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心神重重一震,當顧嶽峰聽到從葉涼中吐出的這句話時,整個人都是愣在了那裡。好一會兒,他纔是回神而過,以那微變的神看向葉涼,道:“你剛纔...喊我什麼?”
“怎麼,當了黑鱗城的城主,連自己的本家之名,都忘了麼。”葉涼飲了口茶,平淡道。
顧嶽峰聞言神再度變了變。
然而,他眼眸漸漸深邃而下的看向葉涼,道:“你是誰?爲什麼會知道,我這稱呼?!”
顧小六這名字,除卻當年他的家人,以及部分舊人外,沒有幾個人知道。而這些人,幾乎都是死的死、隕的隕,留下來的已然沒幾人,他都認識,本便沒有眼前的葉涼。
“有些話,我不想讓太多人知曉。”葉涼平靜道。
於他這話,顧嶽峰還沒開口,倪香便是忍不住道:“顧城主,這狗賊狡詐,你別信他!直接將他擒下,再慢慢折磨、慢慢審問,不怕他不說!”
葉涼眉頭一皺,似有不悅。
不過,他還沒有所作,那顧嶽峰便已然沉語道:“行了,我自有分寸。”
話落,他直接對著殿的衆人,揮了揮手道:“你們先退下。”
而對他的指令,那曹淳等人,還當真如聽門主之令般,紛紛退去,只有柳紅,以及高正庭等部分人,沒有退。
對於他們,顧嶽峰眼眸深深地凝看了一眼後,並沒有強行迫他們離開,畢竟,這裡怎麼說都是九涼門,他的確不能太過喧賓奪主了。
至,明面上不能。
“好了,人都走的差不多了,你可以說了。”
顧嶽峰那深邃的眼眸,凝視著葉涼:“倘若讓我知道,你是在耍我的話,那你今天,便不用想活著走出這大殿了。”
葉涼緩緩揭下那面,額間金紋顯現而出,神平靜的看向他道:“你覺得,我會耍你麼。”
這...這是金訣神紋?!
顧嶽峰看得他額間那悉的紋路,神陡變,然後以那似看怪般的驚駭目,看向葉涼道:“你究竟是誰?!爲何,會有金訣神紋?!”
什麼?!這是金訣神紋?!
那高正庭、倪香等人聽得此語,皆是神一變,金訣神紋吶,那可是葉族傳承者的無上烙印啊。
他一外界俗人,怎麼可能會有。
與此同時,那慵懶躺於玉榻之上,似是一切與己無關的柳紅,也是於此時眼眸微微閃了閃,那目有意無意的朝著葉涼,瞥看而去。
在場衆人,唯獨神平靜的,只有嚴達、阮芯如等人。包括那,明明應該不知道葉涼份的水若幽,也是一副平靜之態。
“怎麼,小六,百載未見,連我都不認得了麼。”葉涼到衆人驚駭的目,似悠然的再度飲了口茶,道。
小六...小六...
顧嶽峰似是想起了那,百載前,他一直追隨著的那個人,那個似將他當做親人,因而直呼他本家小名的人。
他難信的看著葉涼,道:“你...你難道是五帝子?!”
什麼?!
他是五帝子?!葉族五帝子?!
高正庭等人聽得此語,皆是神再度陡變,那目之中,滿是驚駭與難信。
畢竟,五帝子的份,代表的可不僅僅是葉帝葉南天的兒子,還代表著的是他們九涼門的創始人吶。
此時,連得中央高的柳紅,都是忍不住的散去了那慵懶之態,神略顯肅然的凝看向葉涼,心緒微起。
而在他們的注視下,葉涼還是那平和之態,道:“相比於這個稱謂,我倒還是比較適應你和以前一樣,喊我主。”
嘶...
此語一出,在場衆人多是齊齊倒吸了口涼氣,他這是承認自己是五殿下的份了?!
而那原本還盛氣凌人的顧嶽峰,也是在此時氣勢稍弱,神晴變幻不定。
“不,假的,這一定是假的!”
倪香突然喊道:“顧城主,你別信他,這一定是假的,是他爲了保全命的藉口,你別信...”
啪...
那話語還沒說完,顧嶽峰便是直接隔空一個掌,扇在了的容之上,呵斥道:“你閉!”
要知道,當年,他跟隨著葉涼那麼久,對葉涼的脾、言行,還是有那麼幾分瞭解的,而且,那九轉金訣的玄韻、金紋,不是隨隨便便就可以假冒的了的。
所以,顧嶽峰清楚,眼前的人,極有可能,真的就是葉涼,哪怕不是,也是和葉族、和葉帝有著莫大關係的人。
暫時不是他,可以隨隨便便便得罪的。
而在顧嶽峰這一掌下,那倪香似終於從憤怒之中,清醒了過來,看向那至始至終,波瀾不驚的葉涼,終於明白,似乎得罪‘錯’人了。
“閣下所言所行,的確有幾分信服度...”
顧嶽峰忽然看著葉涼道:“只不過,這其中還有很多不解之地,倘若閣下不能給我一個滿意的答案,恐怕,我還是無法輕易相信,你便是五殿下。”
此時,連得那似有些不喜顧嶽峰的高正庭等人,也是點頭附和,畢竟,眼前的葉涼,便是所謂五帝子之事,的確有些太玄乎,太令人難以相信了。
必須葉涼再拿出更有說服力的事,並把整件事解釋的清楚,他們才能夠真的徹底相信。
對此,葉涼倒似也理解。
接下去,他在說了幾件,當年只有他和顧嶽峰知道的幾件小事,以及展出葉族神紋等證明,並簡述了一些自的經歷後,終是讓得衆人相信了他的份。
同時,也讓得在場的衆人,終於明白,爲什麼他會以這份、形象,出現在這了。
等到葉涼徹底說完,那高正庭直接義憤填膺道:“混賬!老夫本還以爲,擎皇是天地仁皇,沒想到竟然是如此一個殘害手足、勾結外族的狗賊!”
有了他的出語,那其餘的人,都是紛紛怒語附和。
而在此時,那顧嶽峰則是心澎湃的直接單膝而歸,眼眶通紅道:“小六子,拜見主!恭迎主,迴歸九涼門!”
面對他的話語,葉涼似也有些心微起的起,來到顧嶽峰的前,將其緩緩扶起,道:“小六子,好久不見...”
似被他的這句話及了心絃,這平日裡滿是鐵男兒之氣的顧嶽峰,紅的眼眶,似徹底決堤般,淚落而語:“主,六子終於把你等回來了!”
隨著顧嶽峰這話的說出,葉涼的份,算是徹徹底底的被確認,那原本該有的一場惡鬥,直接轉變了舊人相認,場景人心。
好一會兒之後,那顧嶽峰纔是回過神來,對著葉涼歉疚道:“主,是嶽峰無能,沒有替主管理好九涼門,令得今日之事出現。”
他說著,直接喝道:“來人,速把倪香這有眼無珠之人,給我拖下去,打死!”
嘭...
此語響起,那閉的大殿門,陡然打開,接著,數名著甲冑的護衛,衝大殿之,以不顧倪香哀嚎、求語的,強行將拖拽而走。
那淒厲的模樣,倒是令得那葉涼,稍惻之心般的忽然道:“死罪可免。”
於他此語,那些下屬紛紛停下作,朝著那顧嶽峰看去,而在他們的注視下,顧嶽峰則是沉著臉道:“既然主說死罪可免,那便免死吧...”
“不過,死罪雖免,活罪難逃,拖下去打三十鞭,然後再暫時關牢中,以思己過吧。”
“是!”
那些下屬,恭敬的應了一句後,便是拖著那回過神來,對著葉涼不住謝的倪香,離開了大殿。
而等他們離開,顧嶽峰便是直接單膝而跪,對著葉涼認錯般道:“六子用人不當,驚擾殿下,還請殿下責罰!”
他看的出來,葉涼放倪香一條生路,生惻之心是其次,最主要的,還是看在他的面子上,纔給的一次機會。
所以,他必須在此事上站出承擔,以挽回倪香所造的‘損失’。
“此事不怪你,起來吧。”葉涼平靜道。
“不,倪香非但是我的下屬,更是我的朋友,可如此關係,我卻未能好好勸導於,導向善,沒有令得改掉此低劣脾,實乃有錯。”
顧嶽峰道:“而且,殿下未歸前,六子擅自離開九涼門,爲黑鱗城主,還繼續參與、干涉九涼門部之事,也是錯...”
“如此諸多過錯,還請殿下,定要責罰六子,否則,六子便於此長跪不起,直到殿下懲罰六子爲止!”
他說著,直接低頭而下,做出了一副似真的要長跪的模樣。
那本還打算和葉涼告狀的高正庭等人,看得此景,一時間倒是有些說不出口了。畢竟,他們想告的狀,顧嶽峰已經都主說了,他們如果再說,便有些顯得小人了。
“起來吧。”
葉涼緩緩蹲,將他扶起,然後眼眸徹如的看著顧嶽峰,道:“你的爲人,旁人不明,我豈不明?”
“我知道,你做那麼多,只是爲了九涼門...”
他看著那目含淚,似承了天大委屈般的顧嶽峰道:“所以,你無錯。”
聽得葉涼這句話,那似一直承著萬般指責、千種冤屈的顧嶽峰,彷彿徹底忍不住般,再度落起淚來。
那模樣,看得高正庭等人,都是心中容。好像他們以前,的確誤會了顧嶽峰,他並不是那圖謀九涼門,想把控各種權利的權臣。
而是一個,一心爲九涼門,一心爲葉涼,甚至甘願爲此揹負罵名的真正忠臣!
與此同時,那一直於慵懶之態的柳紅,似也難得的起,來到葉涼與顧嶽峰二人的前,參與到談論之中,並以一名真正旁觀者之態,替顧嶽峰說話。
而這一切的一切,便都在這閒談中,慢慢度過。
...
夜。
九涼門的一座的別院中,古屋。
此時的這看似幽靜,飄散著縷縷幽香的房子裡,正有著兩道影親的著,坐於那木椅之上。
“嶽峰,許久不見,你又厲害了。”子趴伏男子膛上,輕輕揚起那香汗微冒,青微粘的玉面,看向眼前的男子,道。
而這一語,也直接暴了這男子,不是別人,正是白天的顧嶽峰。
“哼,賤/東西,這還需要你說麼。”顧嶽峰邊上下其手,邊冷哼道。
“是是,是奴婢多,說錯話了。”
子趕忙認了認錯後,眼如,道:“那嶽峰,既然你那麼厲害,你真的甘心,被這突然出現的什麼五殿下,給踩於頭上麼?”
顧嶽峰故作怒意道:“哼,賤/東西,這事得到你來多麼?”
“奴婢錯了,奴婢錯了...”子道:“奴婢只是不想你這堂堂黑鱗城主,被人統治、被人管嘛...”
“哼,小蹄子,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心裡究竟想的是什麼...”顧嶽峰哼聲道:“放心吧,你想的,要不了多久,都會實現的。”
子聞言眼眸一喜後,似如那爛泥般,融他的懷中,道:“我便知道嶽峰你待我最好了...”
黑夜裡,那點點月於窗戶外,灑而進,灑落於子那香汗淋漓的容之上,直接將那樣貌映照的清清楚楚...
那一張臉,不是別人,正是那理應被關於大牢的九涼門副門主、倪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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