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別在這兒鬧了！”公安走過去。

“公安同志，你來的正好！”病人母親馬上拉住公安，“這個醫院怎麼這麼喪良心啊，我兒子昨天剛過來，半夜就丟太平間去了，他們這不是殺人嗎，您可得好好管管！”

公安翻了個白眼，“別胡說八道，昨天你兒子拉過來的時候就很危險，醫生也搶救了，是你兒媳婦和孫子說不救的，人家醫生才放棄搶救的。”

“瞎說，我兒子年紀輕輕誰說不救?是不是醫生救治不及時耽誤了?要不就是救的過程中出了什麼事故，公安同志，你可別被這裡的醫生給蒙騙了，這裡是私人醫院，最是草菅人命的地方。”病人母親說道。

郭湘忍不住了，“你怎麼說話的?什麼草菅人命?是你們家屬自己說要放棄治療的，我這裡可是有證明的，病人妻子和兒子都簽了字的。”

“你是什麼人?”病人母親看向郭湘。

“我是這裡的院長，昨天這位公安也在，他可以做證，就是你兒媳婦和孫子一起簽的字，同意放棄搶救的。”郭湘說道。

“對，當時我就在場，我可以證明。”公安說道。

“那你怎麼不等我們來?我那兒媳婦惡毒得很，在外面有男人，不得我兒子死，你們怎麼能聽的?就是故意的，要害死我兒子，你們就是幫兇！”病人母親大聲嚷嚷起來。

公安愣了一下，誰會知道還有這種?

“我管你們誰在外面有人，反正家屬簽了字，我們就是按約定辦事。我們已經提醒過家屬，如果不進ICU病人很有可能不過來，可是他們堅持，字都簽了……”

“那怎麼不等我們來?你是不是和他們串通好的?”病人母親咄咄人。

“那誰知道他還有母親?你兒子昨天病危你為什麼不來?現在來吵吵，昨天要錢的時候你怎麼不出現?如果你堅持要治，出醫療費，我們肯定會救！”郭湘忿忿說道。

現在人出了事兒就來鬧，以為就可以賠一筆錢了?想得倒！

“那……昨天我是不知道，如果我知道我會讓你們得逞?我不管，反正我兒子就是被你們治死的，你們要負責！”

“什麼我們治死的?昨天我們已經把病人救回來了，後來是你兒媳婦他們自己要放棄治療，後半夜他才死的，你講點道理好不好?”

“如果你們不相信，可以去請衛生部門的來查，看我們在搶救過程有沒有出差錯，還在太平間，你們也可以要求解剖。事沒弄清楚之前，你們再在這兒詆毀我們醫院，我可以去告你！”郭湘嚴厲說道。

“你……，以為我們會怕你不?查就查！”病人母親衝著郭湘大喊，“公安同志，你們一定要為我們作主，我們就是小老百姓，他們就知道欺負我們，以為醫死了人就不要負責嗎?”

“你們不要胡鬧了，你兒媳婦和孫子過來，是他們同意的，不是醫院的過錯，我可以證明。”公安有點無奈了。

“他們同意也不行，我還沒同意，憑什麼不救我兒子?”

郭湘翻了個白眼，誰知道病人有多家屬，妻子和兒子就是最直系的人，難道還有七大姑八大姨都來?要是搶救的時候等這些人，人早就死了。

不過跟這樣的人也說不清楚，反正他們就是無理取鬧。

郭湘去護士臺查了一下，有病人家的電話，便打了電話給病人的妻子，他們聽說之後急忙趕了過來。

“媽！”病人妻子見著老太婆怯生生地了一句。

“啪——”病人母親狠狠打了一個耳，“你這個毒婦，就是你害死我兒子的，你憑什麼不救我兒子?”

“你幹什麼?”病人兒子氣死了，把母親拉到後，“我爸以前是怎麼對媽的你們不是不知道，不就打我媽，喝醉了酒也打，不喝也打，那時候你們在哪兒?”

“他好吃懶做，什麼也不乾，都是我媽一個人撐著這個家，工作的錢還都被他喝酒喝掉了，有時候我們都要肚子，那時候你們又在哪兒?”

病人兒子眼中含淚，病人妻子捂著被打紅的臉眼淚簌簌地往下掉。

“那是該的，是我家兒媳婦，就該伺候他男人，怎麼外面有了人就嫌棄自己男人了?就是個……”

“你住口！”病人兒子氣得大吼，“誰是該，誰是不該?那他是個男人他還應該養家呢，他怎麼不做?你是個當媽的，你還該好好教養自己的兒子呢，你怎麼養出這麼個東西來?”

“你……孽子，你反了?你敢罵我?我的是你，你知不知道尊重長輩?”病人母親氣急敗壞。

“我呸，我被我爸打的時候你怎麼不說是我，我沒飯吃的時候你怎麼不說是我?我爸要錢救的時候你怎麼不說是我，現在人死了，就想來訛人?”

“公安同志，我爸死就是我同意不救的，和醫院沒關系。你們要抓就抓我，那個人渣，我不得他早點死。現在上天有眼把他招了，我得謝他！”

“小明，你傻啊，你怎麼承認了，現在是醫院的問題，如果你不說，醫院要賠錢的。”有親戚在一邊說道。

病人兒子冷笑，“我們平時過的什麼日子你們從來不關心，現在人死了，覺得有利可圖你們就一個兩個跑出來?真是無恥！”

“你……”親戚被說得面紅耳赤。

郭湘心中慨，這母子倆也是夠倒霉的，攤上這麼一家子極品。

“好了，都別鬧了，現在說得夠清楚了吧?”公安也有點不耐煩了，“是你們自己家人要求不救的，字也簽了，再在這裡鬧，就以防礙治安罪都把你們抓起來！”

“哎， 公安同志，你們不能這麼偏心啊，我們小老百姓才是弱勢群，不能偏幫他們啊！”有人不服氣。

“我沒有偏幫誰，我是講道理。你們的人簽了字，你就是告上法院你也沒理！”公安沉著臉說道。

“就是，你們再鬧我就讓人把你們轟出去了，防礙其他人看病，你們耽誤得起嗎?”郭湘也走了出來，“快走，快走，不然別怪我不客氣！”

說完就去來保安，幾個家屬還不肯走，又推攘起來。

病人兒子衝到太平間去把病人的抱了出來。

“來呀，這是你的寶貝兒子，你這麼寶貝他，你就接去，看你要怎麼厚葬他！”病人兒子說著就要把扔過去。

親戚一陣慌，都嚇得躲開。

畢竟人死了是很嚇人的，誰都沒有這麼近距離接過死人。

病人母親的臉也白了，看到死人的臉，灰白灰白的，僵，本不敢走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