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說：“況且我也不能為了生孩子，放棄這麼好的工作，我怕我以後會後悔。”

　　莫氏是不如從前了，可畢竟在臨海頗聲譽，多人破腦袋都想進來的。

　　況且最近剛換了領導人，外面的人一片好評，讓這時候離開，怎麼甘心……

　　眾人長籲短歎：“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也不是不記得，之前企劃部一個意外懷孕要生二胎的，被……”

　　那人言又止，歎息道：“這是公司規定，誰能違反啊？”

　　這麼一說，那姑娘哭的更兇了。

　　莫念擰了擰沒，敲響門。

　　一屋子的人轉頭看過來，瞧見人嚇得眼睛都瞪圓了！

　　“莫、莫總……”

　　莫念微微點頭，看向那個哭的噎的，但還拼命想要遏制自己哭聲的實習生說：“你跟我來一趟辦公室。”

　　那姑娘角撇了撇，臉上的表更不能看了。

　　“好。”咬了咬，了紙巾幹眼淚跟出去。

　　眾人看著無奈地搖頭，目裡都是‘自求多福’。

　　莫念辦公室。

　　“坐。”指了指沙發，轉給那個哭的雙目通紅的姑娘倒了一杯水遞過去：“看你哭了半天，先喝杯水緩一緩。”

　　“謝、謝。”那人拘謹的端起杯子，咬著想完蛋，剛剛那些話定是都被聽見了。

　　莫念走去一旁坐下，看著說：“不用張，我有幾個問題想問你。”

　　“您問！”

　　莫念看著笑道：“文雯是吧？你說你進公司前，牽過協議，公司規定三年不能生孩子？”

　　“是這樣。”

　　莫念點了點頭笑道：“你覺得這規定合理嗎？”

　　當然不合理。

　　但這話誰敢說？

　　文雯不傻，只看著莫念，並不開口。

　　莫念笑：“不用張，按照你的想法說，我不怪你。”

　　通常老板這樣的話，都不能當真。

　　但文雯想已經這樣了，也沒什麼好顧忌了。

　　深呼吸說：“當然不合理，違反人權。可是莫氏是我夢寐以求的地方，所以……”

　　“所以明知是違反人權的條約，也要委屈自己簽下來？”

　　文雯抿說：“我本來也不想這麼快生孩子的，可是……”

　　意外來的太快了。

　　“但他現在已經來了，你想怎麼辦？”

　　“我沒有辦法，我只能生下他！”莫念看著，直到這一刻，確定自己在文雯眼中看到了堅定的目。

　　“莫總，我知道我違法規定不好，可是我相信能做好這份工作！不會因為我懷孕到影響！”

　　莫念笑笑起說：“既然知道是不平等條約，就應該學著反抗。”

　　“啊？”沙發上的人顯然有些吃驚。

　　莫念回看著笑道：“公司之前的規定我還沒看，就麻煩文書幫我看一遍，然後挑出不合理的大家一起商定。公司要與員工一同前進，既然是不合理的就應該淘汰。”

　　文雯有些呆住，原以為是一句死路，沒想到……

　　楞了好一會兒興的從沙發上站起來，朝著莫念深深一鞠躬說：“謝謝莫總！”

　　“孕婦，要小心作。”莫念提醒了句說：“你去工作吧。”

　　文雯笑笑興的往外走。

　　書室裡的幾個同事，甚至已經在想為舉辦一場小型分別宴了……

　　等重複莫念說的那些話之後，那幾個人都驚愕的反應不過來！

　　人多的地方就有八卦，有人好奇的揣測：“莫總這麼人，會不會是也懷孕了？！”

　　“看著不像。”

　　“興許是備孕呢？”

　　“這個有可能！”眾人哄笑一團，等文雯將征詢意見出去的時候，又一次引起不小的沸騰。

　　莫念兩個字，從昨日的高高在上，一下子忽然又變得親切起來。

　　有人歡喜，便也會有人愁。

　　莫念昨日在會議上提及的公司賬務問題，讓那些背地裡耍過小手段的人心慌慌。

　　但也有不將的話當一回事的，一個初出茅廬的丫頭，就算找得到那些賬目問題又能將他們如何？

　　那些人對莫念，多數是不屑一顧的。

　　但網上關於莫念要將莫氏徹底重整的流言一直沒斷過，那些不是流言。

　　莫念在初期規劃裡，的確就是這樣打算的。

　　也不算空來風，那些是故意讓張謙發出去的消息。

　　公司有很大一部分人，是自從爺爺在世時，就存在的。算元老級別，不能毫面子不顧，該說的話，該提醒到位的，都需要提醒到位。

　　但直到2月17日傍晚，真正主償還款項的人之又。

　　犯了小錯的人反而更積極認錯，那些錯誤太多的，好像已經不打算糾正。

　　這天傍晚，張謙在查完賬戶之後表凝重：“如果到時候他們仍然堅持的話，您是不是要打算重新想其他辦法？”

　　莫念的計劃張謙當然都知道，可他不能不提醒，畢竟那些人算在莫氏的中流砥柱。

　　若是徹底大換，只怕很麻煩。

　　莫念站在窗邊俯瞰外面車水馬龍的接頭說：“公司要往前走，需要大家齊心協力。如果這中間有一兩個逆向方向的人，或許不足為懼。但如果逆向的人太多，只會拖累大家前進的步伐！”

　　刨除這部分人，隊伍會小，但不代表步伐會變慢。

　　張謙楞了下，鄭重語氣說：“知道了。”

　　他怎麼能忘了，一旦決定的事，怎麼可能輕易改變。

　　他看莫氏，就如同在看四年前的莫念，明知不可為而不得不為之。

　　上有一，不屬於這個年紀的堅韌。

　　辦公桌上的手機響了，莫念抬眸看了一眼牆上的鐘，應是陸景蕭發來的信息。

　　這幾天他總是很準時的來接，也不知他最近怎麼就那麼閑。

　　莫念哪裡知道那人不是閑，他是要督促的一日作息，陸景蕭自己就是從沒日沒夜的加班中走來的，但他不希妻子和他一樣。

　　莫氏再重要，也不能比更重要。

　　一邊往桌邊走去，一邊問道：“最近許佩文沒有作嗎？”

　　“沒有，倒是很淡定，反倒是莫名東最近好像不平靜。”

　　不平靜是正常的，畢竟莫念在會議室放出了那份ppt，雖然從賬目上來說莫名東牽涉不深。

　　但那些東私底下小作這麼多，未嘗不是因為他的放縱。

　　無論是有意的放縱，還是無意的放縱，他都注定不了幹系。

　　所以這會兒，他怎麼可能平靜。

　　外人說莫念六親不認，也是從這裡開始的。

　　任何人犯錯，都要付出代價，縱使這人是莫家人。

　　但是張謙知道，莫念這次之所以這麼狠心，不僅是因為莫振海的忽然去世，更多是因為，莫氏如今這般局面，莫名東有推卸不掉的責任。

　　不是狠心之人，世人總是著不得不狠心。

　　莫念拿上手機和外套說：“回去吧。”

　　從辦公室出來之後，公司的人已經走的差不多了。

　　莫念一路往陸景蕭車邊走去，夕下男人倚在車邊，一手在兜裡，一手握著手機。

　　他在講電話：“醫生回去看了嗎？嚴重嗎？”

　　莫念在他邊站了一會兒，那人看了他一眼說：“等我回去再說吧。”

　　掛了電話，他凝眉說：“先去碧海盛天。”

　　莫念剛剛約聽見他在電話裡說起醫生，不由蹙眉問道：“是練小姐又病了嗎？”

　　“是老太太。”陸景蕭解釋了句，替拉開副駕駛。

　　男人上車解釋道：“是冒。”

　　莫念沒做多問。

　　趕往碧海盛天的途中，莫念接到了一條短信。

　　有空我們見一面——許佩文。

　　就這一句，沒有說見面原因，也沒有說何時見面，似乎是將選擇權充分留給了莫念。

　　平靜看完那條短信，不急回複。

　　陸景蕭和莫念趕到碧海盛天的時候，家裡的人有些糟糟的。

　　最怕練束梅病，一生病整個家都跟著。

　　沉穩如付之宜也是不能避免的。

　　莫念和陸景蕭快步走去老太太臥室，陳墨剛給老太太看完，在收拾東西。

　　瞧見人來解釋道：“今晚要注意觀察，發燒一旦反複及時通知我。”

　　付之宜坐在老太太床畔，握著的手急紅了一雙眼睛：“已經燒了四個小時，不上藥水沒關系嗎？”

　　“暫時不上，溫度已經比之前低些，您再多關注下。”

　　付之宜渾噩的點頭，起送陳墨出去。

　　這會兒練束梅已經睡了，眉心蹙著，看著誰的不太安穩。

　　陸景蕭走過去了手心，溫度有些高。

　　莫念問：“量溫的記錄都做了嗎？”

　　“做了。”答話的是站在角落的練夢怡，的影一貫輕，混在空氣裡像是要跟著一起飄走。

　　朝著莫念和陸景蕭的方向走來，紅著眼睛說：“都怪我不好，是我將冒傳染了姑媽。”

　　莫念抬眸看了一眼，陸景蕭也忍不住朝練夢怡看過去。

　　他們還未開口，那邊練夢怡臉上的眼淚跟掉線的珠子似的，不住的往下掉。

　　莫念眉心微擰了下，有些怔住。

　　陸景蕭眉心皺的更深了，可那麼一來人的眼淚只會落的更兇。

　　付之宜送完人過來一看，練夢怡滿臉淚痕的站著好不狼狽。

　　就像是被雨滴打壞的花朵，整個人哭的肩膀聳，任誰看了都難免心生憐惜。

　　皺眉歎息道：“表小姐你這怎麼哭上了，回頭老太太要是醒了見你這個樣子，只怕更是心難安。”

　　被這麼一說，練夢怡頓時止住了噎，胡了抹了把臉轉低聲說：“我去洗一洗。”

　　“去吧。”付之宜這一下午折騰的太疲憊了，哪還有空管？

　　不敢說老太太這回病倒和練夢怡有關，但這表小姐住在裡不過十日，前後都病了三次了，老太太怎能不勞心傷神？

　　別說景蕭不想瞧見這位表小姐，付之宜也是不太樂意瞧見的，可誰老太太喜歡呢？

　　沒法子。

　　直到晚餐十分練束梅還未睡醒，高燒是退下了，但是陳墨走時說了今晚得時刻關注著。

　　所以這晚，陸景蕭和莫念是要留在碧海盛天的。

　　晚餐時候，只有他們夫妻二人還有練夢怡坐在餐桌上用餐，加之家裡的保姆都被練束梅生病的事弄的提心吊膽，氣氛難免顯得寂靜了些。

　　陸景蕭今晚不急著吃完，莫念等了他一會兒見他仍然沒有結束用餐的意思，起說：“我去看看媽。”

　　男人微微點了下頭。

　　莫念和練夢怡打了招呼往練束梅臥室走去。

　　等走後本就安靜的客廳顯得更靜了，練夢怡眼底慌張難掩。

　　低著頭怯生生的開口：“表哥，我住在這裡是不是給你和姑姑添麻煩了。”

　　“麻煩倒還算不上，不過你是知道的，母親也一直算不得太好。但喜歡你，你切勿要因為這些小事影響了心。”

　　陸景蕭的話聽著十分客氣，像是在寬練夢怡。

　　但練夢怡不能聽不出他話裡的弦外之音——他不希心不好，是因為不願的緒影響了姑媽……同樣的，不好，也不能影響了姑媽。

　　練夢怡攪著手裡的手帕，紅著一雙眼睛委屈的不行。

　　“我知道，都是我的錯。”練夢怡的眼淚一顆顆砸下來，慌不已的說：“我知道你怪我，若不是在這裡拖累姑姑，也不至於生病。我知道，都是因為我……”

　　眼淚是一個人最好的武，不過這武也要看對誰用。

　　陸景蕭微微靠在椅背上，沉靜略顯冰冷的眸看著練夢怡，他不開口是因為，沒有說出他最想聽的話！而不是心！

　　練夢怡攥著那只手帕，去眼底的淚，知道他是不高興了。

　　不想讓他不高興。

　　“等姑媽好一些，我就同說離開的事，這樣還不行嗎？”人聲音弱帶著音，怎麼聽都讓人覺得委屈很重。

　　練夢怡的確委屈，可陸景蕭不理會的委屈。

　　他是那麼鐵石心腸的一個人啊……

　　屋子裡有保姆經過餐廳，見氣氛不對趕快速避開。

　　大家都是聰明人，是不會管主人家的那些事，也沒人敢在老太太醒後，同提起這些細節。

　　良久，陸景蕭深沉的視線掃過那只帕子沉聲說：“你的手帕該換了！”

　　練夢怡垂目看了一眼，又看了看他，但見他起離開留給的背影決絕無比。

　　被他的冷漠生生紅了一雙眼，咬著坐在椅子上的不住的抖。

　　早知道會是這樣的局面的，他心中對父親有怨恨怎麼能給好臉看？

　　這個表哥生來就是冷漠的人，還能期待他對多熱？

　　練夢怡只知陸景蕭冷漠，但不知道他的冷漠也是分人的。

　　陸景蕭去到練束梅房間的時候，練束梅已經醒了，莫念正在給老太太喂稀飯。

　　練束梅顯然還很虛弱，但不忍駁了莫念的面子，一口一口慢慢吃著。

　　陸景蕭的目從老太太上挪開，落在了自家小妻子的上。

　　剛剛在餐廳結冰的目，此刻早已消散，萬分。

　　“不吃了。”練束梅推開莫念遞來的勺子，有些虛弱的聲音說：“等我了，再吃。”

　　莫念點頭放下碗勺。

　　只聽陸景蕭說：“我和莫念今晚不走，留下照看您。”

　　“不用麻煩，我好多了！”練束梅撐著一張蒼白的臉逞強。

　　是希他們留下，可也不希他們是因為生病留下，這時候留下多半是休息不好的，練束梅不願麻煩他們。

　　都是有工作要忙的人，怎麼能圍著這個孤家老人轉悠？

　　“不麻煩。”莫念笑說：“我和景蕭照顧您是應該的，您若好，我和景蕭自然無需掛念，可您現在不是病了嗎？我們理應照看。”

　　這話說的練束梅心底像是開了花，付之宜以前常和說，念念什麼都好就是太寡言。

　　練束梅裡說著，那也是優點，但心裡有時候也會擔心。這樣的子，怎麼能分散蕭兒在工作上的煩悶呢？

　　後來漸漸發現是多慮了，莫念是言了些，但從裡說出來的話，總能哄的人心花怒放。

　　抓著莫念的手，笑的眼睛開花。

　　陸景蕭手拍了拍莫念肩膀溫聲說：“你先上去洗澡，我和媽說幾句話就上去找你。”

　　“去吧。”練束梅松開莫念的手。

　　等走後，練束梅靠在床頭歎氣：“有話跟我說？”

　　不等陸景蕭開口，又道：“不好，我讓在這裡多住一陣又怎麼了？你就算再不喜歡練興安，也沒必要和病人較真。不是練興安，沒有那麼多花花腸子的。”

　　陸景蕭還未開口，已說了這麼一長串，他眼下更不能開口。

　　“不是這意思，您先養好吧。”

　　見他要走，練束梅住他道：“你等等。”

　　歎息一聲道：“你和念念到底何時要孩子，就不能趁我還健在，滿足以下我這心願？”

　　有些話練束梅不便催莫念，但催陸景蕭還是可以的。

　　總歸是自家兒子，說起話來方便。

　　陸景蕭回看著說：“要生，所以您最好早點養好，否則誰替我們帶孩子？”

　　這是玩笑話。

　　練束梅知道他是在哄，別說現在沒孩子，就算有了，他和莫念又怎麼會要這個腳不便的幫忙照顧？

　　不過這話從兒子裡說出來，聽著高興。

　　練束梅急迫的追問：“上半年還有希讓念念懷上嗎？”

　　然到了一定歲數，這樂趣就剩下這麼點事了。催婚，催生。

　　陸景蕭笑笑，點頭：“有希。”

　　練束梅也不管他是不是寬，總之笑的合不攏，覺得這日子也算有了盼頭！

　　直到陸景蕭從房間離開，練夢怡才敢進去。

　　練束梅見眼睛紅紅的，心裡不住的歎息，這孩子什麼都好，就是子太弱了些。

　　和莫念完全是不一樣的子，莫念是看著清冷，該的時候，該果決的時候也很果決。那孩子從小在莫振海嚴苛教育長大，學的都是些騎馬，箭，再不然是棋藝，造就了上自帶一韌。

　　可夢怡呢？

　　練束梅只想歎氣了，夢怡太弱了，比起莫念更像是養在深閨中的大小姐。偏偏他們的練家，又是這般的幾多風雨。這樣的興致，注定是要吃苦的。

　　“我這不是沒什麼大事嗎？別哭，不吉利啊。”練束梅哄。

　　也只能哄著了。

　　練夢怡惶惶點了點頭，坐在床畔強歡笑。

　　這一夜在碧海盛天，莫念被陸景蕭纏著要了兩次。

　　說實在的，這男人的力好的，有些讓頭疼……

　　更讓莫念頭疼的是，今晚來碧海盛天是臨時決定，包裡沒備避孕藥。

　　長效藥需要每天服用，間隔一天都是失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