瑤芳如今哪有心畫符呢?看到這一包東西,裡面居然還有一本製的新書,不由苦笑了起來:這孩子還真上心了?對青竹道:“收起來吧,嫂子就要進門了,我如今哪有心思弄這個呢?綠萼跑一趟,跟他道個謝,就說,有心了。”
姜長煥在賀章那裡續了一次茶水,就等到這麼一句話,說不上是不是失,依舊有理地對綠萼說:“有勞。”看得賀章嘖嘖稱奇,待綠萼走遠了,才說:“你這還真是……上心了啊。”
姜長煥看賀章面帶微笑的模樣,問道:“大郎呢?也對嫂夫人上心了麼?”
賀章一怔:“明正娶的妻子,自然是上心的。”
“會求之不得,輾轉反側麼?”
“怎麼會?哦!”賀章看向姜長煥的眼睛就充滿了深意。
姜長煥道:“家父已經上表,乞留京師,陛下已經答允了。再過二年,我依舊要回陛下邊當差,養家餬口,我也做得。封妻廕子,自不必講。只是對二孃,我依舊無下手。”
賀章笑道:“你還要下什麼手?”
姜長煥吞吞吐吐地道:“阿姐講,二孃還沒想過……婚事。我又……年紀小……”
賀章道:“罷罷,忙過了這一場,我替你問,不然吶,書都讀不安生。”
姜長煥道:“也不是必得是我,可總是要出嫁的,別一拖二拖耽誤了大好年華。”
賀章不接話,就含笑看著他,姜長煥再嘀咕一聲:“不想耽誤的時候,多想想我呀。”
賀章縱聲大笑。
姜長煥被笑話了,也不惱,賀章親前兩天就跑過來幫忙,弄得簡氏對姜正清道:“瞧瞧瞧瞧,他倒忙得歡了。”
姜正清道:“難道你不喜歡賀家姑娘?”
“誰說的?他還沒喜歡的時候,我就先喜歡了!我就說他這躁的樣子,且有得磨了。”
姜正清笑而不語。簡氏嘀咕幾聲,依舊過去幫忙。賀家親友雖,倒是都很願意配合出力,羅太太也帶著兒媳婦們過來幫忙,是湊出了四個命婦陪同迎親。容家不消說,自家就能拉出四位誥命出來。進士夫婿親迎,探花堂兄送嫁,容七娘出嫁的排場很令未婚的姑娘們羨慕。
吳閣老有心躲元和帝,他跑到賀家吃喜酒來了,難得元和帝聽說他跑了,居然沒有生氣,還寫了幅“天作之合”的字兒,命監送了來,引了許多人圍觀。瑤芳等在後面陪新娘子說話,彼此都認識,互相打著趣兒。容七娘新嫁自然張,看到了瑤芳這個人,心裡放鬆不,正就著瑤芳的手吃米糕。瑤芳道:“你慢一點兒,一早上沒吃?”
容七娘嚥了米糕,輕聲道:“可不是,你看我這一穿戴,哪裡敢多吃喝?給我點子茶,不用倒,壺兒我含著,別花了妝。好捱,難忍。”
兩人輕聲說著話,綠萼跑來道:“大、姐兒,天大的好消息,聖上賜了字兒來啦,天作之合。”
容七娘目喜:“可是難得。”
瑤芳眼角一跳:“是啊。難得。”
綠萼笑道:“外頭見了,都在讚歎呢。”
瑤芳嗔道:“那你也穩重些。”
綠萼笑嘻嘻地道:“是。以後這樣的好事兒還會有,對吧?所以纔不會這麼見多怪。”
容七娘喝了點茶水,笑道:“這話說得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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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也很熱鬧,賀敬文笑容滿面,臉是紅的。
吳閣老見了,對他道:“老弟,聖眷正隆啊。”
賀敬文心裡得意,又因吳閣老是兒子的恩師,也好意相勸:“閣老要沒有聖眷,也不至於閣了。只是請閣老惜羽,不要晚節不保啊!”
吳閣老差點當場落淚:“我要不自,就不用躲到這裡啦!你們也勸一勸聖上,不要胡來嘛。”
賀敬文自打京,事就多,兒子的事兒就夠他忙的了,是以新上任,火還沒燒起來。現在兒子也登科娶妻了,他的心事了一樁,聽吳閣老這麼一說,連道:“您說的是,這也是史的職責所在,我得琢磨琢磨。”
於是,就在賀章婚後陪妻子回門兒回來的次日,瑤芳看他就要翰林院讀書去了,將人請到自己房裡來,命青竹綠萼守著門口,跟賀章坦白的當口兒。朝上,還算新鮮的僉都史賀敬文,結結實實地上了一本,就兩件事兒:一、您兒子得讀書了,倆差不了多大年紀,就算不冊太子,也得一塊兒封王吧,別封了長子留下次子沒頭銜,我知道您疼他,越疼就越得一塊兒封了(甭想著長子封王,次子空著腦袋等戴著太子的帽子了);二、就這樣,你還給吳貴妃母子那麼多錢,您低調點行不行?我知道那是您的庫、沒花國庫的錢,可前線打得這麼慘,我在前線的時候軍需很吃力你造嗎?好歹表明一點態度啊!古之聖明天子,有天災*的時候,撤樂減膳,您倒好,加倍寵小老婆,你大家怎麼說你啊?三、您做了不妥當的事兒,我們得指出來啊,我這是一片忠心,我是爲您好,您可不能不聽話啊。
滿朝都驚呆了:這樣條理分明的奏本,是他自己寫的嗎?還能看出聖上的意圖來!
寫,當然是他自己寫的,可容,是他這些日子東一片西一片的聽來的,只要有一題材,賀敬文寫作的基本功還是很紮實的,條理分明給整了一大篇子出來。
元和帝也傻眼了:怎麼會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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