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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好丈夫》 第222章 又見刺殺

其實兵備道衙門距離千戶所並不遠,幾步路也就到了,柳乘風和王韜帶著一隊校尉出門,轉眼便到了兵備道衙門,兵備道衙門口的門吏見了,立即進去通報,須臾功夫,以黃震爲首,數十個北通州的大小員一道出來。

黃震生得頗爲胖,面卻有些黝黑,一副明強幹的樣子,見了柳乘風,捋須朝柳乘風笑了笑,端著架子。

爲按察使,端架子是肯定的事,柳乘風是正五品的武,而黃震卻是三品大員,地位懸殊,就算請柳乘風赴宴,也不可能態度恭謹。

柳乘風會意,朝黃震雙手作揖,道:“大人,卑下來遲。”

黃震這才放下了架子,呵呵一笑,熱絡地道:“不遲,不遲。”說罷將北通州大小員一一給柳乘風作了介紹,令柳乘風有些失的是,鎮守太監王德利卻是沒有來。

此外,北通州轄下四縣,其中的一個縣令並沒有來,倒是當地的縣丞來了,那縣丞來遂自薦的時候,黃震的臉明顯不是很好。

雖說黃震是兵備道,這些縣令的上司是北通州知府,可是自己請客,鎮守太監不來倒也罷了,畢竟人家是宮裡的人,大家互不統屬,來不來得看人家的興致。可是一個縣令,自個兒請客,卻是至今沒來,黃震的臉自然不好看。

他淡淡地問了那縣丞一句,道:“武清縣莫非公務很繁忙嗎?”

縣丞略帶幾分張,道:“不忙,不忙……”

黃震臉更沉,道:“既是如此,那麼鄭縣令爲何不來?”

縣丞的臉蒼白,倒是沒有對鄭縣令落井下石,膽戰心驚地道:“今兒清早的時候,還說要來的,還特意了人讓下一道來府城,誰知下左等右等,在長亭那邊也不見知縣大人的影,眼看時間不多,下只好先行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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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震冷哼一聲,沒有再說什麼,對著柳乘風又換了笑容,道:“讓柳千戶見笑了。”

衆人一齊進了兵備道衙門,兵備道衙門裡頭倒並不顯得堂皇富麗,後院的花廳已經擺了桌椅,四五張大桌,幾十個座位,柳乘風與黃震坐在主席位,北通州知府周泰則陪坐在柳乘風的下首位置,其餘還有三縣的縣令,大家坐下,倒是並不急於吃酒吃菜,在這雀無聲的大廳裡,黃震與柳乘風開始寒暄。

“柳千戶是京師人,來了北通州住得慣嗎?本知道千戶所近來出了事,眼下正在這風口浪尖上,柳千戶要小心,若是有什麼要幫襯的地方,打聲招呼就是。”

柳乘風呵呵一笑,道了一聲謝。黃震正地擺手道:“這是什麼話?大家既然都在北通州爲,柳千戶這一次奉旨來北通州,老夫豈能無於衷?北通州不太平,我這按察使也有很大的責任。”

黃震說完,柳乘風便舉起杯盞向黃震敬酒,黃震拿起杯來輕輕抿了一口,淺嘗即止,道:“本上有疾,這酒不能多喝,柳千戶勿怪。”

黃震了杯子,這花廳裡的大小員便紛紛開始起酒樽了,先前的沉默一下子打破,顯得熱鬧了一些。

坐在柳乘風對面的知府周泰也喝了一杯酒,笑容可掬地對柳乘風道:“按察使大人這幾年爲了北通州,心勞力,越來越差,就比如前些時日就差點在兵備道衙門裡昏厥過去,歇養了四五天,纔好轉些。”

周泰說到這裡的時候,黃震的臉顯得有點兒冷了,似乎是怪周泰多,柳乘風卻對這件事有些興趣,道:“噢?昏厥過去?柳乘風倒是略通一些醫,按察使大人若是不嫌,能否見告一下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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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泰道:“病倒是沒有什麼,前幾日還好好的,就是那一日,臉很是蒼白,一下子昏厥過去。”

“臉突然蒼白?”柳乘風呆了一下。

黃震咳嗽一聲,淡淡地道:“周知府,你的話是不是多了一些?”

周泰訕訕一笑,便沒有再說。

柳乘風不由奇怪地看了黃震一眼,只見黃震臉紅潤,說起來,昏厥的癥狀很多,可是絕不應該是在黃震這樣的人上發生的,昏厥大多是貧或者過低引起,可是黃震現在的臉哪裡像是貧?除非……他失過多,不過……

柳乘風輕輕笑了笑,覺得自己多心了,黃震是什麼人?朝廷堂堂三品大員,怎麼可能失過多?

話題自然轉到了別,黃震說了一些北通州的風土人,其實北通州距離京畿不過幾步之遙,說什麼風土人,其實和京師並沒有多分別,柳乘風心裡覺得黃震似乎在刻意瞞著什麼,故意尋找話題,好轉開自己的注意力。

他也不是傻子,當然不再追問底下去,便故意顯出對北通州的風土人興趣的樣子。

酒過三巡,談話漸漸熱絡,北通州知府周泰因爲此前被黃震擺了下臉,所以心裡也有些噓噓的,因此更賣力地說一些笑話,惹得大家鬨堂大笑。

正說著,有個小吏急匆匆地進來,一副駭然失的樣子,道:“大人……大人……”

這突然其來的聲音惹得這花廳裡頭一下子又安靜下來,黃震臉風淡雲清,淡淡地問:“這麼糙糙做什麼,出了什麼事?”

小吏來不及行禮,直截了當地道:“出事了……武清縣那邊剛剛傳來消息,說是武清縣令鄭勝被刺,死在自家的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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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花廳中立即傳出一陣陣驚慌失措的驚訝聲,原本刺殺只限於錦衛和東廠,可是現在連武清縣令也被刺殺了,這就是說,那些黨已經瞄向了知府、知縣衙門。大家的生命安全,只怕都沒有保障了。

武清縣縣丞更是驚得一塌糊塗,帶著哭腔道:“這是怎麼了……這是怎麼了,今兒清早還是好好的,怎麼……”

不只是他,便是北通州知府周泰也是一臉的詫異,神魂不屬起來。

黃震的臉上閃出驚詫,只是這一抹驚詫一掠而過,隨即顯得氣定神閒起來,慢悠悠地道:“說清楚,怎麼死的?”

小吏道:“清早的時候,縣令鄭勝還在屋子裡吩咐,人準備好車轎,說是要進府城來一趟,還人去縣丞那邊打了招呼,邀縣丞大人同去。府裡的人都準備妥當了,可是左等右等,鄭縣令還是沒有從房中出來,外頭的人催促了幾次,都覺得奇怪,這一次鄭縣令來府城,可是按察使大人相邀的,怎麼到了現在,他還在耽擱?於是便有個管事的去敲門,裡頭沒靜,最後還是夫人親自去把門打開,才發現武清縣令死在了自己的臥榻上,前被人用匕首狠狠心臟。”

衆人又是深吸口長氣,武清縣縣令死在衙裡,這等於是說,黨要殺人,簡直是防不勝防。

柳乘風的眉頭不由深深地擰起來,原以爲明教餘孽的下一個目標應當是自己,誰知這一次竟是死了一個縣令。

這個縣令的死與那黨到底有什麼關係?

柳乘風擡眼,看了黃震一眼,黃震同時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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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的眼睛對視,都明白了對方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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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乘風的目是問黃震,這武清縣縣令的死,按道理,應該是兵備道來查辦,可是這事兒又極有可能涉及到黨,所以爲錦衛千戶,柳乘風自然也要過問,柳乘風是想問黃震,這事兒是兵備道出面還是錦衛出面。

而黃震的眼神帶著幾分怫然不悅,似乎對柳乘風想要干涉鄭勝一案的心思有些反

畢竟鄭勝是在兵備道的下頭,出了這麼一樁命案,到底是不是涉及到了黨還是未知數,錦衛這麼急著想要干涉,實在有點兒駁了兵備道的面子。

隨即,黃震淡淡地道:“柳千戶,這件事關係很大,極有可能是黨所爲,不如這樣,這件事就由知府衙門以及千戶所一齊來查辦,如何?”

這倒是個折中的辦法,柳乘風點頭道:“卑下願聽從大人調遣。”

一場酒宴不歡而散,雖然所有人都保持著賓至如歸的姿態,可是眼神中都帶著幾分驚慌。

黃震將柳乘風等人送出去,從中門返回衙門時,臉卻是很不好看,來一個書吏,惡聲惡氣地道:“這個柳乘風,哼哼……還真會順竿子往上爬,本不過是和他客套一番,請他協查一下,他竟真的同意,不知道的人還當我兵備道無人,什麼事都要仰仗他一個千戶所。”

書吏大氣不敢出,其實說來也簡單,死了一個縣令,朝廷肯定要過問,這件事不管如何都得讓兵備道下條子讓知府衙門查一下,若是查出與黨有關,直接將這案子轉給千戶所也沒什麼問題。偏偏現在案還未定,錦衛就急不可待地要手,到時候朝廷問起來,他這個兵備道豈不是要被人看是無能?

黃震瞇著眼,隨即淡淡一笑,道:“既然柳乘風這麼著急,那本給他點看看,去,通知東廠那邊,把這案子速速給東廠代一下,等著瞧吧,東廠不會無於衷的。”

書吏點頭應道:“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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