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神策不太開心地道:“你有話就直說,唧唧歪歪十分娘氣。”
李嘉一個倒仰:“我哪句是廢話啦?”
李神策眼皮都不擡地道:“剛纔那句就是——說正事。”
“剛纔那句……”李嘉默默嚥下一口,“國家事越來越多,再往前幾十年,一個宰相也做多,如今袁公一去,就只剩你我了,你覺得忙得如何?便是我等不忙,朝裡怕也有想要上躥的。到時候究竟要如何收場?”
李神策涼涼地道:“這有何難?年前總不會有人添的,新年一過,我就本保奏池長安。”
MD!就算你是神仙也不要搶臺詞啊!
李嘉心說,這是我本來打算好了的,你怎麼就能這麼說出來了呢?本來應該是自己“首倡”,既是爲國薦材,又是還了老恩相的提攜之恩。李嘉還在“其事”,準備新年過後來個出其不意呢,沒想到袁曼道的死炸出了李神策這尾潛水大魚,搶了他的工作。
又不能賭氣說“那你說吧,我不說了”,李嘉只好苦哈哈地當他的補刀黨:“我亦如是想。”想獨立自主做一件事,怎麼就這麼難呢?
李神策沒耽誤時間,擡腳就走,快過年了,忙啊!
兩位李相公完全沒有想到,快過年了,熬不過冬天的大有人在——皇帝的親叔祖衛王,他掛了!
聽到消息,李嘉想撞牆,怎麼又添了一件喪事了呢?!辦一下已經很坑爹了好嗎?現在又來一個,又要起諡號、又要安家屬。這等宗室長輩去世,生前還很有象徵作用,皇帝也要有所表示,這個……新年慶典是不是要略減一點?但是減也不能減太多啊,畢竟是國家慶典。
還有,衛王故去,他留下的爵位要怎麼襲?按照事先商議的,他這爵位應該是降一等再爵,直到他孫子爵到公爵再五世不易,接下來再降等而爵——王爵太多,傷不起啊!
蕭復禮對衛王的死到非常的哀慟,很快把兩位宰相給召了去,商辦後事。爲表哀悼之意,蕭復禮綴朝五日,這年前戴孝的舉,讓宮裡也跟著心頭難過起來。
這些還不算,池春華未來的婆家也遭了喪事,鄴侯也追隨老妻於地下了。李嘉辦喪事辦了個蚊香眼,十分懷疑最近是不是哪裡的風水出了什麼問題。喃喃自語地對李神策道:“京城人口多,哪年冬天不死幾個人,可這般一塊兒在年前扎堆的,也實在太見了。”
李神策道:“見多怪。今年天冷,什麼病就都來了唄。”
還真是什麼病都來了,李神策話音未落,杞國公也掛了。這消息來得突然,大家已經習慣了杞國公家三不五時添點,什麼時候他們不彈了,還想得慌。杞國公也甚朗,這突然掛掉,也許是……發生的事真的太多了吧?
杞國公活著的時候,大家覺得他麻煩,恨不得掐死他,等他死了,連李神策都覺得……似乎是略對不起他。連諡號,李神策都沒有毒舌地取個聽起來難聽的,當然諷刺意味也有那麼一點,他取了個“愨”字。比起袁曼道的“忠”字,確實顯得有點嘲弄。
要過年,有喪事的人家眼瞅辦不完,該暫停的暫停,該加的加,還是影響到了新年的氣氛。李嘉與李神策既要理舊年總結也要過問新年安排,還要應付紛至沓來的關於未來政治向的試探,忽然有了一種難兄難弟的覺。李神策對著李嘉,也越來越不毒舌了。
終於,正旦朝賀之後,李嘉對李神策道:“這樣不行,老一輩漸次凋零,閒職的故去也就罷了,就怕再有休致的、病逝的,選人都選不過來。咱們早些上表吧,池長安是個能幹的人。”
李神策發狠道:“是得找個年輕強幹的!”來當苦力!
作者有話要說:袁老先生是好人,默哀~
池小,你辛苦的日子來了,接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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