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不會有失。”柳乘風自信滿滿的道。

這當然是爲了自己打氣，同時也是爲了給朱世茂打氣。

此時燈火幽暗，外頭還是喊殺陣陣，朱世茂卻是滿腹的疑，他是翰林，是極向人請教的，畢竟這世上都別人請教他的多，讓自己拉下面子來向一個錦衛出的人請教，未免讓他有點不適應。

可是這矜持終究還是抵擋不住心中的好奇，朱世茂終於還是忍不住問道：“欽差大人，老夫想要請教，大人是如何知道誰是黨，又如何知道今夜叛軍會在今夜手？”

叛軍在今夜手……

這隻怕是誰都沒有預料的事了。

柳乘風卻是從容的出微笑，這種自信的態度讓人魅力十足，柳乘風慢慢的道：“饒州有失之後，我就有一個預，在這九江城，一定和饒州府一樣，會有寧王的細作，寧王這個人素有謀反之心，而他最擅長的便是籠絡人心，九江府早前就被朝廷列爲應對寧王叛的軍事重鎮，所以我當時就在想，寧王的細作都是些什麼人。”

朱世茂不自的朝柳乘風的方向微微傾斜了一些，很顯然，他對柳乘風的分析很興趣，以至於連外頭的喊殺聲都已經顧不上了。

柳乘風道：“於是我便令錦衛手盤查，其實一開始，我確實是懷疑到了諸位指揮使上，畢竟寧王這個人無孔不，誰也不能保證他們之中有人已經了寧王的鷹犬。可是在調查的過程中，一個人引起了我的注意。”

朱世茂忍不住道：“是誰？”

柳乘風道：“我的文書，從知府衙門調來的趙毅。”

“他？”朱世茂似乎對這個人略有耳聞，卻沒有吭聲。

柳乘風微微含笑道：“大人對此人想必有印象吧？”

朱世茂頜首點頭道：“有些印象。此人雖然未高中。可是頗有文名，在九江府，也算是名士了。”

這世上也並非只有中了進士的人才名天下。在天下許多地方，一些運氣不佳，學問卻是極好的人卻也能因爲他的錦繡文章而聞名。

趙毅就是這樣的人。他幾次科舉都沒有中第，運氣實在是背到了極點，可是他的文章卻是極好，這一點柳乘風知道，朱世茂也知道，其實也正是因爲他的文章極好，所以才讓九江知府對他如此親近，這不是因爲知府與他的私有多好，而是因爲知府要顧忌清議的影響。邊有這麼個小有名氣的讀書人在，你若是不給他保舉個前程，背地裡是要被人罵的。

所以這一次有了機會。九江知府便第一個想到了趙毅。立即將這趙毅舉薦到欽差行轅，便是希趙毅能在平叛的過程中多與欽差接。到時多多能取個功名。

柳乘風語氣淡漠的道：“可是這麼一個名士，居然願意屈到知府衙門裡去做書吏，大人不覺得奇怪嗎？”

朱世茂沉默了一下，似乎也覺得有些可疑，在讀書人眼裡，吏是賤業，別看在外頭鮮，在百姓面前可以狐假虎威，可畢竟還是不開這個賤字。一個名士，若是他當真窮的填不飽肚子，以他在名聲，到哪裡都不怕沒有飯吃，比如近年四在建學館，以趙毅的資歷，足以在學館中謀個博士的差事了。

柳乘風道：“他當時向我說，他去衙門裡做書吏，只是想做一些腳踏實地的實事，這個理由未免有些牽強。不過我當時還沒有懷疑到他的上。他畢竟是九江府人，算是本地的地頭蛇，人脈廣，所以我便讓他爲我打探消息。”柳乘風看了朱世茂一眼，略帶幾分尷尬的道：“大人恕罪，我是錦衛出，天生對所有人都帶著不信任，當時我對大人也頗有些懷疑。所以決心先從巡衙門著手。調查巡衙門，錦衛固然可以用，可是讓趙毅來卻也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再加上他在巡衙門裡認識不人，所以……”

朱世茂不聲，似乎對柳乘風調查他巡衙門的事一句都沒有聽見，只是故作去喝茶，到了這個時候，他能說什麼？難道和這個呆子翻臉？翻臉是不可能的，既然如此，朱世茂只好裝聾作啞。

柳乘風立即將這個話題一帶而過，繼續道：“而此後，這趙毅的作就免不得惹人懷疑了，因爲我發現，趙毅總是在利用各種手段讓我懷疑到大人頭上，直到那一日他帶著箭傷回來，我才恍然大悟，在九江府裡，真正的細作不是別人，正是他趙毅。”

朱世茂忍不住挑挑眉：“這又是何故？”

柳乘風道：“最可疑的是那支箭矢，他口裡說，有人伏擊他，且不說這些伏擊的人爲何這般笨拙，居然還未近就已經讓他察覺，他自己說，他遠遠的看到有人來追他，便極力狂奔，刺客們便在後了一箭，正中他的後肩，他忍著疼痛飛奔，才勉強逃出虎口。”

柳乘風微微一笑，帶著幾分不屑，慢吞吞的喝了口茶，道：“真正的就在這裡，大人是清貴的翰林，當然不知道這裡頭的道道，可是柳某人從前也算是半個大夫，只看了他的傷口，就發覺可疑了，道理很簡單，他自己說他在前面狂奔，而後頭的刺客就算想要彎弓箭，就免不了要駐足瞄準，雙方的距離至保持著數十丈到上百丈的距離，在這個距離之下，箭矢的威力絕不可能如此深。而且大人可否知道，箭矢是以拋線的軌跡出的……”柳乘風不開始筆畫，好使朱世茂能夠明白，他在半空畫了個半弧，隨即道：“也就是說，若是箭矢中他的肩，應當是箭矢從天而降，在空中斜斜下來，那麼箭矢穿破的地方，就不該是他的後肩，而是他的上肩位置，從上肩位置斜而下，貫。可是呢，趙毅上的箭傷卻是平直的後肩……”

柳乘風哂然笑了，弓箭不是火槍，火槍是可以平，可是弓箭是不能的，若是平直擊，除非雙方的距離非常近，而既然雙方的距離如此接近，刺客也絕對不會停下來用弓箭擊，倒不如直接起直追，只有在眼看難以追擊的況，纔會選擇弓箭。

朱世茂不容：“那麼他的箭傷……”

柳乘風笑道：“他的箭傷是苦計，自己讓人上去的，他們千算萬算，卻萬萬沒有想到這個細節，所以爲了不傷到他的五臟六腑，因此平直的從後肩將箭矢進去，因爲若是斜的上去，這趙毅的命就未必能保證了。而且大夫將他的箭簇拔出來之後，我曾親自命人送來看過，箭簇裡既沒有倒鉤、槽，也沒有喂上毒藥，要知道，若是刺客當真想置他於死地，又怎麼可能只帶上尋常的箭頭，便是現在的軍中，也多備上的是帶有倒刺的箭簇，刺客們難道連這個都沒有準備？”

箭簇上的倒刺，可以讓中箭之人想要將箭簇拔出時，箭簇上的倒刺能大面積的拉扯傷者的皮，也就是說，有倒刺的箭簇想要取出，就必須造大面積的皮損傷，在這個時代的醫療條件之下，大面積的傷口是很容易發炎化膿危及生命的，一旦中了這樣的箭，傷者十有八九是活不了。

至於槽，則是在箭頭上鑿出槽來，一般況下，中箭的人因爲箭頭了，雖然會流，可是箭頭正好堵住了傷口，所以反而起到了止的作用，有了槽就不一樣了，箭頭雖然已經了，可是的卻可以順著槽源源不斷的流出，用不了多久，等到傷者得到救治時，多數已經失過多命垂危了，到時就算有人能將他的箭頭拔出，此時又是一次大出，一般人本就抵抗不住。

也就是說，如果趙毅中的是帶有倒刺和槽的箭矢便必死無疑，可是偏偏，那些刺客們既想滅口，卻是用眼下連軍中都已經棄用的尋常箭矢來殺趙毅，這哪裡是要取人命，又哪裡像是窮兇極惡的刺客所爲？

所以柳乘風才斷定，這本就是一出苦計，趙毅和他的同黨之所以這麼做，本就是想增加趙毅的可信度，同時也讓柳乘風知道，有人想要殺人滅口，好教柳乘風立即採取手段，以防止這些人狗急跳牆。

……………………………

朋友開新書，老虎幫忙推薦一下：《升遷》書號2609802

懷問鼎志，腳踏青雲路。

恢復高考之後第一批畢業的天之驕子？

世神卻流落民間紅衙？

徐君然在重生的那一刻起，就發誓，這輩子再也不要留下憾，定然要踏上那四九城中的權力之巔！