟顧寬兩個互相撓爪,空看了宮妃們的互

因說到孕婦,就見夏人先開口說到了孫氏:“你也要小心呢,我看你的氣可不如徐才人,把心放寬些,養得好好的。”衆位人一齊關心孫氏,把徐君給晾在了一邊。

徐瑩道:“你們可別顧著一個倒忘了另一個。”意指徐君,衆人看向徐君一笑,也不搭話。

鄭琰道:“正是,這裡還有一個我呢。”

長公主手刮刮鄭琰的鼻子:“我的兒,你有我~”

“呸!哪裡學來的胡言語?”

長公主也不惱,笑嘻嘻地道:“我心疼還不好麼?”

顧寬左看看右看看,對徐瑩道:“阿嫂不用擔心的,才人有聖上疼呢。”

室裡靜了一下,徐君低下頭來,徐瑩看了慶林長公主一眼,輕笑道:“是麼?”

鄭琰著他的鼻子:“你又知道了?大人說話的時候的小孩子都要變小結的。”

“我知道。”顧寬小聲嘀咕著。鄭琰氣得他的,這熊孩子,你說一句會死啊?

“喲,還真知道啊?來告訴阿姐,你都知道什麼了?”榮安長公主撈過表弟,給他臉頰。

“聖上很疼才人的!”

人笑問:“有多疼啊?”

“疼得撕心裂肺。”

一片寂寞,然後就笑出聲。笑聲中,慶林大長公主一把揪起顧寬的領:“你怎麼還學不好?”

顧寬在慶林大長公主的手裡拼命掙扎:“阿姐救命!”

徐瑩忽而正道:“都不要笑啦,徐才人都不好意思了,聖上恩寵是好事。”

同一批宮的,除了幾位世家,亦的勳貴之,這其中也有不是很得蕭令先喜歡的,比如徵西將軍的小兒賀氏。賀氏雖然也是土鱉,好歹比徐君這個“賤僕之”好太多,結果蕭令先更喜歡徐君,徐君還懷孕了,還有不行禮的特權。一口氣如何忍得下?

當下涼涼地道:“那是當然,妾在宮之前就聽說了,聖上疼才人,才人一開口,聖上就賜了繚綾二十匹給才人裁。可惜我一直就沒得見,好姐姐,哪天穿來我看看吧~”

說得知者都吃吃地笑。

君爲爭一時之氣,把繚綾給裁了做服,卻忘了是孕婦,材會變的,如今都穿不得了,一時了宮中笑柄。徐瑩也厲害,用各種理由,把繚綾分了個差不多,只餘一些給蕭令先做服穿,至今天是再沒有多餘的給了。

鄭琰熱鬧也看過了,又怕顧寬再言無忌些什麼出來,乾脆裝疲勞,慶林大長公主與一對眼,也藉口照顧鄭琰,撈起兒子辭了出來。端長公主姐妹也跟著出來了,還對慶林大長公主道:“五娘還是這樣討人厭。”

慶林大長公主道:“我心裡有數。”

鄭琰暗思,徐君的人緣兒,可真不怎麼好!大凡寵妃,人緣好像都不怎麼樣。尤其是喜歡搞特殊化的寵妃。卻對慶林大長公主道:“小孩子慢慢教,這不還有師父師母嗎?”

慶林大長公主一笑:“今天難道發生了什麼大事麼?”人家兒就沒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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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著榮安長公主逗顧寬說話,鄭琰對翠微宮又生出兩分厭煩來,又因生日到了,跟徐瑩請了個假,先養養胎再說。

這一回過生日,鄭琰著實發了一筆小財。以現在的財力,說是發財,那就是真的發財。池修之在太府,雖是卿,卻權柄甚重。太府是管什麼的呢?除了府藏,還管著市場!尤其是京中東西兩市。現不如現管,池修之即是現又是現管,那還了得?

闞霖送的禮尤其重,水晶盞、瑪瑙杯,玳瑁之簪,紫金之釧,磨玉爲飾,串明珠爲。這其中又以一匣十二顆徑半寸的黑珍珠尤爲罕見。

鄭琰見也要大吃一驚:“東西不對!他當有事相求。”

確實不對,闞霖的妹妹也嫁與一珠寶商人,京城生意多,也構不太大的競爭威脅,大家一起混口飯吃唄。不幸的是闞妹夫沒找到闞霖這樣的靠山,中王籤被迫和買!

坑爹了!所謂和買,就是有一些宮中、政府需要的東西,但是方不方便造,又或者貢品不足,要向市場購買。與後世政府採購不同的是,刨去彎彎繞繞的東西后世政府採購利潤很高,這裡,是用極低的價格去強買高品質的東西。被相中了,恭喜你,中王籤,立馬就能破產!

鄭琰略知道一點這件事,以前宮裡做得還不是很過份,怎麼現在弄到商人要下本求援助了?

“這卻不是他的事。”鄭琰決定還是謹慎一點的好,罩著闞霖,又不能罩闞家九族,這一次答應了,以後就沒完沒了了。縱使和買擾民,看不過這樣的事,也不能因闞霖一求就答應了。

闞霖倒是頗有手足之,再三懇求:“夫人高義,幾年來庇護我等,全家恩戴德。小人只得此一妹,縱使傾家產,也要過此一劫。與其便宜了旁人,不如孝敬與夫人。”說得淚流滿面的樣子,連傳話的阿崔都被了。

鄭琰想了想,傳話出去:“我不要他的家產,他那點家業,還是自己留著吧!和買的事,我已知道了,我還要再想想。把他的東西退回去!”

闞霖此後數次相求,一月之間七次登門,再不說什麼舉家行賄之類的話,最後都要賴在鄭琰門口不起來了。鄭琰這邊也沒閒著,派人去打聽了事的始末。卻是因爲宮中添了人口,不但是宮妃,還有宮,反正雜七雜八地加起來,要添不東西。不但是珠寶首飾,還有什麼服綢緞、胭脂水……

原本懷恩在的時候,宮中還算有節制,也是先帝不容易被人忽悠。現在蕭令先於民生俗務就是個菜鳥,底下人可不就要撈了嗎?

【宮中和買,主力是太監啊!】鄭琰笑得頗爲險。

在闞霖要絕的時候,答應了下來:“回去等信兒吧。”闞霖與闞妹夫再送禮,鄭琰卻是一點也不接。轉頭就去散播謠言:“樑橫不過是個不頂用的東西,就會打打仗,拿蒜皮的小事來說,實則貪慕虛名,不肯真心爲百姓說話。京中和買擾民,他p都不敢放一個,其實是個怕閹人的貨,比閹人還。真是丟天下史的臉!”

鄭琰的宣傳多給力呀,那是在鄢郡實戰演練出來的。沒幾天,樑橫就上本了,直參宮中和買致人家破人亡。此事引起了蕭令先的高度重視,因事實俱在,能退還的退還,不能退還的從庫裡拿錢補。一補才發現,他爹臨死把庫花了一半兒,這一補出去,他的錢袋子未免有些空,開始提供宮中生活儉樸等事。

不知不覺間,樑橫把宦同志們給得罪了。蕭令先的耳朵裡,慢慢縈繞著樑橫的一些壞話。

“娘子,娘子幫了闞霖一個大忙,怎麼還文分不取呢?”阿慶略不解。

阿肖道:“去去去,跳來跳去像什麼話,快要做新娘子的人了,娘子自有分寸的。”

鄭琰亦道:“阿肖說的是,你去看你的嫁去,此事,我自有主張。”

闞霖可不敢誤了孝敬的,隨便找個旁的由頭就能再把這謝禮給送還了回來,還不招是非。宦們只記恨樑橫,樑橫也不知道謠言是誰散播的。

冬天,鄭琰生下長的時候,闞霖果然厚加孝敬,翻一翻,夏天的那些東西都在賀禮裡,還加厚了幾分。

作者有話要說:大姐頭駕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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